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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5章 ...

  •   “哦?”辜诗魂来了兴致,问:“是什么?”
      “我们发现南宫锦与仇门主府上那位,见过两次。”
      辜诗魂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邵齐?”
      曾槐颔首,“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离得不是很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等他们离开后,又深入探了探,里面什么都没有。”讲到这里,他停顿片刻,语调一转,说:“可是后来,他们从里面带出了昏迷的林五小姐,因身边有破天阁的天毒、天煞,以及端木帝派出的皇家护卫,我们不敢贸然劫人。”
      “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凭空出现了林乐蓉,这倒是有点意思。”辜诗魂目光如炬,摸着白瓷茶杯,语带愠意,“怕是内有密室。”
      “老朽也是这般认为,所以等他们离开后,过了两日,又让人前往一探,谁知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邵齐躺在床上,派出去的人不敢耽误,马上传消息过来。”
      辜诗魂一怔,问:“南宫锦和邵齐见面的地方,就是邵齐受伤的那个庄子?”
      曾槐点头,“最近一次,是在那里。”
      辜诗魂又问:“是我们的人传消息给仇隽的?”
      曾槐应否认,“还没来得及通知,仇门主已经从一位妇人手中拿到消息。”话落,他补充道,“不过仇门主找的大夫,却是老朽安排的。”
      “可查出什么?”
      曾怀皱起眉头,回,“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邵齐确实身无武艺,且脉象较常人虚弱。他身上伤口很多,看似可怖,实则没有一处伤到要害,只是脸上那伤,十分多余,令人费解。”话落,又面露喜色,“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怕武林盟的人去查,我们的人再次深入时,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守卫了。前后花费差不多两天时间,把庄子翻了个遍,然后在邵齐受伤的那间屋里,找到了一条密道。”
      “最不可能的地方,也是最可能的地方。”辜诗魂冷笑,问,“密道后面是什么?”
      “是一处地牢。”曾槐的神色不太好,说,“我们找到那里的时候,四处都有血渍,怕是林五小姐原先就被关在那里。”
      “林乐蓉没有受刑迹象,这血应当是别人的,”辜诗魂语气微变,“哪怕并未见到他们施刑,在这么个地方关上一月,小姑娘没有发疯就不错了。”
      曾槐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得知林五小姐有孕后,老朽招来监视的人询问过,他们都说有段时间,南宫旭经常出入那个庄子。若是不出意外,他应该经常去地牢看林五小姐,这孩子当是那时有的。”
      “好一对南宫父子。”辜诗魂怒极反笑,说得咬牙切齿,“且不提看守有无歹心,单南宫二人,怕是都对林乐蓉做过不耻之事。”言毕,收敛怒意,起身朝曾槐抱拳道:“多谢曾叔相告,诗魂先走一步,下次再来看您。”
      曾槐起身,侧开半步,然后回道:“庄主万事小心。”
      辜诗魂告辞离开。
      他从偏门走出茶楼后,没有马上回去司马府邸,而是独自前往庄子查探。果然,不消多久,便在其中一间厢房的床榻下,找到台阶。他点亮火折子,下去查看。
      地牢不大,仅有左右两间牢房,约可容纳十人。其中一间设有简易床榻和案几,林乐蓉先前应被关在那里。外头空间有限,刑具却不少,铁架、铁链、煤炉与铁钳、拶子、木杖……
      辜诗魂转了一圈,在关押林乐蓉的牢房里看到一些白色粉末,他沾到手上,闻了闻。是迷.药,难怪他们看到她出来时是昏迷状态。
      他又角角落落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便转身回到上头。刚吹灭火折子,将床榻恢复原样,就听到外头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迅速移至门边戒备。
      来人甫一开门,便迎面受了辜诗魂一掌,幸好反应及时,施内力相抵,才没受伤,只后退两步。
      即墨珩收掌,说:“辜庄主好功夫。”
      辜诗魂看清来人,道了句,“不知即墨谷主到此,多有得罪。”
      即墨绯方才被即墨珩送出丈远,此时看清对方,走近问:“辜庄主怎会在此?”
      “得到一些消息,便过来看看。”他也没瞒着,省去曾槐身份,将之前听到的事与他们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们怎会来此?”
      即墨绯回,“觉得邵公子的伤颇有蹊跷,便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她问,“里面真有一处地牢?”
