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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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神奇的一种感受。跟电影里表现的灵魂出窍不完全一样，但意识确实离开了身体，飘忽进入陌生的多维空间。在这里，时间如画轴般展开，自己记忆中的过去，与记忆不同的画面，纷乱交杂。意识无法随心驻足在某个时间点，被未知的力量挟卷着，快速穿梭过这些场景。
当意识回到身体，带着自己是否穿越到了某个奇怪时空的小小期待，望月睁开了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流川离她无比近的脸庞，还有他凶残的羽翼睫毛。唔……还是长浏海的短发造型，衣服也是今早出门时穿的洋服，所以……没有穿越啊……（╯－＿－）╯╧╧
还没等望月恢复力气说话，笛声呼啸的救护车在不远处停下来。医护人员拨开围观的人群，不顾她一个劲的摇头，就把她弄上了担架。
“我昏过去了多久？”她问流川。
“两、三分钟……”他回答。
！？难怪没有穿越成功。这种高难度的task，两、三分钟怎么够！
于是，当精神奕奕、目光炯炯的望月，混在其他带着氧气罩，头顶挂着点滴瓶的病人中间，被送入急诊等候区的时候，护士们的脸色可想而知。年轻的医师带着询问的目光，转而看向陪同的流川，豆豆眼无辜地回答道：“不是我叫的救护车……”
一头黑线的医师出于谨慎考虑，给望月做了心电图、脑电图的例行检查，然后是留院观察。血很快便止住了，等晚上离开医院的时候，连纱布都能拆了。
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用在望月身上，绝对是恰如其分。第二天睡醒后，她一咕噜起身去照了镜子，发现伤疤又小又浅，不禁大悦。南龙生堂真不是盖的，南去年给流川的家传秘方，果然好用！
十月的国体结束后，高头与田冈创建的混合队并没有解散，这次来大阪便是与大荣学院打友谊赛。杉山的男友也是混合队中的一员，昨天被他以“与薰去同一个城市，可以增加拿她做幌子的欺骗度”为由拉了过来。这两个人相处模式的最大亮点在于——明知对方鬼话连篇，却从不戳穿，还彼此很配合地把每件事做到尽兴。当然，这跟两人的个性不无关系，谁都不比谁更有计划，谁的随心率性都不输给对方。
杉山couple下榻的旅馆离得不远。吃过午饭，流川与他们先后打了one on one，回旅馆冲完澡，套了普通的浅蓝色衬衣与直筒牛仔裤，和望月一起出了门。
深秋的太阳落得早。到达清水寺的时候，迎上的是午后三点正在淡去的阳光。沿石阶拾级而上，越过朱漆的仁王门，石板路继续往高里延伸。光线穿过本堂微翘的檐角与板窗，隐约映出平安时代宫殿和贵族宅邸的光景。几经星霜，古朴巍然。
舞台下方是断崖。满山谷的枫叶正值见顷，层层叠叠。
从奥之院回眺天际的夕阳余辉，天高地远，西山群峰若隐若现。本堂的檐角曲线与参拜人流，成为了镜头下逆光的剪影。望月放下相机，发现身周簇拥着来往求签的人，而流川则不见了踪影。
11月末的温度，单穿浴衣已不能御寒，所以出门时，她特意披了羊毛的深色斗篷。此时急匆匆地踩着小碎步，在人流中披荆斩棘，额头上不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避开求签的人群，望月取下斗篷，踮起脚尖，用目光来回搜索流川的身影。他那么高，应该很容易看到啊……
“Excuse me, may I take a photo with you？”一对外国游客向望月走来，是女生先出声叫住了她。
“Sure.” 等对方站到她身边，望月很配合地对着镜头，嫣然一笑。望了眼长长的下坡路，心想就这么一条路，只要流川在某个点停下脚步等她，一定能找到彼此的。
可自从步入这条下坡路，就不停有游客上前来，要与她一起合影。除了对着镜头笑开的那个瞬间，望月一直有些左右顾盼，生怕与流川擦肩而过。下坡路终于到了尽头，转了个弯，远处音羽之泷前排着等待汲水祈愿的长队。
虽然按常理，这里是等待汇合的最佳地标，但望月的直觉告诉她，流川会选择安静而稍远离人群的地方。直到走近了，她才看到泷口边有家茶水屋，门前挂着深蓝色的布帘。流川就坐在小方凳上，手肘撑着茶案斜支身子，脑袋如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闭目下垂的睫毛以及蓬松的柔发，在最后的余辉和水雾的笼罩中，竟似漾出了金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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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睁开眼的时候，望月正在与几名外国男子合影，离她最近的那个男子，搭在她肩上的手，滑到了她的腰间。而这家伙一点儿都不介意，看着镜头的笑脸如平日一样，明亮得不带一丝保留。
