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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陆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还是十分正经的,自然不可能对原随云皮这么一下。

      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正是。”

      原随云略一思索,蹙眉道:“加入门下?陆公子是想叫我做你的手下?帮手?”

      “呵……”陆满笑了一下,说着谦虚的话,然而那毫无波澜在旁人听来却带着股嘲讽之意,“叫蝙蝠公子作手下,在下目前还不敢。”

      一般人的注意力都在后半句,而原随云不同。

      他斟茶的动作一顿,褐色的茶水顿时洒落不少,霎时便浸湿了干净的桌面。

      “你怎么知道的?”他空虚的眼睛凝在了对方的身上,语调平和,实际上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蝙蝠岛不过初立罢了,连江湖之中都鲜少有人知晓,这少年又是何处得知?

      “这才是原公子的真实面目罢?”陆满丝毫没有露怯,笑容愈盛,道:“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原公子。”

      原随云静默了半晌,有些摸到了面前之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个性。他和陆小凤之前所想的一样,本来是觉得这人出自什么豪门世家,隐世不出罢了。

      但此时就有些品味出眼前之人,绝非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原随云轻声道,看似温柔的笑容,却没有半分真切。

      “我可是不想得罪自己的合作对象。”陆满直接否认道。

      “我答应了。”原随云取出锦帕,随意擦了两三下,修长的手指触及在桌上的茶末,嫌恶地皱起了长眉,将锦帕丢了开来,“只是这会儿,陆兄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么?”

      他绝不会相信,面前的少年只是一个简单的侠客或是医者……看来自己的情报果然还是太差劲。原随云皱眉想道。

      “在下姓陆,单名一个满字。”陆满看出面前之人有些被自己惹火了,就算是有好感度的加持,再这么调戏下去,恐怕对方是真的要翻脸了。

      他是来找对方合作共赢的,倒不是来结仇的,于是立马正经了起来,道:“陆某绝对没有半分折辱原兄的意思,我请原兄加入门中,自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般。”

      他停顿了一下,道:“长老这个位置如何?我可是再诚心不过了。原兄能将无争山庄打理的井井有条,想必一宗门的长老,也是不在话下吧。”

      原随云:“你是圣帝向雨田的真传弟子?看来江湖传言非虚,你就是下一任的圣极宗宗主了。依你的话,是准备大刀阔斧的改变。”

      说到这里,他有一瞬间的怔然,随即准确地看向了陆满的方向,饶有兴致的说:“圣门有两派六道,势力复杂纵横,皆有向上之意。圣帝向雨田虽不理事务已久,但余威仍在。换做你继承了圣帝之位,这些势力怕是没有这么的乖顺了。”

      陆满丝毫不在意,站起了身,走到窗前,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缓缓道:“一成不变的东西,岂不是太过无趣。变则通,通则达。

      这么多年了,魔门不是没出过惊才绝艳的人物,如我的师祖墨夷明,前辈慕清流。说他们不如云想真之流吗?恐怕没人敢肯定吧。

      慈航静斋的始祖地尼,在翻阅‘魔道随想录’之后,从中洞悉了破碎虚空的奥秘,其所创作出来的‘慈航剑典’,更是受其的发和影响。而魔门至高无上的秘典《天魔策》同样如此。

      这两者源头一样,只不过是道路不同罢了。

      但偏偏,这些魔门的天才们,与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等这些所谓的正道争斗,始终落于下方。

      为何?恐怕不出于能力上罢,而是气运,而是人心。”

      原随云虽然出身武林第一世家,比寻常人更清楚魔门和慈航静斋这些白道之间的纠葛,但陆满此时所说,皆是两派之间的隐秘。即使是魔门中人,爬到了高位,也不一定会知晓的事情。

      而向雨田身为魔门圣君,对徒弟精心教导,指望着他统一魔门,因此从不吝啬道出其中细节,又兼陆满是个被剧透的,不说魔门之前的历史,就连后期,明朝之间天下争夺,皆是以魔门失败告终的事他都一清二楚。