      辜诗魂走回卧室,指指床榻,道,“就在下面,要不要去看看?”
      他们跟进屋内,见里头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木箱,和四把椅子,仅此而已。即墨绯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即墨珩,又看辜诗魂,说,“既然辜庄主已去看过,我们便不下去了。”
      辜诗魂没什么意见,领头朝外走,“我们先回去再说。”
      因降雨未停,三人乘坐马车返回。庄外有一片树林,天气好的时候,会有猎户前来打猎,今日无人。进入林中时,两辆马车并驾前行,辜诗魂撩开侧壁竹帘,将地牢中看到的景象,与他们讲了讲,即墨珩听后忽地萌生出一个想法,但他没有讲。
      雨天路滑,傍晚又起了雾,路上耗费不少时间,临近亥时才抵达别院。进门时,司马九歌和辛烨坐在前厅,不知在想什么。即墨绯看到他们,开口道,“你们都在啊,”然后对司马九歌说,“九哥,我饿了。”
      司马九歌笑问,“想吃什么?厨房有菜温着。”
      即墨绯想了想说,“便拿些温着的菜,”话落又补充,“挑好消化的。”
      司马九歌点头,又问辜诗魂与即墨珩是否需要进餐,他们都说不用,他便吩咐小厮替即墨绯准备。
      几人去议事堂途中,司马九歌对他们说,“今天从宫里传出消息,林乐蓉见红了,她谎称月事提前,只不过这个法子,瞒不了多久。”
      即墨绯皱眉,问:“怎么回事?”
      司马九歌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又想到她是医者,便回,“应是房事太过频繁,端木竑乐于此道。”
      听后,即墨绯没什么表情,只说,“得想点办法分散端木竑的注意力才行。”
      司马九歌颔首,又问,“今日你们可有什么收获?”
      即墨绯心想,九哥果然知道他们都是出门查探消息去的。她看了眼辜诗魂,后者除去脸色有点臭,没有阻止的意思,她便把得知的消息都跟司马九歌和辛烨讲了讲。话落,问,“仇门主和邵公子呢?”
      辛烨回,“他们一直待在厢房,没有出来。”
      言谈间,议事堂就在眼前,小厮正把从厨房拿来的饭菜放到桌上,见到他们行了个礼,退出房间。
      司马九歌关上门,说,“邵齐的事,我已派人再查。能让我们几个不约而同怀疑的人,干净不到哪里去。”
      即墨绯净完手,走到小餐桌前,坐下,回,“你们讲你们的,我先吃。”话落,竟真的低下头,自顾自吃起来。
      辜诗魂自打入宫见过林乐蓉后,神色就不太好,今天去了趟庄子,更差几分。他看向司马九歌,语带嘲讽,“九爷打算留南宫锦到何时?”
      司马九歌心知他对林乐蓉的事耿耿于怀,和气回复,“已传信至武林盟各处,将南宫锦安插的人悉数清除,不日便会见效。”
      这个答案,似乎让辜诗魂满意,他的脸色稍稍好转,说:“虽然我不在意江南林家,但林乐蓉出门到底是为寻我,如今变成这样,魔幽山庄绝不善罢甘休。”
      这个架势看上去,南宫府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接下去几日,天色始终黑沉沉的,落雨不止。辜诗魂向即墨绯要了安胎的方子,送进宫里给林乐蓉,回来后脸色铁青,好似随时都会爆发。即墨珩与司马九歌不知私下聊过什么,十分默契地分头安排对付南宫锦的事情,辛烨守在别院接收及传递消息。辜诗魂那晚气势汹汹地要对付南宫家族,他们怕他冲动行事,打乱计划,结果这几天并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
      几人相对松一口气。
      即墨绯也待在别院哪里都没去,这两日,她时常坐在窗边,望着走廊屋檐处挂下的水串出神,脑中都是幼时在慕容家的画面,一帧帧播放,又重复。
      即墨珩进门的时候,看她似无所觉,一动不动地侧着身子看窗外,显得特别寂寥。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带你去茶楼听说书可好?”
      直到这时,即墨绯才扭头看他,眼中有一瞬迷茫,安静片刻,才回过神,问,“已经传起来了?”
