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之两三事[短篇]》囧囧依彤

5、第四章 前朝旧事（下）

　　“怎么，很生气？这算什么，我只说了一点点而已。”低低的笑声已经压抑不住，渐渐地放大，“洛儿回不来，就剩我儿了，你以为鸿儿就能当上皇帝？你以为我一直在背后扶持他？那不过是你以为罢了，我的想法你永远都猜不到，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就发发善心告诉你。”

　　“你想让他们当中的一个坐皇位，我偏要他们谁都坐不上。你想挑个有能耐的，我偏要挑个年幼不成事的。噢，说到这，我要还得告诉你，沛儿要接你的位，高不高兴？”

　　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声越来越重，还有嗯呀的嘶哑声，两只干枯苍老的手都抬了起来，忽一个用力又颓然地松掉。

　　“我忘了，你已经说不了话了，看样子应该是挺高兴的。”一声尖锐的笑声划过寝殿，“最后我再跟你说说，你一向最看中的洛儿。他跟你一样是个情种呢，也不对，比你还严重，为了女人连皇位也不要了。不过可惜了，他心爱的女人也活不成，我估摸着他现在应该像你当年一样，日日夜夜思念，怕是不好受，谁让凝寒死的早呢，他只能替自己的母后受过。”

　　“别激动，要不然还会少几炷香的活头。你放心的去吧，这个国家我会替你好好看着，到了地府别忘了替我给凝寒带句话。”坐在床榻边上的人俯下/身一字一句地说：“让她好好地等着我，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好了，该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能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很欣慰。”轻飘飘的语气远离了床榻，“你不用担心，我定会让你和你心爱的皇后同一寝穴，只不过是个牌位，反正你也要去见她了，也就不在乎地上的这点儿事了吧，哈哈......”

　　大殿的门霍地被打开，一瞬间通明的烛光铺进来，有个尖细的声音冲向了夜空：“圣上驾崩了！”

　　花夏侧身透过缝隙看向龙塌，苍老的双手还在低低地挥舞，人却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了，扑腾挣扎了很长一会儿，塌上再没了动静，睿文帝这回是真的死了。

　　睿文帝一死，他也自由了，多年来也是首次出宫不为了任务，是为了自己。

　　山坡上刮来一阵微风，白色的粉末随风飘向了坡下，四散隐没在各个地方。

　　该结束的都结束了，新的争夺又开始了，这世间充满着永不泯灭的欲/念。

　　“阿夏哥！”

　　花雨突然从树后面蹦出来，想吓花夏一跳，没成功。花夏坐着稳如泰山，好像早有准备似的，她从树后面移出来，花夏就转身对着她了。

　　“真没意思，老是吓不到你。”花雨悻悻地挨着花夏坐下，“你干嘛呢？”

　　“没什么，坐会儿。”花夏简短地说。

　　“噢。”

　　花雨比刚才还悻悻，她阿夏哥老是不咸不淡地跟她说话，她一腔热火扑在了冰面上。这不妨碍她继续一腔热血，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她又说了不少近日的趣闻，直到她说累了，有些犯困才停下来。

　　“阿夏哥，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干活。”

　　“好。”这是花夏在这半个时辰内经常说的字，另一个字是嗯。

　　濛濛的月光下，一对年轻的男女并肩走在没脚的草坪上，女孩的步伐轻快活泼，男人的则沉稳有力，一长一短、一动一静的影子最后隐没在斑驳的树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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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大哥！”铜铃般的悦耳声在茅草屋里想起。

　　“巧菡来了？”花老爹拿着烟杆走出屋子。

　　“花伯早。”田巧菡规规矩矩地打招呼，冲着花老爹盈盈一笑，“花伯，花大哥呢？”

　　“阿夏呀，在后院劈柴呢，正好你把这个给他，我就不过去了。”花老爹把磨刀的石头递给田巧菡，端起烟斗来抽了两口。

　　“好啊。”田巧菡眨巴着圆眼问：“小雨不在家吗？”

　　“她跟冬梅上山挖野菜去了，一会儿阿夏要去田里，你陪他吧。”

　　田巧菡求之不得，立马笑盈盈地应下，高高兴兴地去了后院。

　　花雨挎着满满的篮子回家的时候正直中午头，她回家把菜摘了做好了饭，先给花老爹端上，然后又盛了一些装在篓子里，动身去了田里给花夏送饭。

　　正午头的太阳挺毒，晃的花雨睁不开眼，炙热的光线烤的身上火辣辣，她尽量找阴凉的地方走，弯弯曲曲的走了不少弯路，时间也就多耗费了些。

　　隔着老远，花雨看见树荫下花夏半湿的后背对着自己，她刚要脱口喊他，就见窈窕的身影从花夏的正对面站起来，还有笑靥如花的面容和娇俏的笑声。

　　田巧菡娇小的手上端着大茶碗，递完这个又奉上饭菜，花夏都悉数接过，田巧菡腾出手来拿着毛巾给他擦起了汗，动作又轻又柔，眼睛全是倾慕之情。

　　万里晴空，树影婆娑，树下的两人俨然是一对新婚燕尔。花夏背对着花雨，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地面上的高温从脚底一直侵到她的头顶，站了一会儿，她挪步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