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天下别歌

14、失忆

　　小白瞪着白妤珠，“你让小倾去咬他那里？”

　　白妤珠连忙摇头，瞪着小倾，“你个色狐狸，谁让你去咬他那里了？”

　　收到两人鄙夷的目光，小倾很委屈地低下头，人家出生又没多久，人家又不认识，看见蛋蛋好玩随便咬一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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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又听了一会儿，白妤珠非常想这些人都光着身子出去，听到卓少倾只让他们半裸，撇撇嘴道：“这大晚上黑漆漆的，裸半身没啥子也没严惩他们嘛。”

　　“ 没关系，惩戒卫仲杰就够了。”小白想了想：“光着身子就是没衣服，卫仲杰看来得□□一路回去了。”

　　“啊？”白妤珠微困惑。

　　小白一笑：“谁会脱了裤子给卫仲杰遮羞？”

　　呃……哥，你的重点，你的思考……怎么这就跟那卓大人一样了？

　　******

　　而事实证明，趁着夜色，半裸的家丁们围成圈护着他家少爷别走光，很狼狈地回了卫府，如小白所料，没人会脱下裤子给昏迷的卫仲杰遮羞，也暗自庆幸卫仲杰昏迷了，不然还不得逼他们脱裤子光屁股啊……

　　其间，还有卓少倾暗示默许下的大景侍卫时不时放出一条狗去打乱他们的阵型。

　　卓少倾换了衣服，拉着卓一奇正门不走同样迫不及待翻了窗户出去，却早不见简檀的影子，追了一会儿遇见被简檀两人迷晕的卫家家丁。

　　卓一奇皱眉道：“简檀他们往后山走了？想不到你真遇见他了，但是据你刚才所言他不是不认识你吧，可能是相像？他哪来的妹妹？”

　　“所以我才奇怪，迫不及待想找他出来问一下啊。”卓少倾看着漆黑的后山，脸色深沉，不是那该死的卫仲杰，他至于见不着简檀吗？

　　“唉，我让人先找吧，是他最好，我还想问他同样失踪的丁丁哪去了呢。”卓一奇又道：“你找见他了，别打草惊蛇，随机应变看看。可是这情况实在有些诡异啊，你想找简檀问，简檀看见你恐怕也不愿意那么想走。”

　　卓少倾点点头，“我觉得以简檀的性子，恐怕不会跑到后山上，他带着个小女孩，在山上其实多有不妥当。”

　　“嗯？你的意思是……”卓一奇跟他对视一眼，颇觉领悟，“他折回了行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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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小白和白妤珠正偷偷摸摸进了行馆的一间房间，行馆闹得又风又雨的，他觉得别人也想不到他们还躲在这里。

　　却不知道狗儿的鼻子灵着呢，已经闻到他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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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自家儿子仪表万千玉树临风地出去，昏迷不醒□□地回来，卫瑞周再怎么觉得这个儿子不成器居然没跟他商量就冲进行馆实在愚蠢，也不得不动怒，而且他儿子可能大概那里中了毒，说不准就废掉了，尽管不是唯一一个儿子，卫家香火也没绝，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事实证明是，一时半会他只能默默忍着，卓少倾那番话说得极为漂亮，而且那咬了他儿子的东西是什么毒物也没人看清是什么，但都证明了非卓少倾所为，充其量卓少倾也就是揍了他儿子一顿，把衣服扒拉干净了，谁让他儿子先闯进去冒犯人家洗澡，让他平日子收敛些别太嚣张就是不信，这回碰见硬点子了吃亏还是他自己。

　　卫瑞周沉着脸想了一夜，最终派人过去表示了歉意，却也还不急着跟卓少倾闹翻，至于日后，他不会放过这笔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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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两人在空房间里藏着，白妤珠累了小白就守着她在床上睡了，他自己留意外面的动静，想起卓少倾威风的样子，又想现在他一定也想不到他就在他行馆里呢。

　　丑时左右的时候，白妤珠醒来了，揉揉肚子觉得饿了，便问他：“哥，你觉得饿不饿？晚饭没吃吧？”

　　小白确实有些饿了，问：“你饿了？”

　　白妤珠有些不好意思一笑，小白想了想，“你在这等着我，我出去找到吃的。”

　　小白出了门，这会儿大家闹腾了一晚上都睡下了，他悄声跑到厨房，本想看着运气好能拿点剩饭什么的，谁想竟有一些点心、馒头、饭菜等等，居然还有些温热，好好地就放在锅子里。

　　他眨眨眼睛，这是他运气好还是巧合？

　　小白最终觉得，那卓少倾今天收拾卫仲杰可看出，这人绝对不是莽夫，精明着呢，所以他躲回来，卓少倾为什么就不能想到？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可能给他撞上这么多好吃的还热在锅里，所以卓少倾不动声色是暗中猜到了，但是也不惊动他们留点好处暗示他对他们没恶意么？