      即墨珩笑着颔首。
      即墨绯很好奇云和霜是怎么安排的,她点点头,起身到屏风后换衣服,然后随即墨珩出门。
      许是即墨珩的产业,马车直接驶入后门,他们避开众人视线,来到雅间落座。说书人经授意,知道东家到了,便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起来,“今天要跟大家讲的,是一桩陈年旧案,你们或许听过。”他拖长音,小卖关子,然后继续道:“十多年前,罗安商业比如今更为发达,因为……”
      大堂内有知情人士,抢话说,“这个我知道,以前常听家父感叹,他年轻时有一愿望——等以后赚够钱,只穿慕容氏的衣,吃司马氏的粮,喝延陵氏的酒。可惜等有钱后,三大家族仅余司马。”话落,他脑筋一转,问,“你是要讲慕容家的案子?”
      说书人眼露赞叹,夸道:“小兄弟聪明过人。”
      那人许是极少被夸,听说书人这么讲,脸烧得通红,不再说话。
      说书人看向大家,继续道,“在座各位年纪尚轻,对当年之事知之不多,今日有空,就让在下为大家讲一讲。”他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故意营造一种神秘氛围,底下的宾客渐渐停下手中动作,专心听他讲起来。
      “慕容氏世代从商,做出的衣裳若说天下第二,便没人敢排第一。尽管如此,慕容氏却不骄不傲,待人极为宽和。尤其是十二年前的慕容家主慕容祥先生,常做善事,每到一处新的地方,看到穷苦人家,总会帮上几分,可惜啊……”讲到这里,说书人语气哽咽,几欲落泪,他吸吸鼻子,随后语气一转,气愤道:“可惜被小人所害,落得个满门抄斩、背负恶名的下场!”
      他猝不及防地猛拍了下桌子,吓得全神贯注的宾客们抖了抖,有人开口,“慕容家是被人害的?”
      说书人神色坚定,回得铿锵有力,“自然。慕容氏待人真诚,怎会做出祸国殃民的事情。特别是慕容祥先生,在经商过程中见到一些有资质的穷苦百姓,都会带回罗安细心培养,再安排到各处帮忙。就是因为他的这份善心,培养出了一匹白眼狼。那人从慕容祥先生处学会经商之法,却因始终超越不了,心生恨意,想要取而代之。
      贼子筹谋多年,苦等时机,终于,机会来了,陛下下令慕容氏替前线士兵们准备过冬的衣裳。那人以帮忙为由在慕容祥先生身边打探虚实,然后用极其便宜的劣等布料,做了一批衣裳,在陛下派使臣前来验货前,派人悄悄替换。事出突然,慕容祥先生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被定了罪。”
      有人不解,发问:“陛下没有派人查吗?”
      闻言,说书人大恸,竟滚下热泪,他颤抖着双唇,回:“那人在朝中有靠山,早在陛下耳边煽风点火多时,准备冬衣本就为了试探,哪还需要查?人赃俱获,即刻问斩。”似是情绪过为激动,说书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拂袖离去。
      即墨绯在雅间坐得端正,一动不动地听着,早已泪流满面,浑身发凉。即墨珩将她揽到怀里,低下头啄她的眼睛,小声道了句,“小绯好好睡一会儿。”便点了她的昏睡穴,将人打横抱起,原路返回。
      楼下宾客等待多时,说书人都没再来,也没有讲那个白眼狼是谁,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大家渐渐明朗。同时,霜安排去富人家中表演的歌舞伎,将故事以琴音、舞蹈的方式展现出来,传播速度愈来愈快。
      这段时间,南宫锦尝试通过各方途径阻止传闻,亦与幕僚在府中通宵多日思考对策,可惜前有司马九歌,后有即墨珩,中途还时不时冒出个辜诗魂,他们想要回转局势,为时已晚。
      一时之间,南宫锦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风光不再。他怕遭袭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携家眷离开罗安躲避。
      温航怕被牵扯,在听到传闻的头天夜里,就将两人来往的所有信件销毁,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恰巧,南宫府派人送往宫中给皇帝、皇后,及太子、太子妃过除夕的衣服,被查出问题。
      端木竑原本因为南宫锦献上林乐蓉有功,不打算理会传闻,如今却出此事,一怒之下,派人连夜查封南宫府,吩咐务必将南宫锦收监审问,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可是等宫里的人到时,看到的却是一座空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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