      这些陆满都不藏着掖着,对原随云说了出来。

      “圣极宗追溯本源,其实是墨家的分支,花间派则与纵横家有牵连。”陆满道:“我魔门一开始并非处于黑暗,只是时过境迁,其中混进了一些杂质和败类。如此,就算统一了魔门,也不过是扬汤止沸。对于附骨之疽,不如忍一时疼痛,下手剜去了。”

      他说着令人战栗的话,面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极为平静。

      原随云听得不由屏息,连同呼吸都浅了许多,静默了许久,神情中带着几分古怪,“这番举动,怕是会在天下掀起轩然大波。而如此,魔门怕是也不像魔门了。”

      “手段狠辣,残忍无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这就是大正道及一般人眼中的魔道罢。”陆满不以为意,回想起万灵世界的魔道,顿了顿,又道:“修魔还是修道,说到底不过是不同的修行方式罢了。殊途同归,皆可得道。前者唯我独尊,肆意随性,后者追求天人合一,却更讲究规矩。说到底,是为三千大道之一,魔道并非说是邪恶之道,不过是有些恶人披上了这一词,行奸恶之事罢了。”

      他似总结般说道:“无论是魔门还是圣门,都需守一底线。”

      原随云怔然,觉得隐隐约约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他本是名门世家出身,对于正魔两道有自己的理解。不似一般单纯之人,将善和恶,好人和坏人认得黑白分明。

      只是到底受传统的教育熏陶多年,也从未接触过向雨田、慕清流这等魔道天骄,纵是自己也创造了一个蝙蝠岛出来,但对于魔道也是抱有偏见的。

      如今听陆满一番话,显然是超越了此间正魔两道的矛盾斗争,意味深长,让他不由得细细思索起来,又有陆满的反派好感度M+的影响,倒是抵消了方才陆满请自己加入魔门的抵触。

      “如此说来,我是有些偏见了。”原随云坦然承认,温和地说道:“不破不立。如果陆兄口中的魔门,日后真如你话中所言的话,那我即便加入又何妨?实在是荣幸之至。”

      原随云是个非常了解自己的人,比起道家的顺应自然,佛家的超脱轮回,他更喜爱陆满口中属于魔道,那种自由自在、不受世俗和轮回所限制的处事方式。

      “大道唯我,无论道佛。”原随云喃喃道,比起这句话中的随心自在,陆满所勾勒出的广阔天地,他忽然觉得自己创造的蝙蝠岛有些小了。太过无趣,放在真正的大势之前,就如同小孩子手中摆弄的玩具罢了。

      他之所以创立蝙蝠岛,一是想要借此搜寻能够治好自己的眼睛的办法,二则是想要调查出令自己父亲忌讳莫深的仇人。

      谁也不会了解,不久之前原随云骤然得知,自己的眼睛并非生病所致,而是有人毒害时,心里滔天的愤怒和怨恨。

      他发誓一定要寻得此人,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只是他的父亲从不肯透露半分。

      原随云知道父亲在顾及什么,几次相逼之下,父亲皆是沉默以对。对待敌人可以赶尽杀绝,对待爱他至深的老父他却无可奈何。

      明面上只好放弃,但他始终牢记毁目之仇。仇人背景深厚,原随云这段日子来如大海捞针,始终没有消息,内心不平之气愈重,暗念丛生。只是到底受父亲谆谆教诲,有所顾忌,尚未犯下滔天大罪。

      原随云思绪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心中渐渐有了决断。魔门势力遍布天下,千年经营下来,比他这小小蝙蝠岛厉害得多。既然已经决意同面前这少年同行,又何必摇摆不定。

      他叹息一声,而后露出了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日后,还望陆兄多多指教了。”

      陆满见他若有所思,一时迷惑,一时恍然的样子,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他而言,影响颇深。

      系统果然没有出错,原随云实在是走魔道的好料子。一旦这世界灵气重塑,百道复苏,他绝对是其中翘楚。

      “这房间没有酒,以茶代酒,庆祝我们两人达成共识了。”陆满举起杯子,在原随云饶有兴趣的神情下,心情愉悦地同他碰杯。

      一杯下肚,他推开了窗,看向门前从深思中醒来,似有所感的黄药师,道:“方才你也听得一清二楚了,感想如何?”

      突然被点的黄药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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