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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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莫问离开后并未与他回到天命堂，我怕去了舅舅问起我为什么不在江家反而到家里来的时候，我无法解释，我亦不想欺骗，所以只是跟着莫问回了他的家，昨晚青柔拉上我与她说话直至三更天，以至于今日我与青柔都忘了按时起床，最后在莫问实在等不下之时，才来叫门唤醒我……我与莫问去到红楼之时，大哥与云逸、云扬表哥已经到了，在我们推开门之时，他们停顿了原本的话题，同时将视线转向了门口。
“大哥好、云逸表哥好、云扬表哥好。”我自知理亏，一进门便讨好地笑着打招呼，坐到大哥身边。
“昨晚又睡晚了是不是？”大哥一脸揶揄地拍拍我的头。
“呵呵，是啊、是啊，昨晚想了云逸表哥、云扬表哥一夜，毕竟我们很久都没着面了，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记得水儿，就是因为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才激动得没睡好，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模糊的睡去，所以今日才会起晚。虽然迟到不对，可也绝不是水儿故意而为的，大哥会理解的对不对？”我蹙起眉，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了我的话，莫问刚入口的水从嘴里喷出，湿了一片地板。我瞪了他一眼之后，又换了个笑容看着大哥。莫问知道我昨晚睡得晚是因为和他夫人说了一晚上的废话，所以对我的解释才大吃一惊的吧，要是漏了什么底就怪他，尽是拖我的后腿！
“那水儿来晚了是要怪表哥不好，是这样的意思么？虽然咱们是有一年半的时间没见，可是咱们家的水儿是什么样，哥哥们总还该是知道的，水儿是不是对表哥非常不相信？”云逸表哥看着我摇摇头无奈的问道。
“水儿不敢，水儿只是怪自己没看好时间，让哥哥们等了那么久，心里万分愧疚。”我低下头，垂下眼睑，一脸悔恨之色。
“是单纯的想着表哥，还是想着今日如何向表哥解释什么问题？虽然都是一个想字，可意义却是天差地别，水儿还是要说清的好，以免咱们误会了水儿的意思，那可又会招来水儿的一阵责怪，说是咱们胡乱猜疑！若是让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那咱们之间再好的感情也会生疏下来。”云扬笑问，他似乎是想要拆我的台，以为我是害怕了面对东窗事发的局面，而不知道怎么收拾与开脱罪责，才无法入睡。这样认为也好，总算把问题成功的套上那个答案，在大哥面前表现得惶恐不安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比较容易勾起哥哥的怜惜之心，对后面的事就会少骂我几句。这云扬也真是的，就因为几年前我曾经说过他胡说八道一次，就一直记着我的那句话，到现在还要跟我翻旧账……
“先喝杯水再说吧，水儿不要怕，大哥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并不是要来质问水儿什么，也不是要拿水儿回家问罪，出了什么事也还有大哥在，有些什么委屈就直说，大哥会帮你向爹解释清楚。”大哥见我低头不语的可怜样，心就软了一半，他让我放宽心，不要担心，天大的事还有他担着。
“怪不得姑父会让大哥一起来问清楚事情，若是只有云天堂哥在，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最后还是觉得水儿是被冤枉的吧？”云扬一脸不可思议的怪叫，视线在我与大哥身上扫来扫去。
大哥听了云扬的话，脸色涨红，满是尴尬，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云扬表哥只是比我早十几日出生，从小开始就是仗着辈份比我大一些，总是喜欢欺负我，并装着老成的样子对我说教，其实他和我也就半斤八两的差别！这个臭云扬也不想想，我若是没好结果，你又能跑得脱？我的那桩生意也让你挣了不少钱吧？名得了，利收了，这明摆着的事实你也推不掉，所以我要是死了，一定也会你拖下水！若不是今日我来迟了，我才不会讨好的叫你“云扬表哥”呢！
