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云深影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的视线越过莫问之时，无意中落在了覃艳身上，我怎么只顾与莫问叙旧，而忘记了眼前之事，既然事情已经与我无关，那么我一定要追究。江尚宣这事情看你怎么收场，在得不到我满意的收场，我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莫问说得没错，我已经安静得太久……
　　我收起了笑，冷着脸走到江尚宣面前问道：“谁说我在药膳里下毒？又是谁看见是我做的？现在还请江大人再给我明示。”
　　“我，对不起……”江尚宣无法解释出其它的话，只是一再道歉。
　　“你不说我也还记得，覃姑娘是吧？刚才可是理直气壮得很，现在怎么躲到一边去了？你这人总学不会乖，怎么吃过亏还不会收敛？难道是上次的惩罚太轻了？怎么才时隔不久姑娘就忘记了？”我没有搭理江尚宣，他的那些废话我不想听，也没必要听。我转身来到覃艳跟前。
　　覃艳面色惊恐万状，也已经说不出话，突然跪下不停的磕头。
　　“知道错了？那我要怎么处罚才好？”我看到覃艳的行为甚是满意，真是难得她还记得我的喜好，知道怕就好，若是还看不清楚状况，那再玩下去只会更受罪。
　　“那么就坐上10年牢吧。”我突然想起这个处罚还不错。“江大人没有意见吧？稍后就请江大人带上覃姑娘去投案。”我看着江尚宣说道。
　　“少爷救救我，我知错了，再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害谁了，再有这样的行为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只求少爷饶了我这一次。”覃艳跪着移动到江尚宣身边，扯着江尚宣的衣衫，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洛姑娘，可不可以……”江尚宣看着覃艳叹息了许久，便心生怜悯，想代覃情向我说情。
　　“怎么？心疼了？刚才又是谁紧紧咬着我不放，想让我去死？又有几个人想给我留条活路？10年的牢狱已经算我不跟她计较了，如若覃姑娘不喜欢这个选择，大可一头撞到这柱子上死去。你放心，若是这柱子沾染上血腥，我再找人用上好的漆再给你漆上一次，保证看不出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你把尸体埋掉，或是用其它方法处理掉，保管无官府上的人找上你；当然若是覃姑娘选择见官，那么也请江大人袖手旁观，在判出结果之后，江大人若是想帮覃姑娘打通关系，打扰到姑娘在狱中的生活与反省，那么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结果：那就是覃姑娘在狱中仍受能到江大人的恩惠，因而自觉羞愧无比，非常后悔当初，当晚会自尽于狱中向江大人谢罪。”想让我退步，我偏不，对于想害我的人，我绝不会手软。
　　江尚宣愣了，什么也说不出。覃艳一阵心慌，对肖紫月大喊到，“肖夫人救我！”
　　“你这阴险的女人，故意说出那么让人误会的话，我与洛姐姐的关系本来就很好，都让你给坏掉了，你还敢求情，不把你拉去砍了已经算你好命，尚宣哥哥把她带去衙门吧，省得以后她再起坏心思害到我。”肖紫月白着脸斥责着跪在地上的覃艳。
　　“夫人，您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要我那么做的，您说把她赶出去了就没人威胁到你，以后你当家了，定让少爷将我收房，这些话您怎能忘记，我可是在豁出性命了在帮你，在这个时候你不愿意帮我就罢了，为何还要落井下石？”覃艳身子软了下来，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嘴里喃喃自语。
　　所有人听到这样的话都惊呆了，而我亦是。我原本只是以为覃艳在报上次的仇而陷害我，没想到她身后还有人，而那个人是肖紫月。收房？果然是很大的诱惑……我早该清楚这江家的下人若是没人在身后撑着，是绝不敢起头闹出什么事端。
　　“还不把这胡说八道的疯子拖下去。”肖紫月立即从床上下来，指使着门外的阿四让把覃艳拉出去。
　　门外的阿四回过神，把覃艳拉了出去，那凄厉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屋中，被拉出好远之后，还听到覃艳在含糊不清的叫着什么。
　　“尚宣哥哥，我没有做那些事情，你要相信我。我们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那么坏的事我不会去做……”肖紫月紧张的抓着江尚宣的手解释，而此时江尚宣显然还在惊吓之中，回不过神。
　　我看着肖紫月，突然笑了。我转身回到莫问身边，对他微微一笑，说道：“帮我开副药，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秦陌在一旁想要阻止，可是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其他言语。
　　“我什么我，都说是我害了她的孩子，那我为什么还要白白背下这恶名？再说大家都对这个孩子不报什么活着的希望了，那么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太意外，而且有名医的药做掉也比较保险，反正用江夫人的话说，她的孩子是保不住了，那个孩子就当是我毁的吧。如果觉得这样便宜了我，那等孩子做掉之后我去投案好了，不就坐上几年牢么，在哪都一样是活着，我不介意。”我好心情的给秦陌解释。
　　“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药，你不是有很多药么，还怕用自己的浪费？这点便宜也要占？你们家可没一个像你这样占便宜的！”莫问反问。
　　“我是想用我的，可若是用了我的药下去，她这辈子就别想再有孩子了，我是不在乎浪费那些药，可是就怕事后谁又跟我爹告状说我下手狠，那样的后果我也就无异于坐牢！所以，这还得靠师兄您啊，打掉之后，再给我开些补药，多少钱都无妨，我愿意出，你也可以随便捞，把之前的保胎药以及这副打胎药的钱都算进去。”我笑着对莫问分析此事的好处。用娘的药我可不敢，若是真下了药，那可不只孩子，肖紫月怕是也没有命。别家还好说，这可是江家，爹还不打死我！
