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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或许结束 ...
“为什么你偏偏没有忘记那一次?”他抱着脑袋摇来摇去。
“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存在‘意外’吧。”
我啜口茶。
这是前天刚调配出的凉茶,用白菊桑叶,加鲜芦根绿豆根和少许荷叶,味道甘醇,略略带点苦,恰倒好处。
我真是天才。
昨天林大婶子拉肚子,吃了我的一剂药,半个时辰就止住了。
照理说来,我应该财源滚滚才对。
名扬一方的优秀大夫,大户人家有个头疼脑热伤胳膊断腿,通常会想起住在城西的“范先生”,兼之年轻英俊举止得体,姑娘夫人更多延请。
“刘员外家姑娘长得真叫一个漂亮,可惜年初嫁到邻县去,再见不容易了。”
他傻了脸望着我。
过了一会儿,他捏紧茶碗晃出几滴凉茶。
“范离,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气氛下提到别的女人?”
“嗯?什么气氛?”
他一拍桌子,震得碗壶乒里乓啷跳舞。
“我们正在回忆我向你表白的关键事件吧?”
幸亏我的茶碗是端在手里。
“我一直奇怪,黄大贵后来怎么都不请我去给他们府上的人看病了?而且远远地见了我,就跑得无影无踪,难为他那样的体型还能拥有如此敏捷的速度。”
“呃,大概是良心发现,觉得对你做出那种事很抱歉吧。”
“哦——”我拖长了声音,顺便打个呵欠。
“睡个午觉?”
我一边往凉榻边走,一边继续说:“可是他的良心让我损失了一个大钱库,尽管后来付的赔偿金让我非常满意。”
“以后不准再提他!”
凉榻是他做的所谓“精品”之二,吸取药箱的教训,这回没雕上繁复的花样,就是明明白白干干净净一张凉榻。
“把外衫脱了,盖在身上,要不会感冒。”
我是大夫,当然知道。
躺下前,习惯性的瞄了眼窗户。
自从那天晚上他通过翻窗跳进来以后,我就老疑心那里冷不丁又会窜出个什么。
搞不懂,“门关了就走窗”的逻辑是怎么形成的,也怪我一时疏忽,终于给了宵小之徒可趁之机。
由此想开来,我的疏忽之处还不少。
上个月刚下过雨的早晨,空气清新到几乎想溺死在里面的地步。
他在赶着给别人打一口箱子,连着几天都没有过来。
连二嫂用一碗荷叶粥把我唤醒,缓慢爬起来,呆坐半晌——这是日常例行,因为我清醒的时间比常人长很多,动作太快会头晕摔跟头。
如此美好的一天怎么能化在等客上门的无聊里,于是我决定背上药兜去山里采药,并拒绝了连二哥跟随前往的好意。
他的小闺女就要出嫁了,要忙的事还多。
一个人折枝茅草晃悠悠上山,泥稀路滑,好在穿的是件灰色短衫,摔一跤脏的只是裤子。
熟门熟路地沿着碎石小道径直走入山林深处,抬头,望见金黄的阳光在树梢缝隙间穿越,蒙蒙生辉,葱脆的叶子反耀着璀璨光芒。
我陶醉了会儿,一只脚踩在突出的石头上,双手叉腰,做出豪迈的姿态,深呼吸。
再深呼吸。
再再深呼吸。
再再再……
幽林婉转的鸟鸣中间,似乎听见悉悉蔌蔌的声音。
来源,脚边。
待垂头看,好东西!
两尺余青底黄斑间黑,三角小脑袋,鲜红信子。
蛇胆,加川贝,正好治芳大妈的咳嗽。
可是,捕蛇棍没带,而且,即便带了我也不会用。
以前都是连二哥或者别的熟识的捕蛇人帮我捕,我就在一边看个惊心动魄,攥一手汗。
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该如何是好?
四处仔细看了看,嗯,找到需要的几株草了。
调整角度,一闭眼,一狠心,一跺脚。
妈的,真疼。
快速抓住蛇身扯下,使劲儿往石头上砸,晕了,很好。
挽起裤腿,抽小刀在牙洞上划口子,吮。
所以角度的选择是很重要的,要是在一个我够不着的地方,岂不是白白搭条命?
