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川同人] 枫曳薰香》锈斑猫

34、Chapter 11

　　在望月的想象中，夏日祭的庙会应该更加盛大。以前从杂志上读到过，三大祭之首的“祗园祭”，从吉符入、长刀鉾町御千度到疫神社夏越祭，整整长达一个月。前祭的那几天，京都的街头巷尾，屋檐上会悬挂起神灯、青帘。山鉾巡行的7月17日当日，京都的29个区，每区均会设计一个装饰华丽的花轿参加巡游。入夜后，盛大的花车上，一盏盏灯笼被点亮，火树银花在天幕中绽放。人们身穿平安时代的服饰，按照古代仪式进行祭典。

　　藤泽的夏日祭，只有短短的几天，没有豪华壮丽的花车游you行xing，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游园的人熙熙攘攘，庙会上的活动和店铺也应有尽有。

　　兑换完食品券，与他一起排队买了棉花糖与饮料。斜倚在店铺旁的栏杆上，与他一起用竹签将章鱼小丸子插起。夏日的夜空瞬间被烟花照亮，她抬起头去看；他伸过手来，替自己拭去嘴角的炒面酱汁。也许那一晚，小吃店铺卖的那些，不过都是最平常的味道。但是因为与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与他在一起，舌尖的每一个味蕾都变得敏感起来，尝出了不曾有过的滋味。

　　说起来，早在一年多前，望月第一次与流川去跑步的时候，就有过相似的感受。

　　离开前，卖炒面的大叔主动招呼望月说：“你们俩人，真是猛虐单身狗啊！不过，大叔我也有过青春。来给你们拍张照吧，难得见到这么养眼的一对。”

　　身旁的流川顿时变成了包子脸。望月笑着谢过大叔，从包里取出相机，递给了他，“大叔，拜托了，一定要把我们拍得美美的！”

　　“你们两个，还不是怎么拍都美。”大叔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全都舒展开了，“一、二……”

　　烟花接二连三地升入夜空，在16岁的脸庞上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光点。待到大叔刚要把“三”字说出口，望月早有预谋地伸出手指，偷袭流川的腰去挠他痒痒。毫无防备的流川笑了出来，轻轻向另一侧避让。随着“咔嚓”一声快门的声响，谁都没有看着镜头，却生动到直戳人心的两张笑脸，被大叔抓拍了下来。

　　夜渐深，顺着小路向藤泽站的方向走去，人流的喧杂声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看着相机里与流川的第一张单独合影，望月忽然提起，“啊啊——好想快点长到20岁。”

　　“嗯？”

　　“想在花火大会，和枫一起喝啤酒。”

　　“……”

　　“21岁的时候，如果枫决定了留在美国，我会来看你。到时候你要买一箱的啤酒，陪我喝，如何？”

　　咦？流川倒不知道，美国的最低饮酒年龄，居然比日本还晚一年。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人会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专程找人喝酒。而且，谁知道这家伙的酒量好不好，到时候说不定喝一罐就倒了。

　　可是对面，望月却是一脸的认真，还伸出了小指要与他拉勾。

　　“无聊。”流川拍了下她的手背，转过身向前走，半晌才吐出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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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后，望月去了青二塾。约她见面的是告知函的落款人——东京校的塾长北川米彦，声优界的元老之一。在流川茜一月回国时的友人聚会上，望月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北川已年逾六十，眼神里透着成熟睿智，却不见衰老。寒暄过后，他的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让望月从兴奋忐忑的云端，跌落到尘埃，“试音通过，是指弊塾接收生源时的初审，希望彼此间没有什么误解。”

　　诶？接收生源？所以不是……所以只是……招募我去声优养成所？

　　“虽然年年面试受讲生，但像今天这样单独约谈，我也是很多年没有过了。现在立志要成为声优的年轻人很多，作为青二Production的附属养成所，我们的生源供大于求。而现在的你，跟其他人没有太大不同。

　　但望月小姐很幸运，因为茜的引荐，让我注意到了你的潜质：一是你美得惊人。但愿你没有什么白莲花的想法，如果要暗中栽培你，善加利用外表优势，配合赞助商出席各种活动，是你既有的一个重磅砝码。二是大部分男性会觉得非常好听的，你的纯净声线。如果你能够高质量完成弊塾的所有训练，通过毕业考核，沿着这条路坚持往下走，也许有机会survive一轮轮查定与淘汰，成为青二正所属的，寥寥无几的残存者之一。”

　　如此美国式的对话，把她当作成人般对待的理性对话，让望月对北川肃然起敬。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位长者，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北川校长，如果一年半后，我被艺术大学录取……有没有可能，一边完成大学的学业，一边来贵塾接受训练？”

　　北川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有个初步的想法，要成立东京校2部，让在校生和已工作的人，每周以一定的频率参加晚间课程，但正式提上日程还早。目前弊塾设有仅周日开课的别科，但培训期结束后，没有去青二Production的入门考试资格。而且……作为研修生进入青二之后，需要两、三年的出色表现，才能成为准所属；然后是通往正所属的，更窄的独木桥……”

　　这一日上午，北川与望月一直聊到午饭时分。彼此都很清楚，望月有更安全的选择，比如升入正规的艺术院校，未来可以握有更多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安全的代价是时间。四年之后再接受声优的培训，可能会错过配少女音的最佳timing；而从演员转型、或兼做声优，需要等待机遇的降临，是个更加被动的处境。

