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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拾有贰 ...
大封里没有昼夜一说,整个天一直都是灰暗的紫红色。
一道白影悄悄摸到功德木旁边,两三下窜了上去。
功德木早在琀进了大不敬后就恢复了原本半死不死的蔫样,一大棵树就稀稀拉拉几片叶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鬼面稳稳地蹲在一个大枝桠上,目光在古木边上模糊的界限上来回打转儿。
他早已对大封的强弱有了认知。伏羲作古多时,八卦阵虽是应定天数,但大封里的三尸长久来恣意妄为横生竖长,早就凝聚了一股异常凶邪的强大气息--几乎能与鬼王的不祥相比较--也早就按耐不住反抗的欲.望了。思及此,面具下的唇渐渐勾起,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大封算甚么?神人有有甚么能耐,能把他们镇在一方?
目光突然停住了,眼中压抑的光芒像是破出混沌是看到的魂火一般剧烈,像是遗世之人被谁拉回了真真切切的天地红尘里--不远处的半空在方才出现了一个波动,极其细微,但一下子把他拉住了。
他顺溜地翻身,脚轻轻地在枝桠上一点,像是从天上坠落的星子,几乎同时到了那个波动旁边。
原本平静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细密的气旋,相互之间的推力使得空间更加压抑,鬼面只觉得胸口发闷,咬着牙一步不退。
若此时谁能俯瞰功德木,必将发现那寥落的叶子全都笔直地指天,无数小芽从苍劲的枝干里探出头来,一层鲜嫩的新绿慢慢地爬上去。大封的边界此时全部显露出来,面前突然多出一道金色锁链,幽畜们在短暂的迷惘和敬畏后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嘶吼,像是在质问苍天。
琀坐在最高的一处山尖上,遍布大不敬的红雾把所有的景象都传给了她。图腾懒懒洋洋地在她右脸上换了个姿势,露出白骨的手撑着瘦削的下巴:“鬼面……好走。”
其实他不好走。
鬼面只觉自己又回到了未出世时的那片混沌,上下左右前后都在拼了命地挤他,恨不得直接把他压成虚空里的一个黑心的白玉骰子。那个波纹在无数气旋里被扯大了千百倍,狠狠地把他扯了进去。
白玉骰子还没被挤成,哪些小气旋似乎感觉可惜,又忌惮着旁边明晃晃的金锁链,只能无助地向着功德木飞过去。那些指天的叶子已经无力地掉了下去,可怜的树瞬间光了,每一个枝桠都干干净净的。
那些小芽贴着树皮成功地爬了上去,愉快地占领了自己的领地,可怜的树又在几个呼吸里充满了生机。
鬼面悠悠转醒。
头疼的很,像是被谁死命地摔在岩石上,让他错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刺眼的光无遮无拦地打在他身上,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眼睛里。鬼面躺在地上,感觉半边身子都麻木了,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疼痛,都想和他抢控制权。
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细小的水滴溅落。一丝麻痒突然攀上了他肩头,他有些艰难地扭头,看到一只小虫在不知死活地试图爬上鬼王的胸膛。
没有了的力气仿佛回来了丁点,鬼面微微侧了侧身子,几乎完成了一半壮举的小虫一下子掉了下去。白衣还是干净的,身边是新鲜泥草的芳香,他用力吸了口气,青草的味道充盈了整个胸腔。
那个小虫又爬到他左手旁边,略带惊奇似的在面前莹白的物体边转了几圈,随即放弃了爬胸的壮举,改去拿鬼王的手当床。
鬼面也不动它,躺着看了看天。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草是绿的--鲜艳得他红了眼眶又酸了鼻子。
明亮的光洒在他身上,温暖得如有实质,仿佛抬手就能触到光束的温度。躺在草里的鬼王很没形象地抬起右手,虚虚地搭在脑后。
那只小虫终于翻越了第一道大关,它放眼望去,远处莹白的山峰此起彼伏,旁边的高原上卧着几条泛青的凸起。它晃了晃触角,转了个方向,向着那些泛青的凸起爬过去--它可能把它们当成泥里常见的断草了。
酥痒在手背上传来,他无声地笑了笑,在它爬到中央时抬起了手,放到眼前,一鬼一虫大眼瞪小触角。虫子有眼,只不过太小了,不如那一对触角显眼。
小孩子心性的鬼王和虫子一直玩到太阳西斜。橘黄色的柔光亲吻着他的眼角,鬼面坐起来,惊奇地看了看原本悬在头顶的圆圈现在悄无声息地跑到了地平线上,就露出半个大红色,把万物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在草里一直坐着是找不到哥哥的。在草里一直坐着是没有食物主动送上来的。于是鬼面艰难地站了起来,在虚弱感袭来的瞬间两手撑住了膝盖,晃了好几下才没有摔倒。
那只小虫早不知道哪里去了,鬼面也懒得去找。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自己,随后挑了一个方向迈开了腿。
在他面前,一片夕阳灿烂地绽放它今日最后的光辉,白帝与其子尽职尽责地查看光辉,羲和全身沐浴着天光。
在他身后,草茎上一滴水也没有了,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还浓郁着,一只乌黑的小虫懒懒地伸着触角,从不知哪里冒了出来,慢慢地爬着。
想象了一下面面和小虫面面相觑
突然笑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羲和是太阳神
白帝少昊及其子负责查看太阳反射的光辉是否正常
QAQ求你们评论嘛
孤寡老人一般地更文哭唧唧
开学暂停,以后更新随缘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拾有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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