“你就想置身事外了？洛神医！”我对着云扬皱皱鼻子，噘噘嘴，把话驳回去。我就是故意用上洛神医这个称呼暗示着他与我是在一条船上的，你不顾及我，那我也不会顾及你，要死大伙一起死，我才不会帮着你顾着面子呢！
“话还没说清，就别乱定罪！若是有罪，那你也有份，你高兴些什么？你就想隔岸观火，看水儿热闹了？还真是白担了表哥这个头衔，她不懂事，你也不知道劝说，反倒是一起闹了起来！”云逸表哥斜眼看了云扬一眼，云扬立即消声。云逸表哥是个很严肃的人，云扬很怕他，怪不得讨论这件事之时舅舅让云逸表哥一起来，就是为了镇镇云扬的吧？省得他把一切弄得黑白颠倒，把事情说得乱七八糟，最后让人头昏脑涨的不愿意再追究下去，这云扬的本事与我比起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事情偏偏还是出了我的掌控，这姜还是老的辣，要不，我和云扬怎么就都栽了呢，唉……
“你们谁要来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只有搞清楚了事情我们才能想办法应对，我们目前对此事的详情所知的还甚少。”云逸表哥的视线在我与云扬之间看了看，等着我们自己做决定坦白事件。
“当然是水儿妹妹，那事可是她起的头，我只是陪着她，顺着她思路往下做，我基本上没出过什么主意，完全是听从者，所以有事问她，两位哥哥想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云扬几句话和我撇得干干净净。
“你挣了钱怎么没想到，你有水儿妹妹为你出谋划策很幸福，怎么没想过把一半钱分给水儿妹妹算是辛苦费？”我瞪着云扬把话驳了回去。
“水儿妹妹拿的是大钱，小钱自然是看不上，那么还有必要和我算来算去的么，我一年下来挣的还不到妹妹的尾数呢。”云扬笑嘻嘻的要把话转开。
“拿账本来，对账！你若是不相信我，我可以把账本给云逸表哥算！算出我账本上的尾数，就是你的，其余的全部拿来给我。怎样？”我一脸贼笑地把手伸到云扬面前，这云扬的个性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真是会算，都要算到自家人头上了！”云扬扬起手，打在我的手心上，疼得我立即往回缩，还说是我算到自家人头上，你打在我手心时，怎么没想到我是自家人，要下手轻些，我看着泛红了的手心，便可怜兮兮地看着云逸表哥，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小三，怎么还有这样对妹妹的！不是京城里盛传洛神医是最能怜香惜玉的么，这样打下去也不知道心疼！”云逸表哥帮我搓搓掌心，斜眼看着云扬指责。
“有大哥和爹在，我不敢称神医。”云扬瞪了我一眼之后，讪讪的解释。
“水儿，那悲悯堂真的是你的生意？我不相信，是不是你在帮别人打理？现在出了事就把你拉出来替罪？谁逼迫你这样做？不要怕，有大哥在，跟大哥说清楚一切，没人会敢欺负你，大哥保证。”大哥扳过我的身子，让我停止与云扬斗气。
这要我怎么说？那是我的生意，无人逼迫我，开那店的主意就是我一时无聊想出来的，这让我怎么跟大哥回答？大哥总把一切想得太好，我又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唉，怎么找个理由骗人也这么难，是我找不着理由，还是我根本就不想骗？我对大哥只有过隐瞒，从未有过欺骗，我也不想就此开了先例。
“开店的想法是我没事可做的时候，临时起意想到的，绝对不是谋划了很久的打算，原本我也想同大哥商量的，可是大哥在那段时间南下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我问过爹，爹也没告诉过我，后来实在是打听不到大哥的归期，就自作主张的开店了，打算等到大哥回来之时再说给大哥听。刚开店那时，生意非常不好，因为没人相信药效，所以只能以很低的价格出卖，虽然那时大哥回来了，可我也不敢告诉大哥，就是怕挨骂，爹总说我败家，我不想让大哥也这样以为，同时我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要磨光了，说不好过了几天我就没心思往下经营了，让那件事消失于无形也好；那样的日子过了半年，情况稍微有些好转，那时没告诉大哥是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我想看看没有大家的帮助，自己可以走得多远；最近一年，名声才是越打越响，价格才能抬到现在你知道的那个数。至于没有告诉大哥，还是怕大哥因为我做了这样的生意而不理解我，对我失望，所以就得过且过的隐瞒着。”回想起一路起来的艰辛，现在到手的一切就更不愿意放手，我都不记得我曾为了它而有多少个夜晚睡不着，曾经有多少次想放弃，就在我在它身上投入那么多心血，起了成效之后，竟然就要关门大吉了……
