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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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被自己的咕咕给咕了一下，纪歌走出奂山驿站时仍旧还在脑海里不明不白地和系统呛声，检查许久也找不到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让他出来见到岑昉时，脸上还是一股子不爽的表情。
“发生了何事？”岑昉似乎是在纪歌取信时缓了过来，神色趋于平淡，回到了先前宠辱不惊的状态，“让道长如此气愤？”
他问得随意，仿佛只是一个随心之举，若是纪歌不愿意答也可以不用回答。
“呼——在下的信鸽出了些问题，少了一封信件。”虽然这件事让纪歌非常在意，但这和眼前友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他作随意状挥了挥手，“不提这事，岑兄现在准备去哪里？可还有想要购入的东西？”
岑昉摇了摇头，温和笑着说：“在下本来来这山市只是期望能开开眼界，倒是没有什么计划的，不如道长说说看？”
“那么......不如结伴一同返回常世？”纪歌摸了摸下巴，从山上往下望去。
驿站所在的位置已然是奂山不到山顶之外最高的地方了，再往上山顶的亭台楼阁并不开放，因此从驿站往山下望去，底下的景色几乎是一目了然。
玄妙的蜃气下若隐若现的洞府与楼阁如梦似幻，天色近黄昏，也不见山市安静下来，反而是喜好夜间出没的妖怪来了更多。
然而让他心念一动的，还是这山市之外，山底下城镇中开始逐渐点亮起来的灯火万家，即使隔了那么远，却依旧清晰可见。
岑昉顺着纪歌的眼神同样看见了远处淄川县城，一时倒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
十年时光对于他而言不过也是弹指一挥间，但是要像是道长这般真的把十年当做十日来看，他还是没有办法做的的。
毕竟十年的时间，都够让他作为长琴的一世短暂地结束了。
上一世的渡魂他所选择的少年魂魄本就有所残缺，丢失了几道魂魄的凡人几乎无法开智，也不知道少年是如何丢失的魂魄，从他懵懂无状，连话都不会说的情况来看，估计是幼年时魂魄便已经丢了。
没有少年的记忆但他还能猜测，都不需要怎么带上恶意，大约就能猜测到那无名少年也是因此最后被亲人遗弃在了深山之中。
而无名少年缺少了的魂魄，也是他上一世只有短暂十年的原因。
他的渡魂便是靠着宿主的魂魄在消磨着他的魂魄与□□磨合下造成的伤害，宿主的魂魄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到了那一天，便是他下一次渡魂之时。
眼下所使用的青年身体便是当时所能够做到的最好的选择了，虽然适应身体让他花了比起孩童来说更多的时日，但终归要比孩童而言要方便的多。
有许多事情孩童不方便的，这具身体便都能做了。
“奂山之下便是淄川，不如我们可以前往淄川歇息一日？”
“一日之后呢？”出了山市，换回了自己的装束，将内丹还给了岑昉的纪歌不经意打探道，“在下须回一趟汴京，不知岑兄还能同在下同行多久？”
岑昉见他又是一秒换装，回到了老白发与剑茗套的标准姿态，不禁有些可惜先前所见的绝美风景大概是无法再现了。
他状似无意道：“在下离家是为能游历这大好河山，鄢陵虽属开封管辖，但在下倒是的确还没去过京城。”
这自然其实是骗了纪歌的，渡魂到了这青年的身上，到现在为止，他出门的次数统共不过也就这一趟。
岑家是鄢陵古有传承的一个大家族，分支极多，在鄢陵也是当地一富，从青年那边继承来了零星记忆倒是让他非常满意的，此身原主也是个孤僻的性子，才会一个人出门在外连仆从也没带上一个，让他寻到了机会。
还是因此一些珍贵草药与材料用完了，他来到这山市里采购草药方便一些，所以才来了奂山。只是没能想到，旷别十年，他上辈子寻了十年都没能再见上一面的人，这辈子随意出门一趟，倒是教他给找到了。
也算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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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从淄川走出直接赶往汴京的两人均是熟门熟路了，纪歌索性还雇了一辆马车，有专人给他们赶车，两人在路上还能聊一聊有关阵法与剑术，倒是一路上气氛都极为融洽。
“岑兄可曾觉得......近日的天有些过热了？”
按照这个速度下午就能到汴京，然而纪歌犹疑地看着马车车帘外赶车人一身短打，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些细节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
“热？”岑昉轻轻皱了皱眉，不由分说用手背贴着纪歌的额头，探了探他的体温，“道长身上并无发热之症，为何这样说？”
纪歌被他这个动作搞得黑线，一下子扯住了岑昉的袖子，“不是说生病发热，而是......”
