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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娘娘万福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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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言吴氏恨不得将言苏按到摊子下面去,自个也缩头塌腰地,简直想挑起摊子就跑的模样。
一个衣着华丽,摇着折扇,跟了五六个随从的粉面公子哥,拉着一辆马车,声势浩大的来到了摊位前,
公子哥挥挥手,随从们开始从马车上搬东西,一个个沉重的箱子放下来,激起片片灰尘。
他折扇一收:“大婶子,我送聘礼来了!”
言苏知道他是谁了,戚丞相的独子戚元盛,斗鸡遛鸟,无恶不作的京城纨绔第一人。
某日戚公子得见言苏,惊为天人,如今是来强抢民女了。
言吴氏还在装看不见他,可惜的是戚元盛并无太多耐心,目光搜寻到言苏身影,内心抑不住的火热,微一示意,随从们便绕到了摊位后面。
他们粗暴的推开言吴氏,好几双手伸到言苏眼前,拉胳膊的扯腿的,强迫的把她往马车上扛。
言吴氏在地上跪爬到戚元盛身前,抱着他的大腿求情:“戚公子,您就放过我们吧,戚公子……”
“她是跟爷享福去的!”戚元盛不耐烦的一脚踹开她:“你哭什么丧!”
旁边摊位的人吓得往远处躲了躲,京城之内,谁人不知戚公子大名,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事情沾惹到他们身上。
“啊啊啊,”石头吓得可劲在脑海里尖叫。
言苏也有点慌,她下意识的想挣扎,忽然瞥见了一个年轻书生,挥舞着瘦杆样的手臂冲过来了:“放开她!”
她一个激灵,想起了个事情。
言琪重生的那一世,言家之所以被满门抄斩,是因为皇帝找到借口,安了个和反贼勾结的罪名。
而皇帝拿做借口的所谓证据,几乎是她阴差阳错亲手送到他手里的。
她能和皇帝重新搭上线,是因遇难时被状元郎所救后以身相许,做了状元夫人被招入宫,才有了和皇帝接触的机会。
状元郎救她的那一回就是现在。
那个此时跑过来,要在戚元盛面前据理力争的瘦弱书生,可不就是以后的状元郎。
要说堂堂皇后一心复仇,中途对个书生以身相许,和他儿女情长,怎么都说不过去。
此事也确实另有隐情——
想到那隐情,言苏立刻停了挣扎,在被扛上马车的前一秒,以不失美人风范,但足以让戚元盛听到的音量喊:“戚公子。”
那嗓音含羞带怯,犹如花儿在戚元盛耳边缓缓开放,头次不见了任何敌意防备,将戚元盛的一颗心酥成麻花儿。
他顺杆儿爬,先不管碍眼的穷书生,赶紧呵斥随从:“放肆,快将言姑娘放下!”
明明是他先前下令要强行掳人的,随从们却并无露出任何异色,显然习惯了戚元盛如此之举。
言苏娉娉婷婷的施礼:“公子,奴愿随您走。”
被她眼波一勾,戚元盛哪里还管得上探究她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只刷的一下摇开折扇喜道:“甚好甚好。”
“天子脚下,你竟当街行凶,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是置朝廷法度而不顾!”书生还在义愤填膺,没注意眼前情况已变了。
即便是哭得发懵的言吴氏,已经停下来望着言苏,困惑于她的反应,他仍尝试着冲破随从们阻拦,从戚元盛手中救下言苏,他道:“姑娘,不要怕!我来救你!”
“哪来的穷酸书生,”戚元盛被他叨叨的不耐烦,也是生怕言苏被他影响再反抗,指挥着随从们一窝蜂的将他给拖出好远。
言苏听到撕拉一声,定睛看了看,是书生的麻布衣裳被扯烂了一大片。
书生似有所感,在推搡间探起脖子望了望她,满眼沉痛不甘。
“走了走了,”完全没将书生放在眼里,戚元盛乐颠颠的弯腰伸手:“言姑娘,请。”
“娘,您放心,我随戚公子享福去了,”言苏临上马车前给言吴氏丢了一句。
戚元盛来的快去的也快,徒留下言吴氏在几个大箱子间,守着被踢歪的豆腐摊子,呜呜大哭:“闺女啊,我的闺女……”
书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帮她扶起摊子,坚定的道:“婶子,您放心,我会帮您把姑娘救回来的!”
言吴氏拿袖子擦擦脸:“你不知道那是谁——”
“知道,”却不防书生回的斩钉截铁:“丞相公子又怎样,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没有仗势欺人的道理!”