“真是委屈你了，都怪我不好，当时怎么就不在你身边呢。如若能早些阻止你，就不至于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让你狠不下心断了念头……”大哥听完我的话便是摇头、叹息与自责。
大哥的话让我心里的愧疚一涌而上，此时此刻，大哥还能站在我的立场为我着想，而不是不问是非地指责我，这样的大哥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大哥，遇见你，我一定是积了十八辈子的德……
“现在事情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怎么会惊动得到爹？”我收拾好情绪，奇怪的问，怎么每个人都说出事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爹是最讨厌管闲事的人，什么传闻他都懒得去听，你若有心告诉他什么，还会遭他骂说是你吃饱没事做等等。
“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意做得有多大、影响面有多广？它不仅涉及江湖，还涉入了官场，官场中已经有几名官员受其害，朝庭正准备从你那里下手调查。这已经是上个月前得的信息，那是洛神医救人之时，无意中听人说到。至于你的人现在还没有觉察到什么，可能是官家办事太过于程序化，所以你还是趁早收山，若是查到你头上，那就谁也保不了你！”一旁的莫问答话。
“这还不是他们自作孽，好好的为官谁去害？自己品行不良，还怪别人心狠手辣？”我一向对官场中的人没什么好感，所以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带些偏见。对于江尚宣或是秦陌我倒没什么意见，他们在我面前，都像极了正常人，所以我也没有把他们划归为讨厌的官场中人，虽然这有样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这或许也只是说明我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人，都不会抱有太好的看法。
“水儿，难道人命在你眼中那么不值钱么？你就算不愿意继承洛家的基业，也不必要背道而驰的去经营害人的事业吧？我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这算是你没长大、不懂事，或者说是太轻视了不是你的一切？”云逸表哥叹叹气，显然他对我的说法很不赞同。
“错了，就是因为人命值钱，才会有我这桩生意。我现在卖的毒药可不便宜，贵的也要花上百两以上的银子，这样的人命还不算值钱么？再则，杀手的命也是命；要报仇的人那也是条命，用药总好过自己没有轻重的去拼杀吧？反正用刀杀是死、用药毒也是死。只是人命太贵了，所以我的药价才会抬得高，有余地让人考虑该不该做这件事，值不值得去做这件事，所以我才将店名取做‘悲悯堂’！大表哥不觉得这样也不是一件坏事么？”我看着屋顶缓缓说来，话末转头询问大表哥要答案之时，我看到他愣了。
“如若是出得起钱，那就可以置人于死地，那么对于被害的人不是很不公平么？你平日里不是也看不惯仗势作恶的人么，你这样的经营无异于助纣为虐，这天下已经够乱了，你又何必再凑进去乱搅一番……”大哥叹叹气又开始准备对我说教。
“所以才会有洛神医的出现！在我卖出毒药的同时，也给了洛神医解毒的药方。洛神医喜欢救谁，就可以救谁，想跟谁拿多少救命钱，就可以拿多少钱。”我指了指一边的云扬，提醒着大哥可不能忘了他的作用。
“都这样了还有人跟你们做生意？你们分明是在合伙骗人钱财，你的生意怎么可能还能撑到现在？那些人脑子坏掉了吧！”莫问一脸惊呆。