　　“好，我开给你，过后再给你开上几千两的补药，师妹可会心疼？”莫问想了一会笑问。
　　“只要你补得好，上万两，我也给！”这样算来，我们的交易应该就能算是成功了。我唤着离儿去给我拿纸笔。
　　“尚宣哥哥，洛小凡疯了，快把她赶走，她要害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好好的，我不要吃她的药，她是在嫉妒我有了你的孩子……”肖紫月投到江尚宣的怀中，紧紧的抱着江尚宣哭诉着。
　　“孩子怎么又是好好的了？刚才不是还肯定说是孩子要保不住了么？其实莫总管是在诓你，那只是为了让阿荣认错，这个孩子真是保不住了，现在拿掉刚好，再大些可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肖夫人不用怕，疼不了多久，我保证你还会有下一个孩子。”我轻轻说道，她与江尚宣那样的情形，我还真不忍心破坏掉，可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把我惹火了不是装疯卖傻就可以混过去！
　　“我错了……”虽然肖紫月的脸埋在江尚宣的胸前，虽然她只是很小声的一句话，可是还让我听见了。江尚宣像是被雷劈到，身体一惚，脸色煞白。
　　而我坐在桌边，突然心情好转轻轻的笑了，江尚宣，看你对我还有什么好解释。我是恶毒的人，那么你的月儿又算是什么？
　　“请，请洛姑娘原谅月儿，月儿年纪尚小，不懂事，洛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江尚宣看了我许久，把肖月儿拉到我面前。肖月儿怯怯的躲上江尚宣身后，这究竟是谁下的局要害谁啊？我怎么觉得这样的情形变得颠倒？要害人的人倒像是被害人一般，可是肖紫月，你以为江尚宣的一句话，我就不会与你计较么？所有的这一切，就是一句“我错了”，就能把一切抹去？这与我的结果可真是天差地别！我的怒气涨到最高点，收到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既然江大人有意帮某人开脱罪责，那就给卖个人情给江大人好了，俗话讲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在我看来都是一个道理，尽管眼下的是江夫人。那么我退一步吧，既然已知错那就道歉吧，我只收下最有诚意的道歉。若是真想道歉，那就跪下吧。”我挑眉对视上江尚宣的双眼。
　　“月儿，跪下，同洛姑娘道歉。”江尚宣失神的看着我，他眼中一片茫然，根本看不到焦点。
　　“洛小凡，你不要欺人太甚！”肖紫月站了出来。对我尖叫。
　　“那你随意，可以去牢里蹲上10年；或是不要这孩子；还是直接去死？随你选，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选择，刚才江大人也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跪下认错；现在我还多给了你一个选择，这对你，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你可千万不要不挑，若是你不挑，我帮你挑的时候，那可就怪不得我。”我冷冷撇了肖紫月一眼说道。
　　“是啊，以她的本事，死几个人，当然不管是下人，还是这江府的夫人，她也照样能轻松的脱身，要不她说到坐牢怎么会那么随意，所以江夫人可要考虑好，让她做选择，那可是最不明智的做法。”莫问在一旁怪声怪气的附和。
　　“月儿，跪下！”江尚宣大声呵斥。看来莫问的话不但成功地吓到了肖紫月，还吓到了江尚宣。我心情突然大好。
　　“尚宣哥哥……”肖紫月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江尚宣。
　　“跪下！”江尚宣把视线别过一边，再次重复那两个字。
　　肖紫月心有不甘的扶着肚子，慢慢跪下，说道：“洛姐姐，对不起。”
　　我冷冷地看着肖紫月笑了。
　　“洛姑娘，月儿已经照你的话做了，并且她也是有了身孕，希望姑娘就此做罢。”江尚宣面无表情，语气听起来也是很轻淡，可是我知道江尚宣已经伤心了。江尚宣，肖紫月的膝也才是刚着地呢，怎么那么快就会心疼了？先才那样对我的时候，你可有一丁点的这种感觉？
　　“那就请江夫人起身吧。”我压下自己的怒火，脑子一直强迫自己平息下情绪。
　　肖紫月在江尚宣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好，那也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回去了，记得明日在红楼见，可不要失约。”莫问摇摇头叹息着说道，话罢，便站起了身，走出屋外。
　　“等等，我跟你走。”我不知道怎么就脱口叫住了莫问。
　　莫问停在屋前，对我微微笑着，“好，那我们走吧。”
　　我走到江尚宣面前，与江尚宣直视，我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不再与肖紫月计较不是因为我得罪不起江家与肖家，而是因为肖紫月怀的是他的孩子。
　　江尚宣神情一凛，嘴角动动，可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总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你又何尝相信过我？”我对着江尚宣冷冷一笑后转身离开。
　　“小姐，你要去哪？”我经过门边的时候，被离儿拉住衣袖。
　　我头也不回，把手一挥，甩开了离儿的手，“洛小凡在江家承受不起那么大的恩惠，如有下次再见，请离儿姑娘唤我的全名，或是洛姑娘也可，谢谢。”话末我跑到了莫问身边，拉着他往外走。
　　“洛姑娘？洛小凡？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别否认，你若是打算做什么不好交待的事之时，都会冠上“洛”这个这姓氏。”耳边传来了莫问的笑语。
　　我没有与他争执那话的对错；没有如以往一般斥责他的胡说八道；当然我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的、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走出江家。因为那一刻，我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