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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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脸上期待的神色，一点点裂了开来。
圣极宗的掌门=邪帝=向雨田
等式成立后，陆小凤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一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说道：“原来近日来，江湖传言的邪帝弟子就是你，在下慕名已久了。”
“在下可是形貌恐怖，才叫陆大侠露出这般神色。”陆满悠悠地问道。
陆小凤心神微松，哈哈大笑起来，道：“自然不是，我却是不曾想到，邪帝嫡传的弟子竟如此年轻。”
陆满笑着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已经收敛好讶然之色的黄药师：“黄兄，可有后悔之意？”
黄药师岂是胆小畏缩之人。
他的举止行事在旁人看来古怪难测，实则极为骄傲自负，又看淡正邪之分，听了陆满的话，只是沉着脸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与你是不是邪帝弟子有何关系。”
“黄兄说得是。”陆满顿了顿，在后几字上加了重音，“不过我与你的约定依旧有效。”
黄药师点了点头，因交流过武道，又见其作风果断，他对陆满的好感油然而生，两人已是以简字相称了。
“你等下可有空？我想向你讨教一番。”他乌黑的眼瞳里藏着几分兴奋和期待，直截了当问道。
陆满可有可无，不过对于黄药师身上所学的本领，他也很有兴趣，犹豫了几秒之后就答应了下来。
“两位且慢！”陆小凤见他们当真要动起手来，惊得差点儿揪掉几根胡子。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尤其是后者黄药师，那眼里是明晃晃的不满和威胁。
“不是我说。”陆小凤指了指乌云密布，隐隐有亮光划过的天空，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们看，马上就要变天了。你们二位就是切磋，也该挑个好天气吧。”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即将下暴雨的气味，敲更人方才更路过不久，此时已经是凌晨深夜了。
陆满想了想，对黄药师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奉师命前往十绝关，在十绝关开启之前，会在蜀地停留几日，黄兄如有兴致，可随时上门寻我，正是先前的那座酒楼。”
随后，他看了眼长脸汉子，道：“只是离开之前，还有一事需得解决。”
黄药师自然没有意见，他看了眼长脸汉子，面无表情道：“此事尚未两清。”
陆满则是微笑着说道：“我现在也要讨诊费了。”
在数十条大汉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慢慢地补充道：“我的诊费是一双手。”
众人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只听得这原本被他们视为神仙菩萨的少年，说出了极为残酷的话语。
“一双手换一条人命，难道很昂贵吗？”他望着众人，语气平淡，却出奇的嘲讽，“兄弟之情如同手足，方才还为此对他人喊打喊杀，怎么？换做自己就不一样了。”
长脸大汉闻言面色一变，青青红红来回变换，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黄药师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这等狼心狗肺，不顾恩义之人亦瞧不上眼。
见他这般样子，没有半分同情，反倒觉得陆满的话痛快至极，心头不禁更添了几分亲切之意。
只是他面上不显露半分，看着长脸汉子，冷笑着说道：“不错，病是医好了，可是你们一行人求医不成，恩将仇报，我们之间也还未两清。”
黄药师神情严酷地说道：“我也要你们一双手。”
陆小凤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见情况直转急下，从医患相亲顿时变成了霜刀冷剑，不由得呆住了。
只是陆满和黄药师的话，细说起来也并无大错，他之前也觉得这些人实在是过分，更替好友愤愤不平。
此时陆小凤心中虽觉得有些残酷，却也说不出半句阻止的话。——慷他人之慨这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武功还是双手，你们可任选其一。”陆满道，冷眼看着这人，如果不是因为黄药师，纵使这病人是什么戍边退役的将士，光凭这群大汉这番行事，他绝不会出手相助。
