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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白月光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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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议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有四天,而这四天里,徐萦偶尔会和肖之旸一道去会场,一道吃饭,大多时候还是和自家大领导在一处。
可就算只有一次,何筠眠也看得肝火旺盛了,他办了入住,在酒店里办公,一天看二十几次手机,看徐萦有没有回复他。
然而事实是,没有。
手机界面还停留在他那晚道歉的话,后头便没了。他想,她究竟是不是在生气,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
自然,他宁愿她在生气。
何筠眠处理完瑞翼的事又开始盯着手机看,这一看发现一件事,她换了头像和昵称,依旧是二次元的头像,昵称比之前文雅了许多。
这些二次元的东西他一窍不通,那个GK人物还是查了百度才知道的。
何筠眠点开搜索栏,果断输入图片查找徐萦的头像,是个动漫里的女角色,他仔细看完动漫,截了张男角色作为头像。
他满意地看着微信界面,两人的头像是一对,执剑的姿势也差不多,好看又般配。
换完头像后,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手指不由自主地发了信息。
青霄揽月夕: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你谈谈。
好一会儿,那头才回信息。
听雨犯桃花: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至于前晚的事,我已经忘了,希望何先生今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谢谢。
何筠眠原本还在期待徐萦回他的话,满眼欣喜,却在看到信息时,全身血液都冷了下去。
正好,谭兴打电话过来,说是瑞翼出了事,何筠眠无法,只得连夜赶回H市。
第二日的晨会,何筠眠冷脸开完,独自坐在位置上沉思。
“筠眠。”忽地,一道女声闯入耳中。
何筠眠抬头,对上余依旎清冷的脸,淡淡道:“什么事?”
余依旎拿着iPad给他,温柔道:“这是我刚画的图案设计,感觉还是差点意思,你看看吧,给我点意见。”
何筠眠瞥了眼余依旎手指中的iPad,态度依旧冷淡,“你放着,我待会儿看。”
余依旎不安地咬着唇瓣,将iPad放下,她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转身对上何筠眠,“筠眠,我们可以谈谈么?”
“图案的事等我看完之后再找你。”何筠眠起身,拿了iPad便走,“至于其他事,我们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谈,你应该清楚,我会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的声音像一个人。我很抱歉,但这是实话。”
一句话过后,何筠眠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余依旎捏着手,双眼微红。
*
Q市的会议结束后,考试日期越来越近,徐萦只能全力备考。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上课,徐萦每天做的就是这些事,一天一天,一时一刻,把时间排满了,她才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晚,何筠眠一发信息她就看到了那个头像,还有他改的昵称。
她是喜欢那个女角色才换的头像,并没想和谁用情头,可何筠眠一换,这俩头像就变得微妙了。
很明显的情头。
她真的不明白,他既然不喜欢她,为何还要做这么暧昧的事。
难道他想脚踩两条船?还是说,他移情别恋了?
“想什么想,少自作多情。”徐萦骂了自己一句,使劲将脑中那点复杂的念头挥去。
期间,何筠眠总来楼下看徐萦,但他一次也没上楼,更没让她知道,他只是静静地来,默默地看,像个守护的影子。
离婚协议书他撕了,在他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夫妻。
某天,徐萦刚走出超市回家,却不想在路上撞见了余依旎,她两手空空,妆也没化,似乎在这里等了她许久。
昏黄的路灯下,俩个年轻女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高傲,一个冷漠。
正当徐萦绕过余依旎要走的时候,余依旎开口,“我怀孕了。”
徐萦继续往前走,步子不变,“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们有一腿,然后自动离开何筠眠?”
余依旎被她这句呛得一怔,虽说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这么被人说出来,她面上挂不住。
她性子傲,许多事情都不屑做,但在何筠眠这里,她做了不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
再走几步,徐萦转过身,讥笑地看着余依旎,她现在已经不想爱情了,何筠眠做什么都与她无关。他们俩在不在一起关她屁事,余依旎非要来打扰自己,那就别怪她说话难听。
“余小姐,我有不少同学是做医生的,要不要让他们再给你检查一遍,看看胎儿是男是女?不对啊,你怀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来找我干嘛,要钱打胎啊?”