　　“你的未来取决于你的取舍，而你的取舍取决于，你究竟有多想成为职业声优。”北川最后说。

　　“好，多谢前辈指点。我会好好考虑的。”望月向北川鞠躬行礼道。

　　这孩子，跟二十年前的茜，还真有点像。看着望月离开时的背影，北川颔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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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湘北传来好消息。樱木的康复疗程结束，他终于得到了主治医师的首肯，可以重返球场。周末听近藤说，流川有一天起得很早，早饭也没吃就抱着球出了门。

　　望月想，也许就是同一天了，樱木回来的那一天。

　　过去的这一年里，樱木虽然不能上场，但从未缺席过湘北的任何一场比赛。他或在板凳席上，或和水户、高宫他们在看台上，大咧咧地感慨良ちゃん怎么也学会了大猩猩的凶暴，赞叹桑田这个三分球有小三当年的风韵，不满狐狸的体力怎么变强能打满全场了，当然重中之重——是诸如“死狐狸的防守还是那么差，要是本天才在篮下……”“还以为流川终于有自知之明了，这么勉强居然又耍帅自己上！”之类的吐槽。

　　枫，你应该会猜到，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体育馆，地板上会照出谁的身影。这一天，他等了太久，而你又何尝不是。

　　从零开始的樱木，因为基础训练的陪练变成了晴子，比从前不知乖了多少倍。有时候，望月看着樱木，心里也会涌起一股力量。与枫安静燃烧着的热意不同，樱木对篮球的爱写在他每一个认真的眼神，以及带着暖意的笑声里。从一开始，望月就懂这两个男孩之间的友情；而时光落笔生花，现在她甚至能实感到，这种友情的根基与脉络——因为相似，所以相惜。不管他们表现的方式有多么不同。

　　晴子的目光仍会时不时地飘向11号球衣，但是以女生近似第六感的敏锐，望月能感觉到，樱木在她心中的份量正与日俱增。

　　夏季的全国高校联赛，秋季的国民体育大赛，冬季的选拔赛为高校篮球界每年的三大赛事。去年，海南的高头教练和陵南的田冈教练，就考虑过要一改往年的单独成军，组一支混合队参加国体——海南，陵南，湘北，再加上翔阳，每队选2至3人。因为两人在最关键的，谁应该担任混合队教练的问题上，协商未果，最终不了了之。就当所有人从津津乐道转为漠不关心之时，这两个死对头居然奇迹般地结束了endless的讨论，在今年的国体报名截止之前，定下了混合队的入选阵容。

　　11月下旬的小连休，流川随队去大阪参加比赛。望月因为剧团的巡回公演，看完比赛后直接去了京都。出发的前一个周末，杉山特意打电话来嘱咐说，这是漫山红遍、层林尽染，一年中古都最美的几天。务必用尽一切手段，把小枫也拐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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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是公演的当晚抵达京都的。次日上午，好不容易等他睡醒，两人搭乘JR去了嵯峨岚山。中午找了家老字号汤豆腐店，还在二楼品茶等锅沸腾，窗外和式庭院里的光影如画，已让望月心痒到雀跃。

　　午饭后，两人租了单车，沿着一座座寺庙、神社外的山路而行。群山秀逸，一桥微拱横跨桂川。嵯峨野有一段竹林小径，青翠欲滴的竹子，笔直地向上伸长，天空似被劈出一条缝隙，金光斑驳撒下。

　　天龙寺的开基是足利尊氏，为抚慰后醍醐天皇的亡灵而设，建于1339年，位列京都五大禅院之首。望月本不是对社寺特别感冒的人，但因为流川在寺外停下了单车，她便跟着一起入寺参拜。脱鞋上了回廊，这小子对诸堂殿院都没扫上几眼，就回到曹源池前坐了下来。越是简单纯粹的人，越能在瞬间捕捉到美的魂魄。

　　细听着落叶的声音，对面岚山的一片红似火，让望月震撼到失了神。这一年来，自己对大和文化底蕴的触觉正在苏醒，回头再去想第一次听到枫名字的心境，总会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此时此刻，她已深刻地体会到，流川夫妇是多么地有远见，把“枫”这个名给了流川。微风中树影婆娑，枝头熠熠生辉的华彩，于宁静中生出撩人的美。也许这个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比眼前的他，更不辜负这个名字的美好。

　　这本该是值得被写入回忆录的，岁月静好的一天。可惜抒情过了头，总会乐极生悲。

　　在下山路上，望月看到流川已眯起眼起了睡意，一个分神车轮被绊，人从单车上摔滑下来。这一跤要摔得优雅从容也就罢了，偏生还是脸朝地面，无半分争辩余地的狗啃泥式。扶着车站立起来，望月一摸人中，索性门牙还在原位。可是下一秒，当她瞥见一手的血，知道破了相搞不好要留疤，怒极攻心，瞬间就全身一软，眼前变黑。

　　昏晕过去之前，似乎有个手臂接住了她身体的重量。明明自己已经羞到无地自容了，对方还捅刀子念了句，“原来你那么柔弱的……”

　　死小子，还不是你害的！要是毁容了，你要对我……负责的……

　　蜕变无痕出品，于晋江发表的另一篇作品为古剑二夏夷则同人《千秋岁——炎夜风吟》，请戳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966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