嚼了草药敷在伤口上,用手巾绑紧。
似乎没有什么遗漏,也没有出现中毒反应。
将不幸的蛇塞进药兜里,继续采了些缺少的草药,在一处潮湿岩石边上居然被我发现了七星凤尾。
收获颇丰,我喜滋滋回到家,遇见个急症,忙丢下药兜诊治,等忙活完擦把汗已经是午后,肚子呱呱叫。
他静悄悄坐在一边等着蹭饭,我想起早上采的药还没处理,看他饿得眼冒绿光,便道:“帮我把草药晾出来就开饭。”
“哦……”他翻转药兜往簸箕上一倒。
“这个是哪里来的?”
我回头一看。
“山上捉的。”
“怎么捉的?”
“唔……你不是做箱子?”
“做完了——不要岔开话题。”
“给人家送过去了?”
“我在问你怎么捉到的这条蛇?”他提吊着长溜溜的尸体在我眼前晃。
说实话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它傻兮兮趴在地上睡觉,我拿石头一砸,正中脑袋,你没看见它的头都扁了。我很厉害吧?!”
摆出童叟无欺的招牌笑容,冲他招招手:“交给连二哥他会处理得妥妥帖帖,晚上有蛇汤喝了。快点把其余的草药散开,我要饿死了。”
是的,我忽略了得到的途径可以敷衍,腿上的伤却不可能在几个时辰里抹消。
下场果然很惨。
“可不可以让我起来了?”
“不行,乖乖躺着,有没有觉得发热呕心想吐?”
“我没有怀孕。”
“再敷点药。”
“不要啦,都包得像长了个大疥疮。——喂,你要干什么?”
“因为我几天没来让你缺乏活动无所事事,才会想出这么个糟糕透顶的主意,我很生气!”
“我反省,我错了,保证绝没有下次了。我也很内疚让你担心,可是,你用这种方式惩罚,会不会显得太幼稚?像只只用某半身思考的野兽。”
“……我忍了几天了……你有这么好精神去做危险的事,还不如,分给我……”
“我还是伤患。”
“我会小心不碰到伤口。”
“……仍然会疼。”
“我会尽力让你没空去注意到……”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我不得不推掉了整整五个来求诊的病人。
怠慢患者,吾之耻也——
“猪嘴,给我挪开!”
接连回忆起那几次不堪回首的疏忽,我警觉大起,一把推开渐渐移近的脸。
“午觉时间不要打扰,误伤了可别怪到我头上。”
他锲而不舍又凑过来。
“我这两天没有活儿要做,很闲。”
“不是我说你,空闲的时候就考察一下周围群众的需求,做些受人欢迎的东西拿出去卖,不要只等着活计上门,要主动出去找银子,虽然现在要我多养一个人是无所谓,但是如果哪一天我老眼昏花手下失误,即使求人家也没人愿意请我了,怎么办?坐吃山空,难道要我流浪街头,跟狗抢食?当然,我人缘好,也许不到最坏的情况就会有好心人收留我,三餐一宿,以养终老。你呢?人家愿意白养个糟老头已经够良心了,没道理还要附带再养个脾气又坏嘴又臭的烂老头吧?!到时候,可能连我都不想再看你一眼,你只有到山里去做野人,不,野老头了,唔——”
他扑上来堵住我的嘴。
我正在严肃的和他讨论未来前景,他却搞突然袭击!
“你这张嘴,一闲着就噼里啪啦讲个不停,所以,最好还是,不让它闲着。”
“我们在说的是你‘闲’的问题,唔——”
“这样,我们就都不闲了。”
他努力用蛮力摧残衫子。
“现在才中午,好不好。”
我努力解救被蛮力摧残的衫子。
“所以我们可以有比平时多得多的时间。”
我和他在腰带上纠缠。
“你要是敢解开,接下来一个月都休想进这个门!”
“没关系,我家的门随时为你敞开。”
我真的气结,怨恨为什么当年没有跟个师傅学些擒拿手,或者脱逃术也好啊,结果造成眼下任人宰割的局面。
不公平!
仗着比我高,比我壮,每次被欺压的都是我!
忽然懈了力摊在凉榻上,一副死猪模样。
“……嗯,怎么?”
“这算是爱么?”我困惑地看他。
“什么?”他睁大眼。
“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没有约束的关系,会不会有一天像泡沫一样消失?”
他茫然不知所措。
“一时的意乱情迷能持续多久?”我问他,望着他漆黑的眼眸。
“十六年的情感,是一时兴起?”
