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寂静小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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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色已浓，浓如墨。
入了夜的百花小楼更是宁静。夜来香开放了，粉紫色的，香气传递得很远；有的花已经睡了。
陆小凤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
花满楼独自坐在小楼里，面前习惯性地摆了两个酒杯。
他并不嗜酒，与酒相比，他更喜欢品茶。
而饮酒，则是为了陪他那个四条眉毛的“酒鬼”朋友。
他明白陆小凤的意思；陆小凤在他的手心写了一个字：
等。
出去后等他的消息；等着他来找自己。
他在他们离去之后出来，房屋全都化成了灰烬，火也燃烧到了尽头，只是浓烟还呛得人有些难受。
他突然十分担心陆小凤的境况，手握成了拳，青筋和指节上的骨骼都隐隐可见。
此刻花满楼站起身来，觉得酒的味道有些呛鼻，不如之前喝的醇香，回味悠长。
他走到了窗边，突然很想看看现在的夜色，是不是像自己终日所见的那般漆黑一片。
他记得陆小凤曾经就这样和他并肩站在此处，指着外面的秋风荒草，白杨枯树，巷陌庭院，明月朗星，为他描绘它们此刻的样子。
“花满楼，现在那外面的月亮，看起来就像我的脸一样大。”
花满楼几乎都想象到陆小凤，拿手比划大小的假正经的样子。而陆小凤则抓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让花满楼摸。
花满楼一边摸，一边忍俊不禁道：“我想那月亮摸起来应该比陆小凤的脸平滑得多。”
那一晚，他们喝了一夜的百花酿，也畅谈了一夜。
此刻花满楼很想看看那外面是不是陆小凤描述的那样；他的这双长着四条眉毛名为陆小凤的眼睛是不是看得准确。
外面的巷子很幽静；远处住了一些大户人家，高墙里寂无人声。
花满楼原本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小楼上很开心。
他曾经对人这么说过：“我有很充足的睡眠，有很好的胃口，有这间很好的屋子，还有一张声音很好的古琴……还有个很好的朋友。”
所以即便没和家人住在一起，他也一直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
习惯了在小楼上种花，聆听花开的声音，感受美妙的生命。
在柔软的沐风里和温暖的夕阳照耀之下迎来自己归来的朋友。
此时当归。
可是原来当朋友不在，是这种感觉。
自从独自在小楼居住以来；他从未感到如此孤寂，也正如他从失明以来，从未感到黑暗的日子如此难熬。
或许是那双眼睛，现在不在自己身旁。
百花楼的主人虽然失明，可是百花楼的灯却不熄。
百花楼的灯，给在外漂泊的浪子照亮前行的路。
就像陆小凤这样的浪子，好似浮萍一般；但只要看见了百花楼的温暖灯光，浮萍就有了根。
花满楼每每想到陆小凤看到这盏点亮的灯，或许会有孩子找到家一样的满足，脸上就会洋溢满足的笑意。
不过今晚，朋友是不会来了。
花满楼坐回到桌旁。
夜很安静。
远远传来鸟鸣声。
燕未归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寂静小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