他懂个啥,言吴氏为书生的幼稚绝望,悲从中来又要一阵大哭。
“说的好!”一道苍老的喝声打断了她,言吴氏迷茫的望过去,就看到个白白胖胖的一团和气的老人赞赏道:“读书人的骨气,就当如此!”
书生满是遇到知音后的激动,两人攀谈起来,反倒忘了言吴氏的存在。
***
马车晃晃悠悠,戚元盛步行在前,想着豆腐西施在自个身后的车上,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即便是有认得他的小孩一脸惊恐,看见他就吓哭了出来,他也浑不在意,心情极好,大手一挥:“赏他一两银子!”
车里的言苏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着泪痕未干的小孩拿着银子发呆,肉嘟嘟的脸蛋,胖乎乎的小身躯,十分可爱。
石头十分不满:“没有我可爱!”
“呵呵,随你说。”
被她冷笑一震,石头老实了,眼看离丞相府越来越近,开始担忧的道:“难道就这样落入戚元盛魔爪啦?”
“怨谁呢?呵呵。”
失职的石头立时绷紧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言苏嘴上怼它,实则脑筋在飞速转动,丞相府她是要待着的,但必不能待在戚元盛身边,不然通房丫头是做定了。
她想半天,直到了丞相府门口,仍未想出什么好法子。
戚元盛有着大门不进,指挥着随从们将马车赶到后门,悄悄摸摸的拉着言苏左拐右拐,到了他的小院。
他抑不住兴奋的将言苏请下车:“姑娘,来。”
言苏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阵恶心,暗喊石头屏蔽,之后才伸出纤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搭在他胳膊上。
戚元盛微微弯腰,领着她往厢房里走,也不管此刻青天白日,目标非常明确——
他捏着言苏小手,内心一片火热,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刚刚踏进去半只脚,忽听一声吼:“戚元盛!”
戚元盛一抖,火烧似的刚开了言苏,急急回身堆出一个笑容来:“欣歆。”
“你怎么来哥哥这里了?”显然来人的威慑大过美人儿诱惑,他一边问一边把言苏往房里推,还试图关上房门:“你不是在跟娘学刺绣吗?”
戚欣歆穿了身红色戎装,腰间缠了段鞭子,活生生的巾帼英雄,怎地都和刺绣扯不上边。
她撇撇嘴:“娘放了我一天假,”说罢,眉毛扬起,上前两步挡住戚元盛:“你关门作甚?”
这下是躲不开了,戚元盛满脸不甘,看着戚欣歆打量言苏。
“倒是个美人儿,”半晌,戚欣歆总结了一句,柳眉倒竖的道:“勾引我哥,胆子不小!!!”
你哥那损样,谁会勾引他啊……
言苏心里默默回答,低眉顺目的不说话,只身体微微颤抖。
戚元盛心疼的道:“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怎地如此粗鲁。”
“哥!爹让你好生读书,你倒好,天天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我看你怎么交待!”戚欣歆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告状。
戚元盛赶紧拦她,兄妹俩拉拉扯扯,他作为痴长一岁的哥哥,竟然没有戚欣歆力气大。
她还不忘吩咐下人们:“把这人赶出府去。
本是旁观的言苏一惊,忙将震惊幽怨的眼神投到了戚元盛身上,他全是心疼不舍,赶紧喊:“都别听她的!”
可惜的是在下人眼里,他明显没有戚欣歆的威慑力大,已有丫鬟对着言苏道:“姑娘,请吧。”
言苏眼眉一垂,腰肢扭动,一步步的挪出去。
到手的美人儿要飞,戚元盛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欣歆,我是打算送她与你做丫鬟的!”
戚欣歆不缺丫鬟,即便是缺,也不会收一个明摆着被他看上的丫鬟。
她方要拒绝,那边听到下人们禀告此事的戚夫人已到了。
戚夫人年约不过40,在几个婆子的簇拥下缓缓而来,不动声色的瞄了言苏一眼,道:“欣歆,你哥哥疼你,你就把这丫头收下吧。”
戚欣歆震惊:“娘!”
戚夫人说话不容置喙:“就这么定了。”
戚欣歆委屈不已,再做不出什么反抗。
而戚元盛极其开心的,朝言苏挤眉弄眼,做口型:等我。
言苏还在纳闷戚夫人的决定,石头知晓原因,解答道:“你屁股大好生养。”
“小孩子家家,你瞎扯个啥!”言苏不禁羞恼。
她随着不情不愿的戚欣歆离去,作为丫鬟的日子还没开始,已经先行得罪了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