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诛沙华》炎菌

3、初入青楼

　　酒足饭饱之后，万俟凡叫随从给冷煜桐带话，说今天一起到忆日楼玩一玩，顺便看看昨天说的几个姑娘。
　　快要到了约定的时间，万俟凡穿戴好衣服，手持折扇，便走出门去，路过靳祈的房间，心想着靳祈不是个断袖吗，如果把他带到青楼去……就在万俟凡得意洋洋的时候，恰好看见倾若走出来。
　　这一日，倾若穿了一件白色红纹连衣裙，外披一红色轻纱，腰系白色螺纹宽带，脚下白色软靴，头发随意拢在耳后，紫色水晶耳环附在耳垂上，比往常多了一分妩媚。
　　“倾若，靳公子呢？”
　　“少爷，靳公子在房里。”
　　“哦，你先下去吧。”
　　“是，少爷。”
　　万俟凡推开房门，看见靳祈站在画前欣赏，便来到靳祈身边，看见画上有几行诗句，心中暗暗惊讶，他不记得自己有在画上题诗，难道是……
　　“靳公子，今日可有事做？”
　　靳祈不觉惊讶，万俟少爷这是发烧了？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多，不应该叫变态或者流氓什么的吗，看来万俟少爷还是不反感我的，得好好表现才行，靳祈暗暗给自己一次鼓励。
　　“初来肃陵，无亲无故，闲着罢了。”
　　“不知靳公子可否愿意和我出去会友，我今日约了几位朋友见面，准备了酒席，就当给靳公子赔礼道歉，昨日是在下的愚昧，对靳公子态度有些过激。”万俟凡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啊，什么时候骗人不打草稿了。
　　“哪里哪里，昨日是在下的过错，本是想还万俟少爷的折扇，误打误撞地看见了万俟少爷洗澡，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实在抱歉。”
　　哼，你就虚伪吧，明明就是故意偷看，还误打误撞？鬼才信你的话！
　　“那靳公子是否愿意接受在下的道歉？”
　　“好。”靳祈只是想如果万俟凡是真心对自己这么好，以后也就不必再调戏他了，两人朝夕相处，总会擦出火花，可明显万俟凡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来到忆日楼前，靳祈是彻底石化了，妓院？
　　“万俟少爷，这是……”
　　“靳公子，来都来了，咱们就先进去吧，我已经和朋友说好了带你过来，靳公子不会折了我的面子吧？”万俟凡一脸的阴险狡诈，偷看了本少爷洗澡还指望本少爷给你道歉？鬼才信，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看我今天不折磨死你。靳祈是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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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这不是万俟少爷吗，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一个打扮妖艳，三十左右的女人看见万俟凡进门便立即赶了过来。
　　靳祈听了这声音，浑身发麻，他是个断袖，听男人的娇声细语他会觉得遍体通畅，听女人的……厄，算了吧，他是浑身不舒服。
　　“呵呵，今天约了冷二少，恰好有一位故人来肃陵看望本少，就带来露个面。”
　　“哦~这位公子贵姓？”那女人打探了靳祈一眼，便面露桃色，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靳祈被看得全身不舒服，脸色发青，也只能佯笑“免贵姓靳。”
　　“哟~原来是靳公子，这里的人都叫我玫姨。”说完玫姨还向靳祈挑了挑眉。
　　这一切，万俟凡都看在眼中，心里却在偷偷得笑，让你偷看本少爷洗澡，还调戏本少爷，活该。还故意学着玫姨的样子冲靳祈挑了挑眉。
　　靳祈被万俟凡的举动给气坏了，这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自己了，我也算是阅人无数，怎么就栽在这傻少爷手上了。
　　“玫姨天生丽质，恐怕靳某见过的女子都不及您千分之一，今日一见，是靳某的荣幸。”
　　“哎呦~靳公子还真是生了一张好生甜蜜的嘴。”玫姨笑得花枝乱颤，脸颊微红。