或许是和吕祖留在他身上的法术有关，也是为了让他更容易将从华山上下来的那段时日当做“黄粱一梦”，纪歌在那一年里，其实都没有体会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几乎是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
然而在这个世界他的设定还是人呀，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妖怪，不论武力值如何，对外界的感应总该是和普通人一般无二的吧？
于是跟着吕祖十日之后，再从吕祖住的小竹屋中出来，他才恢复了自己全部的感知，再回头一想，梦境与现实的差距吕祖当真是演绎地非常细节，若非他心大，还真就要被诓骗住了。
“再过几日就到了小暑，这天气似乎并无奇特之处？”岑昉委婉说着，然而纪歌听了一愣，车马颠簸都没能让他回神。
小暑？他出门时连芒种都还未过，怎么不过十几日，便到了小暑？
不行啊，这个要慌啊。
似乎是心中感觉到了什么，下午很快到了汴京后，纪歌一言不发在前面领着路，岑昉便一路跟着他，不出一言打扰，倒也显得有些奇怪。
当路过一间店铺时，纪歌本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要继续走，然而眼前所见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神色有些莫名。
买卖房屋的商铺中依旧是那两个算得上熟人的小吏，只是两人近在眼前，纪歌却不敢认了。
“......阿胎道长？！”纪歌能够看见他们，两个小吏自然也能够看见他，其中一人还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此时见了纪歌，露出了一个仿佛和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可怕的眼神。
“这十年您去哪里了？！”没带孩子的小吏擦了擦眼睛，仿佛还是不敢相信纪歌就在他们的眼前。
心中所担心的终于成了真，可当别人真正坐实了天上的十日地上便过去了十年，纪歌脑袋里一时空了，对外界的任何动静都没了反应。
岑昉怔然瞧着纪歌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微微后退了一步，收敛起了自己的目光，像是不忍心一般，偏过了头。
“长琴小道长可是找了您十年——不过前两月，就连长琴小道长都失踪了。”带着孩子的小吏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跟在纪歌身边的岑昉，转眼四周都没有看见他熟悉的那个人，一时心也沉了下去，“阿胎道长您，您别是不知道吧？！”
“？！”听见长琴失踪，纪歌豁然醒了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小吏的衣领：“你说什么，长琴怎么了？！”
另一个小吏连忙上来帮着安稳他的情绪，连忙道：“我们两个知道的不多，但或许您家里还有长琴小道长留下来的线索也说不准——”
纪歌松了手，一时情绪起伏下他才想起了自己的宅子并不是普通的屋宅，还有宅子里朝夕相处的宅妖在。
匆匆同二人低声到了一句抱歉就走的纪歌只差一点儿就在这城内用起大轻功了，皇城旁的屋宅几乎没有变动的，周遭的邻居也是安稳的很，十年光阴似乎只是一个数字，多给人家添了几道细纹。
岑昉看着纪歌在门前毫不犹豫，抬手推门没有推动，便直接用踹的，生生破开了房子尘封的残留灵力。
而宅院内居然还的确有一人在，黑发青衫，略显阴柔的面容倒是和纪歌一样，同样不见岁月的变化。
那青年陡然听见门口传来异响，显然是想不到居然会突生这种变故，一时呆滞地看着纪歌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随即才浑身抖了一抖，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回来了？”
“......墨阳？”十年之久，狐仙留下了的封印效力消退了也能够说得通，墨阳恢复了自己的灵力，当然也就回到了成年的模样。
“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
狐妖墨阳迎面而来的质问声让纪歌哑口无言。
他能怎么回复，怪吕祖没有同他说清楚，在那竹屋中的一天便是一年吗？
纪歌沉默的态度让墨阳想好的连珠炮都不禁停了下来，其实墨阳也知道自己并无立场站在这里说些什么，然而这些年内也只有他看见了长琴是如何过来的。
“长琴死了，死在了金华。”
岑昉此时才循着纪歌的脚步走了进来，他听得了狐妖对纪歌的质问声，神色未动，但眼神里多了些感慨。
“但是——你听好，阿胎道长，他是被妖怪给害死的。”墨阳似乎没将岑昉放在眼里，径自继续说，“长琴是在出去寻找你的路上，忽然在金华没了消息，后来我派去的妖怪回来禀告，说是他埋在了金华，黑山。”
纪歌阖眼，又睁开，岑昉看着他的背影，就听见他说：“消息能确认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你和我走，我要去为他报仇。”
“......”
听得两人一来一去就决定了接下来的动向，岑昉忽然觉得有些胃痛，险些绷不住。
好端端的，他是自己渡魂，怎么还就成了被妖怪害死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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