“相对于整个生命来说。你能说这不会只是个错觉造成的谬误?我们一起离开生长的地方,到了陌生的环境里,有没有可能是一种对过去的依赖,或者对现在的迷惘?”
他撑起身子,认真的注视着我,我从他眼睛里看见表情淡然的自己。
“你啊,平时看起来马马虎虎,实际上比谁都想得多,而且最会自寻烦恼。”
我摇头。
“我从来都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是出自喜欢你而接受你,也许因为我还不能真正独立,还需要一个可以容纳我的怀抱。”
他满不在乎地撩了撩头发,嬉皮笑脸:“无所谓,我愿意啊,你想要依赖多久都没关系,永远都离不开是最好的。”
我有些词穷。
不能半途而废!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明白吗?”
“很明白,我终于把期待了几乎一辈子的人揽到手了,嘿——”
“那你是否明白你期待的为什么会是我?我是个和你一样的男人,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女人。莫非,你是把我当成女人?”
“怎么会呢?”他挠头,“要女人去找真正的女人就好了,我想要的只是你。”
“我要的却不一定是你。”
他眨眼。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你愿意像女人般诱惑我吗?为了自己唯一想要的人能够验证,他的真实心意是怎样。”
“呵,呵呵。”他低着头窃窃笑了一阵,“范离,想摆脱我,没有这么容易哦。”
他解了自己的衣衫,慢慢地褪下去,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用腿在我身上摩挲,垂下眼帘,抛媚眼。
“范公子,奴家是初次,可要好好疼爱奴家。”
我眼角抽了一下。
这个家伙,来真的。
以为我会退缩?
好不容易计划成功,临阵脱逃的是傻瓜!
“你笑得真恶心,女人这个样子,早被一脚踢出去了……喂,你下手这么重,哪儿像个女人……要不要喝点水?你嘴里好干……”
“范离,你不要得寸进尺!”
“行了行了,让本公子疼你吧。”
“……你以前,有跟别人,交好过?”
“觉得技术好就老实承认吧。”
“切,又没有对比——啊!干吗?”
“你敢去找个对比试试!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呃,说这话是不是表明,你已经验证出结果了?——不要自己享受完就不理奴家了嘛。”
我翻身背着他,垂着手捡地板上衣服。
“我决定了。”他大呼,啪一声拍在我肩膀上,害得我手抖,衣服又掉了下去。
“如果我们二十年后还能在一起,我就叫你阿离。”
我以为他决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
“你一点都不激动,就这么没有信心?”
“柳公子,如果三十年后我们能在一起,我会叫你阿和的。”
我感觉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臂僵了一下,只一小会儿,就使劲儿扳着我的身子。
“真的真的?我会为了那一天努力的!”
我想我也会努力,在他的热情冷却之前。
即使是只存在于小小斗室中的感情,如果付出心血,也能开出满庭芬芳吧。
“范离,刚刚我发现一件事。”
我要睡着了,心不在焉地问:“什么?”
“好像,没有关门。”
“什么!”
我惊跳起来,血供不足,立刻朝一边倒。
“唉,你平时起急了就会头晕,到现在还一点自觉都没有,要是没有我了该怎么办哟?哈,我们果然是老天爷安排的天作之合。”
我脑门枕在他热乎乎的颈弯里,忍着眼前一簇簇乱飞的烟花,勉力开口。
“门,外面……”
他抚着我的背,用“早预料”的语气道:“好啦,安心睡吧,连二哥出去的时候我有提醒他关上大门,不会有谁敢大白天破门或者翻墙的。”
有必要更正前面的话,要东风拂得满庭芳,最重要的前提是,我能平安活到那个时候。
—— —— —— —— —— ——
关于转载的事:
挠头,由于JJ上的规定,请转载的时候注意文章发表时间,根据三同学的选择习惯,基本上是出现后一个月方能移动。嗯,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 —— —— —— ——
这的确是短篇,很适合三同学的长度。
另外,三同学果然比较惯于流水帐加意识流(其实就是乱七八糟)的文体……
再另外,这是出于目前唯一长篇那边的怨念宣泄……
生活永远不会停留在你看见的阶段,所谓的痛苦和甜蜜只是沧海一粟。
这是段掐了头去了尾的火花,因而范离和柳和是否就如此完成了大多数恋人不可能完成的长相厮守的梦想,很难预计啊——
如果某哪天爬墙爬啊又爬回来了,也许会有新的火花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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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或许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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