　　万俟凡在一旁直翻白眼，你丫不贫能死啊，调戏完男人调戏女人，还真小看了你。
　　靳祈却觉得万俟凡这个模样甚是可爱，不觉眯起眼睛，笑看着万俟凡“玫姨过奖了，您朱唇皓齿，声音温婉动人，这才称得上甜蜜。”
　　玫姨从前只听别人夸她妩媚性感，夸她温婉动人的还从没出现，心中有些得意，用手遮住了巧笑嫣然的嘴角。
　　虚伪！真虚伪！万俟凡不禁在心里对靳祈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看着玫姨蔓延到耳边的红色，万俟凡有些不乐意了，“冷二少他们到了吗？”
　　“哎呦~瞧我这记性，忘了万俟少爷还在了，真是对不住，冷二少早都到了，就等您和靳公子了。”
　　玫姨把“靳公子”三个字说得极其暧昧，便领着两人来到了三楼右侧的一个宽敞的房间，一路上对靳祈暗送秋波，可靳祈的眼里却只有万俟凡一人，眼神从未从万俟凡的身上离开过。
　　万俟凡的好心情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本少爷真没他长得帅？不可能啊，自己向来是对外貌很有自信的，瞧今天他和玫姨眉来眼去的样子，万俟凡心中尽是不甘和气愤，什么“天生丽质”“温婉动听”，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那种满脸脂粉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本少爷天生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怎么没见你夸一句？不是断袖吗？这么快就不喜欢男人了？不行，今天得好好戏弄他一下，否则难解本少爷心头之恨。
　　万俟凡以为这种想要报复的感觉是气愤，可是他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这个叫靳祈的男子俘获了身心。
　　到了“含浴居”门前，万俟凡让玫姨先退了回去，便带着靳祈走了进去。
　　靳祈进入含浴居后看见对面的景象不由得诧异，屋内一片春意，七、八位富家子弟身着华服，金银饰品琳琅满目，只有一位白衣男子显得与众不同。
　　那男子身着无纹深衣，白色深衣一边用墨笔龙飞凤舞般写着“冷面不由心，奈何痴人梦，梦醒时分，彻夜心凉，独饮空杯寂。”另一边无任何字迹挂饰，白皙的皮肤毫无血色，如若没有那年轻英俊的脸庞，单看那双仿佛没有灵魂，空洞深邃的眼睛，便让人觉得此人历经沧桑。
　　“万俟少爷怎么才到？来晚了，该罚酒！”一红衣金带的男子显得有些微醉。
　　“唉？旁边的这位公子怎么不曾见过？”
　　“这位是靳祈靳公子，我的故友，初来肃陵，希望几位公子多多照应。”万俟凡一脸淡定，嘴角微微勾起，眯缝着眼睛，清澈的眼眸尽是真诚，显得犹为礼貌。
　　靳祈有些吃惊，这和他第一次了解的万俟凡不一样。
　　“在下靳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靳祈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以及不乐意，但还是客套了一句，不是说我不出现会折了万俟少爷的面子吗？看这帮人的反应，明显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被他骗了！
　　“靳公子还真是一表堂堂，在下冷氏煜桐。”那名白衣男子翘起右嘴角，一双漂亮的眼睛眼角微微吊起，看似邪魅，眼里却尽显笑意。
　　冷氏一族，在来到肃陵的第一天，靳祈就听说过，只不过都是些不好的传闻罢了，无非就是冷氏二少冷煜桐生得妖艳邪魅，迷倒众多肃陵女子，是个断袖之辈，喜欢男人却被人遗弃了。
　　“哈哈，一表堂堂比不上，但是比凡儿英俊还是真的。”靳祈也不显得生疏，就和冷煜桐说起了玩笑话。
　　什么？凡儿？没听错吧？这倒霉乞丐，谁允许他这么叫本少爷的！只有父亲和母亲才会这么叫我，这家伙，太得意忘形了，等会有你好看的！
　　靳祈的一句“凡儿”惊呆了在座的所有人，他们都了解，虽然万俟凡平常笑眯眯的，作为一个大氏族的少爷说起话来也不狂妄自大，待人彬彬有礼，但是他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敢惹他，或者和他套近乎，他们不敢，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除了冷煜桐外，大家也都叫他一声“万俟少爷”，可是这个人……