“错，其一：这世上有毒药就会有解药，这是常识，何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二：其实有些人的命还不止值那一百两的，非到要请一个杀手灭口时，那么就证明事情已经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买那样的命通常会出到上千两的价格，所以，要杀人的人不会在意那点银两，买药只是一个辅助的手段，并不会完全指望药用，而复仇的人就更不用说，他们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钱；其三：洛神医不会看所有的人顺眼；其四：被害者不一定请得到天价的洛神医；其五：洛神医并不是无处不在。所以我做我的生意，他救他的人，我们之间互不干涉、互利互惠、完全没有冲突。”我一脸“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莫问。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我也只是江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都胡乱心疼些什么啊？看来舅舅把他教得很好，那种大慈大悲的怜悯之心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云扬可是舅舅亲生的，怎么一点皮毛也学不到？我的胆子不大，所以在我的生意渐好之时，自觉长期下去似乎也有些不妥，便想到了胆大包天的云扬，问他要不要一起做生意之时，他还大叫好，完全没有异意的支持我，而且也没叫我收手的打算。与云扬合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没有人敢跟我挣这样的钱……
“那也挣了不少钱吧？”莫问突然一脸贼笑地问道。
“没挣了多少钱，药在调制时所需的药材、制好后的试验；解药在配制时所用的药材、制好后的试验；铺面的租金；还要花大钱请人照看店面……算到后面，根本没剩下多少。我只是从这桩生意上得了些成就感，真正挣了大钱的是洛神医！解毒的药方是我给了他，他只要照方开药就好，名利双收，又不辛苦，你应该问他挣了多少！”这药的试验就花去了极大的成本；请人看店要给的月俸也很高，店里做这种生意，就怕遇上寻仇的寻到店里伤人，所以没有足够的诱惑力，就没有人会做这样的蠢事，并且用人的契约上写着，如若发生了命案，还要付人一百两的丧葬及安家费用。那还能剩下多少？这个生意看起来是很风光，想起来这店里的店主也应该是有钱人，可惜事实偏偏就是与别人眼中看到的不一样。我只能一笔一笔的算给大家听，省得大家总以为我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那些药都是你自己配的么？”云逸表哥愣了许久，突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不是我，是我娘。”我老实交待，我根本就不会配药，要是我勉强承认下来，那若是在将来的某天，表哥一时兴起、或有需要找我配药时，我要怎么办？再说了把娘抬出来结果就不同了，就算是出了事也会有靠山顶着。
“你是说……姑姑不是收敛起性子不碰药了么？你的意思是，你所做的事，都是在她的默许下做的？”云逸表哥一脸惊讶的问道。其实不只是云逸表哥，而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个答案怕是爹也不敢猜的吧。
想让我娘不碰药？那除非要了她的命！“我想她或许懂吧，她自己做出来的药，她都记到本子上……”娘肯定会知道我做的事，她只是懒得管我而已，但是我也不能直白地承认我娘也有份，她也是我不得罪不起的大神之一……
“爹不是限制大娘的用药了么？大娘哪来的钱弄草药？”大哥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是娘一手带大的，自然非常相信娘。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见到娘的时候，都是娘慈眉善目的时候，而我跟在娘身边学本事时，要面对的却是不定时的状况，比如说：娘的药配得不顺之时，心情就会变得烦躁，纸撕得满地都是，笔也扔到一边；不高兴时还会把配药的器具全都扫下桌子……当然，庄上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干的，因为闲静的大夫人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虽然我看起来也不太像，但若是让大家在我与娘之间做比较，大家都还是觉得我比较像那样的人，而我又不能跟人解释什么，所以当我发起火的时候，庄上没人敢出在我面前，这完全是拜我娘所托……
“还不是卖药得的钱！全都循环利用了……”我一脸无奈的解释，我做的这桩生意，能讨到便宜的那两个人就是娘与云扬。我猜我娘也就是知道了这钱还是会转到她手上，可供她做药、试验，她才会不理会我去做什么，想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