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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一 ...

  •   楔

      “爷,有人求见。”书案后的人正揉着宿醉后发疼的头强把自己按进眼前的公文里,忽然有小厮来报。那人眼睛也没抬的问:“是谁。”小厮回道:“回爷的话,是绘春楼的老板差人给您送画来了。”那人点了点头说道:“送进来吧。”

      不一会,一个青衣打扮的女子将一卷画轴捧过头顶,恭敬的送了进来。

      案后的人还是没有抬眼,眼睛里看到的虽然是那些让人头疼的公文,可是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昨日在绘春楼遇到的画仙。同画中人一般的打扮,一般的发髻,一般的眉眼,不是画仙又是什么?可怪力乱神之事又谈何说起?宿醉的头忽然又泛起一阵阵疼痛,身边忽然有人说道:“爷喝碗醒酒汤,兴许头疼会好点。”

      他的书案前尚没有人敢这样没等问话就开口的,他本想转过去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没想到身后站着的人……

      那人惊奇的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表情都在哆嗦,不可置信的开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奴婢是绘春楼的丫鬟,方才是奴婢来给爷送画的。”那女子说道。

      “那,那昨晚,昨晚……”

      “昨晚爷喝醉了,说了些酒话,奴婢没往心里去。” 没等那人说完,女子说道。

      那人似乎终于缓过神来,原来昨夜的画中仙,是这婢子,不由得嘲笑了自己一声,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婢子忽然把头抬起来,眼中好似星光闪烁,开口说道:“秋蝉。”

      章一

      “小月公子,你若是再摆弄姑娘的香盒,仔细姑娘恼了叫人把你扔出去。”

      心理咨询管理所里,一个穿着粉色衫子的女子对正站在架子前摆弄那些小盒子的小月说道。小月放下盖子,在房间里转开着说:“姑娘好像特别喜欢沉香,第一次我摸来姑娘的房间里燃的就是沉香不是么。”粉衫子的姑娘收拾好笔墨之后头也不抬的说道:“公子不必从奴婢这里打听什么,虽然姑娘吩咐了不必瞒着公子,但我却不耐烦说那些。”手脚利索的收拾完了之后又拿起鸡毛掸子打扫书架。

      那边小月碰了一鼻子的灰,却不恼,只是笑吟吟的问道:“夏雪姐姐,好一阵子没见秋蝉姐姐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嘛?”

      “小月公子你管的是不是……”

      “有个达官贵人看上了秋蝉,”莫言非忽然出现在书房,打断了夏雪的话,“我便叫秋蝉跟着去了。”小月的眉头不知怎么的就拧了起来,看了莫言非几眼,却发现莫言非根本没理会他,脸色更加差。

      夏雪朝莫言非使了个眼色,正在摊开白帛的莫言非才瞧了瞧坐在窗下的小月,一脸凝重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莫言非叹了口气,说道:“小月公子不是喜欢听故事么?正巧近日有个新故事,公子既这般舍不得秋蝉,这故事的主人公便叫秋蝉如何?”小月闻言抬眼看了莫言非一眼,想了想,换了个坐姿,又想了想,言简意赅道:“说吧。”莫言非不禁挑着眉毛看着那边坐着的耍小孩子脾气的小月,不禁好笑,但是想想夏雪就在跟前,也就没说什么,只开口说道:“城中最大的花楼绘春楼,今日迎了一位贵客,这贵客奇怪的很,不点姑娘也不点菜品,只点了酒水埋头就是喝……”

      “哟,这哪见过来了花楼埋头就喝酒的客官呐?”鸨母落娘说道。身边的小丫头子司空见惯的说:“妈妈打理绘春楼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种客人啊?有句俗话说的好,叫酒壮怂人胆……”落娘偷偷的搡了那小丫头子一下子,紧张的瞧了瞧身后,扯过小丫头子的耳朵骂道:“你痴傻了不成?没瞧见那公子是什么人带来的?若是你这张嘴连累了我绘春楼,别怪妈妈我不保你!”说罢摇着硕大的屁股走开,那小丫头子吓得跟跟在落娘的屁股后面走掉了。

      落娘走到里后门最近的一间房间,吩咐了小丫头子不许任何人靠近,方才推开了房门,恭恭敬敬的对着里面的人说道:“人来了。”里面的人声音清丽的说道:“有劳妈妈,待另外一人出来之后一盏茶的时间,麻烦妈妈安排这姑娘进去伺候。”落娘奇怪的看了那人一眼,口里却殷勤的答应着哎哎的便出门去了。关上门后嘀咕道:“这年头谁还会把姑娘往火坑里推还不要钱的……”

      “你这一去,自己要多加小心……”清丽的声音说道。青衣女子点头,对女子说:“姑娘也要保重身体,离情要按时吃,没事的时候别多想……”说着说着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那女子拉过青衣姑娘的手说道:“既是主上叫你去,我也没有拦着的道理,这些时日也多谢你的照拂……”青衣女子拉住那女子的手忙说:“姑娘切勿这么说……眼下管中还有个麻烦在……姑娘,要自己小心啊……”