闻言,余依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眸中怒火汹涌。
“生气了?可惜啊,我不是男的,我不会怜香惜玉。”徐萦冷笑一声,“告诉你,我已经签过离婚协议书了,你想怎样应该去找他,来找我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喜欢你。真可怜。”
“你得意什么!”余依旎上前一把拉住徐萦,面上的清冷已碎,她大声嘲讽道:“我们都是替身,谁比谁高贵。他喜欢的是那个在地震里救过他的人,他对你好也只是因为你的声音像那个女孩。”
地震?徐萦手上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她恍惚地接了一句,“什么地震?”
“我们都是替声罢了。你难道不觉得我和你的声音很像么。呵呵,他谁都不喜欢,他喜欢的人已经死了,死在三年前的地震里。”余依旎倏地松开徐萦,笑得落寞,笑声远远地飘荡在夜里。
徐萦咬着唇内的软肉不敢置信,她从来都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何筠眠,当年那个在地震废墟里陪她的人。
怎么可能。
余依旎后面的话,徐萦没听,也听不进去了。她提着东西,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直到躺下的那一刻,她依旧不敢相信。
居然真的是他。
不是他的背影像那个人,而是,他就是那个人。
*
过了几天,下班后,徐萦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租的地方离公司不算远,步行大约二十分钟,中间一段路比较偏,要从高架低下的台阶走上去。
夜幕渐下,徐萦满脑子都是今年的财务数据,没怎么看路。
刚走到第二层,她就看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社会人站在上头,其中一个叼着烟,一个抖着腿,还有一个在看她。
“哥,终于等到一个落单的了。”叼烟的那人开始用目光打量她,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抖腿的那人开始朝她走来,目光直接,“还不错。”
不用猜,她都清楚自己遇上了什么事。徐萦往后退了一步,伸到包里握住防狼喷雾,等那几个男人一靠近,她飞快拿出防狼喷雾对着他们一顿猛喷。
“草!我的眼睛!”为首的那个大叫,握着眼睛往后退去。
徐萦见状立即往一边的空隙里跑,只要跑过两排小汽车,她就到了大道上,大道上人多,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谁知,刚跑没几步,一个男人用手肘锁住了她的脖子,他力道大,她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任他拖着往后面的车上甩。
“吱呀”,大道上停下一辆车,肖之旸带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带的人不多,可个个都是好手。
眼看自己就要被拉进车里,徐萦心生一计,抬起右脚使劲往下一踩,后脑猛地往男人的鼻子上撞去,“嘭!”她受反力往前扑了出去,进了一个已经陌生的怀抱。
“伤到哪儿了?”肖之旸扶起她,认认真真地将她从头到脚看一遍,语气中尽是关切。
“咳咳咳,我没事。”徐萦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刚刚被锁喉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今晚会死。“谢谢。”
“旸哥,怎么处置这群人?”有人问。
“去警局喝茶吧。”肖之旸看也没看几人,说完,他带着徐萦坐进自己的车。
徐萦坐上副驾驶室,接过肖之旸递来的水捧在手心,她惊魂未定,在车外不敢暴露自己的懦弱,此时反而流露出了一点恐惧,无力道:“谢谢你。”
“第二遍了。你跟我客气什么,女孩子一个人住不安全,跟我住吧。”肖之旸系好安全带往她看去,挑眉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其他意思,只是不想你受伤。”
徐萦摇头,她垂下目光,小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谢谢你的好意。”
肖之旸按在方向盘上的手倏地收了一下,他并不喜欢她的礼貌,那是陌生和疏离,“你别一直跟我说谢谢,我不习惯。”
“嗯。”
之后,徐萦换了条路回家。
*
从八月到十月,七十几天,不算漫长也不算短暂,徐萦在这几月里,每日都过着上班,回家,上课的单调生活,期间还拒了一次室友的聚会。
一切为了考试。
星期天的下午,考试结束。
徐萦走出考场,整个人轻松多了。
