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季府宴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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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杏花君为何坐在殿上？！
所以杏花君说他是皇上的亲信，是大官，认识何公公………其实他就是皇帝吗？！等等那为什么杏花君要借他银子？那为什么杏花君总入夜跑到齐仓？又怎么老出现在清山？苏晟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没能彻底想通。
整个早朝苏晟都沉浸在震惊之中没能回神，直至下朝，苏晟迈出大殿，脚还好似踩着云，一脚深一脚浅。
刚出大殿，便看见林大人站在台阶下看着他，苏晟心想他是担心自己找不到去吏部的路，心头一热，赶紧跟了过去，揖道：“林大人。”
林尚书看着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隐隐包含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却只是点点头道：“苏大人。”
说完，林尚书便转身往一个方向走，苏晟见他果然是在等自己，心道林大人真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啊。
两人绕过几个宫殿，苏晟正亦步亦趋的跟着，经过一道宫门外的时候，忽然听得外头马嘶声，一群身穿盔甲的将军交谈着进殿了。
苏晟一眼就在里头找到了个头最高的季桃花，脚步停在了那里：“……”
“苏晟？”会在宫里看见苏晟，才刚回京准备面圣的季宇轩似乎也有些惊讶，正走出人群来，苏晟当即朝他冲了过去，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作一团。
数月未见，相隔两地，都互不知对方遭遇，此次再会，便说经历了生离死别也不为过。苏晟抱着季桃花的手臂有些发颤，连月来的悲戚，再见到季宇轩无事之后，总算是略有安慰。
“那人不是……”“对大哥，就是那日大闹季府那个。”“弟妹。”“……老五藏的够好啊！”季府其余几个兄弟在旁驻足，全是一副喜闻乐见的模样。
“你，你没出什么事吧？”苏晟一抱过后，慌忙伸手摸索季桃花的身子，确认他没少胳膊少腿的。
季宇轩大笑道：“还正要说呢，出门的时候不见你担心，走了才开始担心了？一封信写那么肉麻，也好意思托人送来。你呀你……嘶——”调笑的话没能说完，在苏晟摸到他腰侧的时候，季宇轩倒吸口凉气，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
“……”苏晟下意识缩手。
“没什么大事。”瞧着苏晟那一脸担心的样子，季宇轩只觉得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痛了，笑着抓了苏晟的手，带到腰侧，“带着一路小部队的时候遇袭，不过嘛，本将军是什么人。这回，可是立了一等军功了~”
苏晟仍不放心，又仰头问：“你兄长们呢，他们都还好吗？”
“很好啊。”季宇轩笑意满满，贴上他的额头，亲昵道，“还懂得关心大哥们了，这么快就拿自己当季府自家人了？”
“……”苏晟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也不管被季宇轩占足了嘴上便宜，任自己安心的软在了他怀里。
这一安下心来，才记起林尚书，苏晟赶忙回头，好在林尚书仍站在原地等他。像是觉得非礼勿视，林尚书虽候在一旁，却负手而立背对着苏晟，没有看向这边。
这一眼望去，林尚书背影高挑身姿纤细，更显得人淡如菊，而这股君子之风丝毫不矫揉造作，透着股固执的可爱。
不敢叫林尚书久等，苏晟于是匆匆和季宇轩道了个别，跟了过去。
“林大人……不好意思，叫您久候了。”
林大人手执玉笏，见苏晟跟上来，这才是重新放开脚步：“苏大人，往后在宫里，不要如此举止夸张。”
紧跟在旁，苏晟忙不迭的点头：“嗯！”
“往后三日一早朝，早朝之后，需得立刻赶往吏部报备。”
“嗯嗯。”苏晟点头如捣蒜。
林大人又一件一件，逐个交代了其他事项。苏晟虚心受教，连声答应，全记在心里。
季宇轩眯眼见苏晟跟屁虫似得跟着林尚书越走越远，一路只狂点头，也不知该作何感想，不过他也正急着赶去面圣，便索性不管了。
两人一到吏部，便见迎面而来一个四十来岁，身着六品官服的文官，林尚书唤其为“孟大人。”并嘱咐那人带苏晟进书房，交代完，林尚书便自己独自离去了。
“苏大人，下官孟长卿，吏部员外郎。请跟我来吧。”
苏晟此时还穿着七品鸂鶒纹的补子，论身上官服，对方还高自己一品，对对方的恭敬，苏晟也有些窘迫，忙拱手道：“有劳孟大人了。”
孟大人走路说话都很缓慢，为人温吞，迈入吏部大门，引领着苏晟进入一间宽敞的厅堂，介绍道：“苏大人，这便是卷宗堂，您的书房在南面，这边请。”
厅堂两侧排着不少檀木书架，上头堆满了各种卷宗，书架旁还站着几个品级不一的年轻官员在查阅卷宗，想来是吏部的同僚。苏晟见最近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官员，蓄着短胡子，官服上的补子纹着孔雀，是为三品侍郎。
吏部侍郎，那就是与自己一样？即便是苏晟，也晓得六部各有两位侍郎，反应过来此人就是吏部另一位侍郎官，赶忙客气的拱了拱手，不料那人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回过身去。
“……”苏晟无言以对，迟钝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察觉出身周的敌意来。