      “我的爷,您倒是少喝点,若是老爷子知道我带您出来喝酒,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啊……”闻道苦笑着对萧绎说。萧绎哪里管得了那个,开口便道:“你若不陪我喝便不要说话,非要说话就出去说去。”闻道满脸的冷汗,心道,谁敢陪您喝啊,若是我也倒下了明日我们俩谁也交不了差……想着便推门出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喝酒的萧绎。吩咐了伙计煮些解酒的汤水,闻道便瞧见了自己的老相与淡淡,淡淡刚送走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客,正是虚空之时,连忙上来闻爷长闻爷短的往自己屋里拉,闻道见那边有个青衣的姑娘端着解酒汤进了萧绎所在的房间,有人伺候着便也安心的跟着淡淡回了房,闲事不提。

      却说萧绎在房间里,正喝的酩酊大醉,忽见墙上挂了一幅画,画上正是一个青衣的女子执扇闲步,鬓边的粉色珠花,眉目平和,浅笑嫣然。忽然朦胧的醉眼中看到有人从画上走下来,手中似乎还端着什么。画中的人走下来了?这可真是奇闻,萧绎摇摇晃晃的走上前去搭话,脸上两个酒窝笑的见眉不见眼,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结结巴巴的说着:“画中的姐姐……如何来到人间……来,嗝,来了……?”

      秋蝉不禁忍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在看看自己的衣裳,可不就跟画中的一样了?秋蝉把解酒汤放下,走过去扶住萧绎,把他安放到屏风后面的蒲团上做好,哄小孩子一般说道:“仙境如何比得上人间这般有趣味?爷您来寻花问柳,不会不明此理。”萧绎闻言却嘿嘿的笑了两声,本想握住秋蝉的手,却整个人都扑了上去说道:“仙子姐姐亦喜此间美事?”说罢拍拍胸脯说道:“小生,小生自认颇为,嗝,精通此道,定能,定能……”说着说着,身子便歪了下去。秋蝉只好把他扶稳心道一个色鬼也能这般可爱,这人怕是头一号了。

      “天上有何好?每日操持天道,还不如来人间寻乐来的自在。”秋蝉顺着话头说下去,谁知道萧绎这个酒鬼的眼色忽然暗了下去,挣脱开秋蝉的桎梏,一翻身便一屁股坐在蒲团旁的地上喃喃的说道:“天上,天上的神仙,都不思其职,人间,岂不乱了,嗝,章法?”秋蝉将他慢慢扶回蒲团上,听他喃喃的说道:“我父,父,父亲,曾说过,人生下来便有,嗝,自己的责任,奉父养母,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操持,操持,嗝,操持家业……”说着说着,整个人都歪进了秋蝉的怀里,还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着:“我父,我父亲,建下了大家业,将来都是我掌管……”

      秋蝉被他闹得无法,只好扶他到窗边去,边走边说:“可是人生那么长,谁能只顾责任二字?不然及时行乐这话又是从何而来?”所幸蒲团离床不远,秋蝉扶着萧绎摇摇晃晃的走上两三步,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不等秋蝉离开,便死死的抱住她的腰,还把脸埋在秋蝉身前的两团柔软之间。

      这一下差点把秋蝉的魂都飞走了,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样突然……忽然胸前的人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及时行乐……我又何尝想背起这副担子……做个闲云野鹤有何不好?”

      秋蝉忽然不动了,这人究竟是喝没喝醉?一会糊涂一会又清醒了的。过了一会,秋蝉才发现怀里的人打起了鼾,原来是睡着了……

      心理咨询管里,小月百无聊赖的站起来对着莫言非说道:“非姑娘,在这里也待了许久了,我还没出门去逛逛,你先写着,待我回来再讲给我听可好?”说罢便兴致勃勃的看着莫言非,见莫言非连头都没抬的说:“小月公子自行去便是,这里又没人拦着你。”小月见她这幅态度,也自寻的没趣,便扫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他出去了,夏雪才进来,手中拿着竹筒对莫言非道:“姑娘,秋蝉的信。”莫言非连忙接过来,打开来看。夏雪踌躇了一下,说道:“虽然主上将一切托付给姑娘,但是夏雪还是担心……”莫言非嘴角轻笑起来说道:“无妨,若是什么事情都瞒着他他才会起疑心,我们这样半真半假、真真假假,更会引起他的好奇心。他的伤暂时还不能远行,每日这样吊儿郎当的没事人样子还不是做给我们看的。”夏雪在书案后面点着头表示赞同,莫言非站起来,推开窗看着外面小月的房间门窗紧闭,一双手指攥的雪白,喃喃的说:“能拖他一日便是一日……”

      莫言非打开秋蝉的信,心中的内容特别简单,四个字,安然无恙。莫言非放下信便笑起来,越是瞒着她她便越是想笑。秋蝉那晚回来的时候小脸通红,可衣裳头发却是好好的,夏雪一追问,不禁脸更红了。女子有了心仪的人自然应该开心,可莫言非转念又想着,那人的身份……秋蝉那样咬尖的人,她的情怕是不会长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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