长脸汉子听着看似宽和的选择，不禁面色如土，全身亦是簌簌发抖，他身后的兄弟也是脸色青白，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这两样选择，对于习武之人而言，都不亚于一场致命打击。他们哪样都不想选择，然而心底却清楚以面前这几人的武功，自己是必要做个选择。
只是没了引以为傲的功夫，他们这群人之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如此一想，先前的正气凛然和欢欣喜悦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有人怨恨起了长脸汉子行事武断，不懂迂回。
而陆满这一行人哪个不是精明之人，都默不作声的等着。
长脸汉子身子发抖，双脚虚软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废去武功。”
他身后又有一人犹犹豫豫地站出，自愿废去双手。
如此之下，这番恩怨纠葛才算了结。
待陆满和黄药师几人离开宅子，所有人浑身冷汗，惊魂犹定，回忆起前后因果，对先前冒犯之举更是后悔不已。
……
挤过好几个还游荡在街上的醉鬼，陆满快步走过一段大路，拐进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小巷，停了下来，
“跟了这么久，阁下怕也是累了，不如早点现身？”陆满转过身，目光直直地停在了某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不消片刻，一个很秀气，很斯文的少年从光线暗处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比陆满大个三四岁的模样。穿着很华丽，却不过火，站在月色下，如芝兰玉树般，淡雅谦抑。
见陆满看着自己，少年也没有被人揭破的窘迫，怡然自得，仿佛自己行的不是跟踪之事，只不过是恰巧路过一般。
“敝姓原，草字随云，原来如此的原。”少年温文一笑，报出了自己的家门，“方才跟随，只因先前在酒楼见了阁下出手相助，实在是佩服至极……想同阁下交个朋友。”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什么，道：“只是初出江湖，不知如何是好。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这话说的实在谦和至极，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又不似坏人，若是换了一般人，兴许就信了这一番说辞，绝不会怀疑他别有目的。
只是了解对方事迹和性情的陆满，半点儿也不相信，更何况，见了自己那番行事，还有人能面色如常的同他交好友的。
面前的少年看似纯良，实际上是条心狠手辣的美人蛇。
蝙蝠公子，无论是心计还是实力，在楚留香遇见的反派里可以排得上前三了。如果不是最后被自己不加防备的情人金灵芝坑了一把，原随云绝不会殒命大海。
能运行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谁要是要是真信了原随云的话，怕是被对方卖了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在万灵世界并不少见。虽然说是修仙界，听着光风霁月，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道法侣地财，缺一不可。那里的斗争比起武侠，更加激烈。
对于每个人的行事，陆满不会多加置喙，需知行事皆有代价就是了。
“原少庄主客气了。”他道，看见了对方温和亲切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惊讶。
“你怎知我是无争山庄的人？”原随云疑惑道，顿了顿，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里，浮现出一种旁人看来十分落寞和萧索的感觉，“无争山庄的少庄主是个看不见的瞎子，竟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了么？”
这话说得有几分可怜可悲，陆满自然不能就此应下，如果他还想和原随云交上朋友的话，需知对方不比花满楼，看着谦逊大方，实际上最介怀别人对于他双目的在意。
“并非如此，原公子的官话说得极好，细听之下抑扬顿挫却有些不同，与在下接触的关中人很是相似。”陆满挑着眉梢，直接否认了，他当然不能告诉面前的少年，你的身份是系统告诉我的。