也难怪了，吏部侍郎司马昱被皇上罢官查抄之后，这吏部侍郎一位便空了出来，吏部中的有资历的老人们都在等着接替，到头来，却被一个外来的小知县接替了，难免这些人会咽不下这口气。
看来这吏部的日子，不会好过。
***
果不其然，苏晟刚在书房坐下，屁股还没热，吏部两位员外便送来了河北的一摞文书，河北一带瘟疫渐去，赏的赏罚的罚，不少当地官员都得重新安排。苏晟并没处理过这些事务，啃了半天笔杆是一筹莫展，又找不着孟大人，只得抱着文书没头苍蝇似得在卷宗堂里翻来覆去的找河北一带的卷宗。
奈何卷宗堂实在太大，苏晟找到夜深，也没找到，只能将文书放回书房，精疲力尽的离开吏部。天色已入夜了，苏晟在京中无处可去，便去了京城中的季府，季府似有喜事，在府中摆宴宾客，开门的下人也没询问什么，便将他引入府中，十分客气的模样。
被领入摆了几十张桌子人来人往的园子中，苏晟才刚站定，便听得一个欢脱的声音喊道：“咦，嫂子！”回头便看见季小爷兴冲冲的朝他跑过来。
苏晟尴尬之下，总算忍无可忍，怒道：“……不要叫我嫂子好吗。”
“是。嫂子来找五哥？”季小爷帮忙往四周看了看，没找到五哥，摆手道，“定是在哪儿应酬呢！五哥这会儿可是忙啦，这次南下，五哥带着一路三千精兵，直取了对岸城池，立下大功，封了佐军将军，正是如日中天，应酬自当不会少。”
苏晟故作淡定的摆手道：“无妨，我就来这蹭顿饭。”再蹭个地儿留宿一宿。
“那您坐，坐。我这便去找五哥来。”季小爷热情的拉着苏晟入座，而后便一溜烟跑了没影。
季小爷还真是有股年轻人特有的冲劲，苏晟哭笑不得，正巧肚子也饿了，满桌佳肴，正举起筷子，无意间偏头一看，猛被身边一身黑的人吓得一颤，筷子都差点掉了。
坐在他身旁的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刑部周尚书，他依然身着黑色长袍，说来也奇怪，官服同样绘着仙鹤，林尚书看上去像是仙人，这周尚书却像个阎罗。其他不说，苏晟还是头一回见这样黑着脸去别人府里吃饭的。
苏晟平日里还算是比较热情的人，何况染坊之事，周尚书还帮过苏府的忙。可如今人家冷屁股摆在那里，他也不好意思去贴，考虑到坐在隔壁，视而不见不妥，苏晟只能显得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周大人。”
闻言，周颀只举杯饮酒，并不予理睬，连平视前方的目光也没有偏一下。
季府一定欠了他很多银子。苏晟心道。
有这么一个阎罗坐在旁边，苏晟吃的极不痛快，好在这时，另一边发出椅子被拖动的声音，苏晟回头便看见季宇轩笑意满满在旁坐下。
“瞧瞧这是谁来了，侍郎官，苏大人。啧啧。”
“……”知道季宇轩是听说了一些，苏晟不应他调侃，开始埋头苦吃。
“不许吃。”季宇轩起了逗弄的心思，索性伸手取走了苏晟的碗。
“别闹！”苏晟饿的够呛，忙伸手去够，才凑近一些，却被季宇轩一牵引，直接跌进他怀里去了，抬头季宇轩便吻了下来，虽只是双唇轻轻一碰，苏晟还是红了耳根。
季宇轩自上而下看着他，满目的自信满满简直耀眼：“就真这么想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大庭广众之下干嘛呢！说什么胡话！”苏晟面红耳赤扶着桌子直起身子，没好气道。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周尚书，谁知方才还爱理不理的周尚书不知何时已将视线转了过来，正盯着他们二人，眯着眼看着，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也不怪周颀如此了，在他看来，苏晟竟是在给圣上找不痛快。
苏晟不知对方所想，只觉得对方审视一般的沉静目光让他羞愧的恨不能挖个洞钻下去，赶紧抢过碗来，推开了季宇轩：“你索性饿死我得了。忙了一天连顿好饭都没有……”
季宇轩这才心疼了，讨好道：“嗨！别吃这些了，父亲在湘西的友人送来了几只肥羊，晚上，我给你烤羊腿。”
“周大人，您在这啊。”
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苏晟闻言抬头，竟瞧见林尚书站在桌边，惊喜道：“林尚书！”
“啊……苏同僚也在。”站在阴沉的周尚书身边，更显得林大人和颜悦色，如三月春风。
林大人似乎对周大人很殷切，即便周颀没有给他回话，也十分坦然的拉开一旁的椅子在旁坐下。正坐下一会儿，还没拿起筷子，周尚书便放下了筷子，冷淡却不失礼数，起身道：“林大人，苏大人，季佐军，慢用。周某告辞。”说罢，便拂袖背手而去。
也不顾人走得头也不回，林大人忙回身扶着椅背道：“周大人，慢走。”
周颀依旧没有一句回复，连脚步也没缓一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
什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便是了。苏晟和季宇轩都不免心生出些同情来。见林尚书仍看着周大人远去的方向，许久才回过头来，苏晟才怯怯的安慰道：“林尚书，这……周尚书……怎么这样啊。”
林大人正十分自然的拿起筷子，脸上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表情，甚至还紧了紧眉头，带着几分困惑：“周尚书怎样？”
“……”苏晟顿时无言，季宇轩也扶着额头低了下头去。
对方讨厌你啊！！这都察觉不到吗！！！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季府宴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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