　　而冷煜桐却面色沉静，也开起了玩笑，“靳公子，敢在万俟面前自夸的恐怕也只有靳公子你了。”
　　哼！他可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嘛，敢说自己比本少爷英俊，待会一定不会给你留情面的！万俟凡是一脸的愤懑。
　　靳祈看了万俟凡的表情，不禁有点心虚，凡儿说不定在想什么坏点子，得时刻提防一下，青楼这地方可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想着这些，靳祈还把手搭在万俟凡的肩膀上，显示他们很熟络的样子“冷公子就称呼我靳祈吧，靳公子靳公子的这么叫，我听着不舒服。”
　　“正有此意，既然是万俟的朋友，也就是我冷煜桐的朋友，以后大家以名互称，就不用那些客套话了。”冷煜桐指着旁边空着的座位，靳祈便搭着万俟凡走了过去，虽然万俟凡非常不愿意被靳祈搭着，但是他得忍，一会有你好看的。
　　万俟凡招了招手，一个身着彩色长裙的女子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那女子面颊微红，肤若凝脂，笑起来便令人魂不守舍，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也不过如此。
　　“小女子琼月，见过靳公子。”琼月的声音不矫揉造作，不像其她妓女一样声音尖细，反倒显得清纯许多。
　　靳祈当场傻眼，他这是第一次来青楼，谁来告诉他他要怎么说？调戏男人可以，他会，和男人搭讪可以，他也会，和男人暧昧可以，他更会，可是怎么和女人相处啊？他靳祈在这方面是个白痴，除了一双能说会道的嘴去夸夸女人之外，对于女人他一无是处，现在应该夸她吗？夸她声音柔美动听？夸她笑起来令人痴迷？现在可以夸她吗？可以吗？可以吗？说来拯救一下我啊！靳祈现在才明白，他的凡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万俟凡看见靳祈一时语塞，心里就觉得痛快，想起刚刚靳祈和玫姨眉来眼去的样子他就生气，你靳祈不是能说吗？不是会逗女人开心吗？今天就让你逗个够，一个接一个的让你夸，让你逗，如果敢有一句重复的话，就拿这个来取笑你，让你四处风流，明明就是个断袖，还和玫姨那种老女人暗送秋波，哼！
　　冷煜桐看着靳祈有些傻眼的样子，以为他看琼月看呆了，便指着靳祈的身边，示意琼月可以坐在那里，待琼月坐下来后，冷煜桐不禁想笑，“靳祈你果然是好眼光，琼月初入忆日楼不久就成为了红牌，本来这是为万俟准备的，今日就先让琼月侍候你吧，不用感谢我，哈哈。”
　　靳祈听了这话，是万分的苦恼，第一，他不喜欢女人，对女人他没有感觉，硬不起来啊。第二，冷煜桐说这原来是为凡儿准备的，看他今天和玫姨熟络的样子，恐怕是经常来这里，他玩女人，不知睡过没有……万恶的冷煜桐你是眼瞎了吗？你不是断袖吗？看不出来我也是断袖？还今天先服侍我，我不需要女人啊！靳祈的内心在苦苦地挣扎着。
　　其实，冷煜桐早已看出靳祈是个断袖，从靳祈看万俟凡的眼神里，冷煜桐就能看出靳祈对万俟凡的爱意。他真心为万俟凡感到庆幸，万俟凡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爱他的人。但是他呢？他冷煜桐呢？那个他一直在等待的人，去了哪里？真的抛下他一个人就离开了吗？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吗？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和他坦诚相对，如果可以，他会把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埋藏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悄悄地爱他，默默地守护着他，或许这样，他……就不会离开了吧？
　　冷煜桐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四年了，他离开四年了，却从未回来过，真的……应该忘了他吗？
　　此心痴笑人悲凉，情欲浓时，何欲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