流川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对面，她立即留意到了，对其他要求合影的人摆摆手，向他小跑过来。
「松風や
音羽の滝の
清水を
むすぶ心は
涼しかるらん」
早在三百多年前，松尾芭蕉用寥寥数笔，让清水寺的清冽净流跃然纸上。音羽之泷依旧如千百年前那般潺潺流泻。枫枝掩映的岩石上，导水的凹槽里落下三股细细的水流，如银线般坠落。立于奥院之下，微微湿润的水花溅在身上，凉爽的感觉扑面而来。
等轮到望月与流川，两人同时拿起长把竹勺，接满了水净手后，低头啜饮清泉。
走出清水寺的时候，天色已黑。清水道的两侧，店铺鳞次栉比，或打烊拉下卷闸门，或点起了灯。在御殿八桥买了几种口味的OBOKO，两人顺着长长的坂道向下走。
虽然已披上了羊毛斗篷，夜风一起，望月还是打了个激灵。
“好冷！”她搓着自己的双手，瞧着有点冻红了。转头看了眼流川，他不过在衬衣外披了件开衫，不知是不是也会觉得冷。
还在讨论着去哪里吃饭，望月不时隔着玻璃橱窗，看一眼店内萌翻人的小物。当走到一家摆满了兔子与猫猫萌物的店铺，望月在橱窗前停下了脚步，多打量了几眼。身后，流川在她左肩轻轻一推，陪着她走进了店铺。
走到坂道尽头，两人都已经饥肠辘辘，想在附近找个湯葉料理店。站在转角处，流川正专注地看着右前方，背后忽然有两辆机车飞驰而来。
耳边是机车马达巨大的轰鸣声，余光是以极速靠近的闪烁车灯。望月猛地将流川推出机车的行驶轨道，而几乎就在同时，自己的手被对方一把拉住，上了人行道。因为穿着浴衣迈不开步子，整个人摔入他的怀里。
其中一辆离得近的机车，擦着望月后背飞起的斗篷呼啸而去。万般喧嚣在一瞬被消了音，她的头抵在他的左胸，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以与她的心跳——同样的频率。
枫一定也吓坏了吧？望月想。抬起头看他，是从未见过的表情。原来枫没有颜面功能的障碍……
流川从来不知道望月能使出那么大的力气。这家伙昨天不过是摔破流了点血，就担心到昏晕。可是刚才，她居然像忘记了自己，只顾着将他推开。如果他没有及时拉住她，如果她被机车撞倒，又何止只是在脸上留一个小小的疤。
“我没事了。”拍拍流川的肩，望月试图站稳身子，继续去觅食。
然而——
一阵风穿过清冷的月色与路灯昏黄的光，吹起了两人额前的浏海。
毫无预兆地，流川伸出手臂环住了她，让她更紧地贴向他的身体。
“刚才不是说冷嘛。”她听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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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12月，随着冬季选拔县大赛的白热化，混合队已经很少在一起训练或打比赛了。
望月对一部连载中的同人志着了迷。原著是讲一群打篮球的热血少年，而这部同人志，与原著相比，少了几分热血，但画风更为唯美，主线是原著的男二与人气配角之间的boy love。
“Come fly with me.”这是上几期的卷章里，莫名最戳中望月的一句话，出现在一个并不重要的场景中，甚至都不是主角间的对话。
最近，每次看到与仙道在一起打球的流川，她脑中都会扫过这句话。将自己喜欢的男生，毫无违和感地代入到BL同人漫，望月不得不自我忏悔，到底是中了多严重的毒。
比如现在，队内练习赛在海南的体育馆举行。仙道持球快攻，在篮下强打田久保。身高不占优势，还要跟新秀力量型中锋硬碰硬？才疑惑着，仙道已收回要投球的右手，反手将球向左后方一送。电光火石般跟上切入的流川，接过仙道的传球，单手持球扣篮得分。
换边进攻，流川抢下防守篮板，长传给仙道。樱木与宫城两人趋前包夹仙道，流川反跑甩开防守的神，看似要往外线接应。宫城离开仙道，留下樱木一人近身防守，向外一步封堵在仙流的传球路线上。仙道立即抓住这一瞬的空隙，运球突破樱木，在篮下与流川一个传接配合，后仰跳投空心入篮。
在仙道的助攻下，流川的攻击力得到加乘放大；而认定他要传球的时候，却又是流川替他掩护，吸引防守关注。与仙道为同队队友时的流川，像是本我得到了完全的释放。仙道无疑是懂他的，懂到让“宠溺”这个字眼炸入望月的脑海，久久盘旋，再无辞藻能出其右。眼前的流川，能专心打回他的小前锋，在球场上的驰骋，如在地面久居的人鱼回到大海，自由自在地呼吸。
难怪杉山一直希望，仙道与流川能有站立于球场同一侧的那一天。在枫去美国之前，能见到这样肆意飞翔的他，真好。
只是，这一期的Deep Purple，真的不能再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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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