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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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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大明星
艺术中心全称青少年活动艺术中心，游之北上高中之前就是上这儿来练琴的。和那个年代的所有机关单位建筑一样，门脸阔而高，前面栽了一片泡桐树，春天来了满树的花又白又软。那个时候游之北被拉去学琴，而游之南得到了一辆酷炫的变速车，整日疯跑，偶尔心血来潮会让他踩在后面的杆子上载他来。
游之北抱着材料在门口一阵感慨，这里的楼相当有年头，那会儿也没有安空调，夏天在里面汗流浃背练浏阳河或者其他曲子，被老师敲手背，当时觉得练出来了考上大学就好了。后来上了高中，仿佛有了点PTSD似的，游之北宁愿绕路也不往这边走。结果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这里。
他跟门卫打了招呼，上后面的办公楼报到，他这工作属于编制外，当助教，但是课少，倒是像是打杂的。一个月两三千，五险一金却齐全。小地方的艺术助教永远都缺人，特别是年轻老师，有点追求的谁不往艺考培训机构跑。带他去看教室的李老师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先生，还念叨着：“我听说你是卢穗生的学生？不容易啊还舍得回到这里来上课，不过现在不像你们以前天天有课了，现在走艺考的初中就开始上艺术学校了。而且考民乐也少，咱们现在的班就是兴趣班，一三五的下午七点到九点，周末下午两点到五点，寒暑假会多点人，都是附近小学初中家长送来管的，对考级不强求，你也不要太大压力。”
“好的。”游之北说。
李老师说：“你没事的时候看看书，争取早点考个编进来，咱们这，虽然条件没有那几个名校好，但是稳定嘛。以后往上走也不是问题。”
游之北点头。
李老师捧着茶杯走了，嘱咐他晚上来的时候带一寸照片帮他打工作证。游之北应下了，靠在走廊上发呆。这是他要的生活吗，他并不知道。从那里离开的时候，他可以志气轩昂地和罗丽丽说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是回到家，就是自己选好的未来了吗？还没有放学，课也没开始，没人孩子的艺术中心平静祥和地像一个疗养院。
高不成低不就啊，游之北趴在栏杆上感慨。
晚上在家里洗了个澡，游之北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第一天上班。游之南新买了辆小电驴，在楼下喊他，“游之北，你快点！我顺路载你！”
“来了！”游之北朝窗户喊了一句，匆匆跑下楼去。
“以后学校要是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打小学生初中生我还是可以的，高中生就算了你自己解决。”游之南慢悠悠地开着她的小电驴驶出小区。
“我是去当老师，又不是去上学，谁敢欺负我啊。”游之北失笑。
“还谁呢，我看谁都敢欺负你，你这人，从小就是个软蛋，人家打你你都不会还手的，还能指望你。”
“游之南，你别人身攻击啊。”
“我说错了吗，你们老师让你去勇闯娱乐圈，你不会不去啊，还有你那几个绿茶队友，我都看吐了，没少私底下欺负你吧，要是换着老娘……”
“姐，说什么呢。”游之北说，“大家都挺好的，你别这样。”
游之南说：“北北，你真的是个滥好人。我要不是从小就认识你，我一定觉得你很虚伪。”
游之北说：“什么啊。”
游之南轻飘飘地转了语气，“也是，你啥都不放在心上，大肚能容是好事。”
她把他在泡桐树底放下，“好好上课，晚上自己坐车回去我有夜生活就不来接你了。”
“哦，好。”游之北朝她挥手，“玩得开心。”
他们姐弟真的性格天差地别，比如游之南同样是回家消遣，就依旧会活得洒脱精彩，不会像他私底下这样纠结这纠结那。
算了，顺其自然吧。游之北深吸了一口气，上楼。
拿刚发的钥匙开了教室门，开门开窗，摆好桌椅板凳。楼梯上就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了。
十几个十来岁背着书包的女孩子，看到他吃了一惊，都在门口不肯进来。
游之北见状笑着说：“你们好，今天是中级班上课对吧，我是新来的助教老师。”
李老师也上来了，看来和这几个女生是认识的，赶鸭子一样把她们往里赶，“平时不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吗，怎么，看见帅哥走不动了？”
“才没有呢！”女孩子们和他顶嘴，轻车熟路走到座位上放书包调琴架坐下了。接着十几分钟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人，都是十多岁的穿着校服的初中生，女孩子居多。
有人是家长送来的，李老师和对方在门口说话。
几个女生使劲打量游之北，看得游之北都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对她们笑笑。
李老师进来，看了看门边挂着的钟，“那今天开始之前，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游老师，名校毕业的，很了不起的，以前也是在这里学琴出去的。你们中间以后要是想走古筝艺考，难得的机会，要多跟游老师请教。”
游之北被他夸得脸热，又面对一屋子好奇的目光，硬着头皮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姓游，游呢，是……”
“我知道，是游刃有余的游！”第一排一个女生突然插话。
李老师笑了，打趣她，“哟呵，宋欣欣你还知道游刃有余？”
“我明年都要初三了！”宋欣欣抗议道。她转过头看向游之北，“游老师是不是参加过选秀啊？”
她似乎问出了大家都很想问的问题，教室里轰地一下子活泛开了。
“我知道！我刚就想说了，风少是吧，我之前也在追！”
“他们那个《春江花月夜》，我们老师都让我们在班会看，说是结合音乐体会课文的思想感情什么的。”
“游老师！游老师！你有没有方夏的签名啊！”
李老师还一脸茫然，“选秀？什么选秀？”
宋欣欣跟他解释，“诶呀，就是综艺啊，比赛才艺什么的，赢的人可以出道当大明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