继而缓缓道：“原字一姓极为少见，而关中原氏，声望极盛，其所创立的‘无争山庄’，渊源深长，是江湖中人公认的武林第一世家。我瞧阁下不像是普通人，风度不俗，思来想去，唯有这个解释了。”
原随云笑了起来，对面前的少年升起了几分好感，觉得有些亲切。无论对方是装的，还是真的，这番说辞都让他感受到了尊重，同时也更加好奇了起来，少年的身份。
“阁下心思缜密，原某佩服。”他温声道，向陆满释放出友好的信号，同时又极为体贴的说道：“天色已深，夜里恐有狂风骤雨，阁下奔波劳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罢，随云就不打扰了。”
实际上，陆满的精神头还是挺好的，觉得连着开黑几天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对方都这么体贴入微了，他脱口而出自己还能继续，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过犹不及。
两个面善心黑的家伙，不约而同的想道，都默契地不去提起刚才黑影的事，看似友善地交换了住址和道别。
……
黄药师来时，陆满和原随云正在谈话。
外面雨声切切，却不掩屋内琴声悠扬。
一曲完毕，原随云修长如玉的十指压在琴弦之上，微微一笑道：“仅仅一日，原先奄奄一息的病人就可以出门行走，这里的人都在传言，城中来了位神医呢。”
“神医？不过碰巧罢了。”陆满心道，谣言真是可怕，真叫他治病，跟寻死没有两样。他不确定面前的少年是否在其中推了一把，却也不怎么在乎，最多几日就要离开此处了。
原随云却是半信半疑，他接触过那个重症之人。以他所见，中毒至深，病状之奇怪，难以分明。明明是只能等死的人，在短短时间内就能够康复，这岂不是神仙手段？亦或是这来历神秘的少年，有解毒的秘方。
他寻边天下名医，然而无论是江湖圣手，或是皇家御医，都对他的眼睛束手无策。
原随云心知希望渺茫，却依旧不愿放弃。
“陆公子过谦了。”原随云叹了一口气道：“原某远远不如。”
陆满知道他的话别有深意，该配合对方的演出他尽力在演，便问道：“少庄主文武双全，才高八斗，是世间少有的英杰，为何如此说话？”
“宠辱不惊，安之若素。”他道，“家父给我取名，本是希望我活得轻松自在。”
他微微一顿，琴桌上的手紧了紧，面上流露出几分复杂，语调有些低沉：“原某自从三岁时得了一场大病后，就已双目失明，是个实实在在的瞎子。旁人称赞我人才出众，除之之外，原某最常听的一句话便是，可惜了，是个瞎子。”
陆满道：“依我看来，原少庄主比起那些所谓英雄豪杰，更为出众。”
原随云幽幽道：“只是仍是可惜，是个瞎子。”
陆满站了起来，淡声道：“原少庄主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目光，这些多嘴之人，在你面前才该自行惭愧。”
原随云俊雅的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他着实没有想到，有人说得竟然和他心底里想的这么相似。他勾起唇角，说道：“……陆公子的观点与一般人有些不同。实不相瞒，在下的眼睛，其实并非生病所致，而是有人下毒。”
爆出一件非常隐秘的事情，足以在江湖上引起一阵风波，原随云的语气却很平静。
“我想请陆公子出手一试。”
陆满凝视着原随云，道：“如果无能为力的话……”
他温温一笑，语气爽朗地说道：“就算是没有办法，也只是让我再死一次心罢了，原某已经习惯了。”
陆满又道：“如果有办法？”
原随云听闻此言，不亚于无尽黑暗之中终于寻得一盏明灯。
那些医者见过他的眼睛之后，从来没有没有一人敢透露出半分肯定的话。
他先是怀疑，又有些不敢置信，却还是按捺不住几分喜悦道：“陆公子如有所求，我愿竭尽全力同你交换。”
“千金何足惜,一士固难求。”陆满勾起唇角，竟然带着几分邪气，他换个称呼，道：“原公子，你的眼睛可以治。金银财宝，武功秘籍，我都不缺，我只是有个要求。”
“但说无妨。”原随云道，站起身，手里提着碧翠色的玉壶，为两人斟茶。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皆透露着一种独特的韵味。碧绿的翠色衬得他的十指更白，恍如一块细腻的玉石。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对方目不能视，又有谁能瞧得出来？
“或许有些冒昧，但拐着弯子也实在没趣。”陆满关注的自然不是这些小细节，不欲纠缠，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请你加入门下。”
朋友，听说过圣极宗吗？
魔门最强，未来世界三强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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