天上灰蒙蒙的,偶有电闪,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考试地点离她住的小区还真不远,她一人走在小道上,望着上方阴沉沉的天,心头油然升起一丝惆怅,还有无边的寂寞。
她并不大度,也不豁达,她只是一个小女人。
知道那件事后,她的心就开始动摇了。再联想何筠眠之前做的一切事,她这才发现,两人都错得很离谱。
天色渐晚,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空中落下,渐渐地,小雨转成了倾盆大雨,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徐萦一人走在雨里,雨水密密麻麻地打在她脸上,顺着面颊往下流淌,她丝毫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畅快。
路上,许多人都在看她,可能是觉得这样很傻,可她不在乎。
淋雨到了小区楼下,徐萦看到了何筠眠的车子,她随即一愣。
上次见他,似乎是很久远的事。
何筠眠在后视镜里看到雨中的徐萦,赶忙下车冲到她面前,“你疯了么?淋什么雨,感冒了怎么办!”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即便如此,依旧被掩盖在了雨声里。
他原本好好的,西装革履,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然而大雨一下子将他浇成了落汤鸡,两人谁也没比谁好到那里去。
徐萦仰头看他,她从来都不否认自己心里有他,她只是害怕,只是胆小。“你回去吧,我们已经离婚了。”
何筠眠站着不动,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滴落,打在白净如玉的面上。
“你自作主张写的离婚协议书我没签字,而且已经撕了,所以我们在法律关系上依旧是夫妻。你忘不了肖之旸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软言过后,何筠眠开始放狠话,“徐萦,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永远都别想离婚。”
徐萦仰起头,顺着雨帘静静凝视她,纵然雨水模糊了大半视线,然而她看得很清晰。
她想知道,他喜欢的,到底是那个在地震里救他的人,还是和他相处之后的自己,这不一样。
“余依旎是你的白月光么。”
“她不是,你才是。”何筠眠抓住徐萦的双肩,骨节逐渐用力,这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得三年前的事,那才是我和你的第一次相遇。在D市,地震来得突然,我被埋在了废墟里,饿了两天两夜。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给的那袋面包,我想我就早死了。后来我们得救,医生告诉我你在隔壁,他说的是隔壁床位,是我理解错了。当我赶去隔壁病房的时候,那个女孩没撑过去。所以我以为你死了。”
雨声涟涟,她一动不动地听着他说起当年。
“幸好,你还活着……”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我找余依旎是因为她的声音像你,找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徐萦没作声,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懂他的意思,可是,她似乎还没准备好。“再说吧。”她推开他,绕过他往楼道口走。
再说吧?何筠眠愣了一会儿后跟了上去。
“咔嚓”,徐萦开了门,她回身意欲关门,却不想何筠眠闪身进了屋,随后拉过她压在门板上。
“你出去。”她气得不行,这无赖。
“我不走。”他将她按在房门上,一手搂着她愈发纤细的腰肢,一手擒着她抗拒的双手,低头细细凝视。
这连续几个月,他只能在她家楼下看她,远远地看她,眼下这么近距离看她,仿佛是很久远的事,久得他有点痴狂。
徐萦稍稍挣扎了一下,对上他深邃的眼神后慢慢放弃了。
“萦萦,别赶我走,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想得快发疯了。”他亲昵地蹭着她的脸,声音里带了几缕委屈和祈求。“你原谅我吧,我错了,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肯做。”
“我……”她刚一开口,他低头吻了过去,将那些拒绝的话都封在了唇齿之间。
她忘了他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大概是从这个吻开始,然后就到了沙发上,最后到了浴室,结束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