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宫》伶舟堇

5、第五幕，犹似故人

　　旁白：阿娇死去了很多年，一直是刘彻心里的痛，痛到，连提起的勇气都没有。至于卫子夫，刘彻给她无上的地位，却不再有其他。随着年纪的增长，连宠爱也没了，只剩下了所谓的敬重。转眼，又是一年的年关，听闻民间艺人李延年之妹李氏有倾城之姿。于是，平阳公主打算将她献给刘彻，让她在春节家宴上献舞
　　（未央宫，刘彻卫子夫正向坐，春袖立于卫子夫身后，太子坐刘彻下手其余众人充数不计BGM新年，吉祥）
　　侍从：启禀陛下，平阳公主送进来的舞姬，已经等候多时了
　　刘彻：哦？不知这歌姬是何人？
　　侍从：听说是李延年的妹妹，前段时间坊市皆传的《佳人曲》唱的就是她。
　　刘彻：有点意思！快宣进来吧
　　侍从：诺……
　　（李夫人上场，BGM响《忆红莲》，李夫人跳舞）
　　刘彻（激动地站起来）：阿娇！！
　　李夫人（叩拜）：民女李妍，见过陛下，愿陛下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刘彻（情绪逐渐恢复，一旁卫子夫脸色难看之极）：哦……你就是李延年的妹妹？
　　李夫人：回陛下，正是
　　刘彻：嗯，令兄的歌喉人间罕见，你的舞姿亦是举世难寻。此舞深得朕心。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夫人（娇羞的笑）：但凭陛下赏赐
　　刘彻：那朕将你留在宫里，只为朕一人跳舞，可好？
　　李夫人（跪下）：臣妾，谢主隆恩
　　刘彻：哈哈哈，好、好！
　　（卫子夫胸口剧烈起伏）
　　刘彻（不满，侧目）：皇后你怎么了？难不成朕纳了新妃，你不高兴？
　　卫子夫（勉强的笑）：怎么会？陛下，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是最近臣妾……不太舒服……
　　刘彻（冷笑）：哼……
　　太子刘据：父皇，母后这几日为了年关之事劳心费神，凡是必亲力亲为，此番必定是累的狠了……父皇与母后夫妻多年，母后的为人，父皇最清楚了。母后，又怎是善妒之人？
　　刘彻（缓了语气）：如此，辛苦皇后了，要好好休息才是
　　卫子夫：谢陛下体恤
　　刘彻：天色已晚，今日的家宴就此散了吧！
　　众人：诺……（众人下）
　　旁白：当晚，刘彻宠幸了李氏，将其封为夫人，赐赏无数
　　（椒房殿，卫子夫将桌上的物器尽数推到地上，音效）
　　卫子夫（怨极）：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是忘不了她，还是爱着那个死人！！而我的努力，你一丝一毫都看不到！刘彻！你把我卫子夫，当成什么！！
　　卫子夫（怒极反笑）：哈哈哈！可是，是你亲手将那个女人推开！亲手毁了那个女人！她一定恨毒了你！你的悔恨、你的歉意，她看不到分毫！即是泉下有知，以她的傲气，怕也会不屑一顾，哈哈哈哈！！
　　（刘据上）
　　刘据（担心，扶住卫子夫）：母后，当心凤体啊……
　　卫子夫（看到刘据，柔和下来，讽笑）：你不爱我，那又如何？我有儿子，他是太子！将来，我就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太后！而你深爱的那个女人，你废了她，不让她留下子嗣。在史书上，她就永远是一界废后，被后人诟病！可惜她什么都没留下，让你连相思都无处安放。竟然，寄情于一个替身、一个艺妓？呵呵，刘彻，你比我可悲，比我可怜！！
　　刘据（心疼）：母后……
　　卫子夫：据儿……母后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
　　旁白：李夫人盛宠，不久就怀了龙嗣，生下皇子。刘彻赐名刘髆[bó]，封昌邑哀王，李氏一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可这一切的恩宠，都建立在，她像阿娇的条件上
　　（御花园，李夫人和侍女如烟在赏花）
　　李夫人：这满园的海棠倒是绚烂，可惜……我不喜欢海棠
　　画外音：皇上驾到——（刘彻上）
　　李夫人（福身）：陛下……
　　刘彻（扶起李夫人）：阿娇，这海棠是你最喜欢的了，今年开得极好，你可高兴？
　　李夫人：陛下，这海棠开得很美，可是臣妾更喜欢芍药
　　刘彻（脸冷下来):哦？你不喜欢海棠了？
　　李夫人（连忙改口）：陛下，臣妾跟您开玩笑呢！这海棠，自然是臣妾最喜欢的了。
　　刘彻（又勾起笑意，拿出玉簪）：来，你丢了的玉簪，朕给你戴上。这回可不许随意丢弃了……
　　李夫人：陛下的赏赐，臣妾自然仔细爱护
　　画外音：（得宠阿娇）：好漂亮的簪子，谢谢阿彻！！
　　刘彻（情绪突然冷下来）：朕还有奏折要批改，就不陪你了（甩袖下）
　　李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唉……像也不是，不像也不是。真是君心难测啊！我又不是陈阿娇，怎么可能跟他一模一样。
　　如烟：夫人，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您看陛下对您多好啊
　　李夫人（苦笑）：不过是借了一个死人的光罢了。这后宫里，倾城才女、侯门贵女，比比皆是。你看人家卫皇后，兄长是大将军卫青，外甥是景桓侯霍去病，儿子是太子。而我一个小小的歌姬，又有什么倚仗？我那只会唱曲的大哥？还是靠着我封将，毫无本事的二哥？或者我那毛都没长全的儿子？
　　如烟：夫人您只需要哄好陛下开心就好，这世上还有比皇上更大的靠山吗？
　　李夫人（轻笑）：呵呵，帝王之爱岂能长久？你看那陈娘娘，当初何其风光？不也落得惨死长门的下场？这令人胆战心惊的恩宠还是拖了她的福，真不知该谢她还是该怨她。
　　如烟：夫人……
　　李夫人（起身）：好了，如烟，我乏了，扶我回去吧
　　如烟：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