　　真郁闷，还当他想不到他还有些小窃喜，可他好聪明，看出来了只是不说而已，法子也极好。小白最终毫不客气地把锅子里的东西全部卷走，反正就是留给他的，郁闷的同时不知不觉对卓少倾更生好感，怎么说，吃人家嘴软嘛。

　　这事过一阵子，他亲自给他道个谢就是了，如今就先这么彼此心知肚明也挺好。

　　省得见面了惊动了别人，让卫瑞周知道他真真实实在窝藏他们恐怕也还生出其他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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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时候，卫仲杰已经由县城里的大夫都看过了，伤是料理了，但是纷纷对所中的毒束手无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咬的，卫仲杰身上渐渐生出疹子，一大片一大片的，依旧昏迷不醒，卫瑞周瞧着心急，但是也毫无办法。

　　他正心烦，行馆着人送来书信，说是使臣大人本就身体不适，昨夜被惊扰，寒风入体，如今卧病在床，也赶不了路了。

　　一脸遗憾地表达了对卓少倾的关心送走了来人，卫瑞周终于忍无可忍将几上的茶杯全扫在地上，他倒还病了，什么昨夜被惊扰，意思就还是他们的不是，还等着他亲自上门赔罪慰问呢！

　　但是发脾气归发脾气，卫瑞周纵横朝堂几十年，倒也不至于一时间脑袋发昏做点什么愚蠢的事，便是心头一万个恨不得把卓少倾抽筋扒皮，还是面带歉意诚诚恳恳备了药物上门赔罪，既然认下了，那么不防再让卓少倾多风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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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对了，厨房的东西果然没有了。”卓一奇进来禀报道。

　　卓少倾“卧病”在床，日上三竿还不起，听得卓一奇的话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只道：“由他吧，你小心给他留点东西，他估计也知道了。简檀那人要是不知道才有鬼，先静观其变。”

　　卓一奇看着他点点头，不再多说,下面人来报，卫瑞周亲自上门。卓少倾摆好重病的架势，便让他进来。

　　卫瑞周进门自然是先请罪，再问安，卓少倾连忙摆手，顺道还说，这等逆子既然不是受卫丞相的管教，那么打死算了，早晚会闯祸，又假惺惺问了卫仲杰如今情况如何等等，直气得卫瑞周脸色几转，青红不定，煞是好看。

　　卓少倾最后一副大爷要休息了，你跪安吧的姿态让卫瑞周滚了，卫瑞周出门时据说脸色堪比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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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昨夜拿了点心，其实心里有些忐忑，早晨一直留意动静，直到中午听到院中并无多大动静，心头莫名地又是一喜，果然让他猜对了，卓少倾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也由着他，他也知道他知道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感觉让他莫名地觉得，这是在房间里藏着的日子里唯一的兴奋和欢喜。

　　听到卓少倾病了的消息，又看着卫瑞周悻悻离开，他不知道怎么就是一点也不担心，就是觉得他一定是装的，昨天那么气势非凡，哪能这么容易就病了啊？

　　小白心想，过几天卓少倾走了，卫瑞周必然也得随行，卫仲杰没他解药必然醒不过来，到时候谁主持继续搜寻他们？所以他决定就藏在行馆直到卓少倾离开，当然离开之前他会去见卓少倾一面，只不过现在他就是喜欢这种心照不宣的各自怀中秘密由此神交的感觉，不然要他一时间再去跟另外一个相处，以他素来冷淡的性子还真不知道相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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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妤珠虽然不是很安分，但是一来有吃的，二来晓之以理，她倒也被小白安抚下来。

　　又过一天，小白大了胆子，偷写了一张纸条，上书：“麻酥糖牛肉面羊肉火烧豆腐脑冰糖葫芦糯米糕芝香饼云糕片。”他没告诉白妤珠，但是总得找点她喜欢的吃的。

　　然后当天卓一奇抽搐着将纸条拿给卓少倾，卓少倾也抽搐着怔愣着眨着眼睛，“你看这字迹是简檀的吧？”

　　卓一奇木然点点头，写了一堆吃食的纸条，怎么都想不到印象中的简檀会做这样的事。

　　卓少倾埋下头去，继续画画，只好叹气道：“按他说的准备吧，简檀又不是吃货，大概是那小姑娘吧，不过简檀会为了她做这种事，算是奇事一件了。”

　　正好卫瑞周前来慰问，卓一奇先行出去，卓少倾拉着卫瑞周，“来来来，今天精神好了点，作了幅画，卫丞相欣赏一下。”

　　卫瑞周倒是一奇，抚着胡须凑过去，“小侯爷还会作画啊，真是高才。”

　　“嘿嘿，一般一般，也就天下第三。”

　　卫瑞周抚着胡须的手差点没把胡子扯下来，天下第三的水平没夸张，问题是画的是什么！

　　他家儿子的裸体肖像！没有脸，还没画，但是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小心别惹他不高兴哦，否则他就把脸添上让你卫家好好长长脸！

　　卫瑞周差点要吐血而亡，这两天跟着卓少倾相处真可谓要折寿几年，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还得赔笑脸，他总算知道卓少倾在大景如何声名赫赫了，大意了，居然没事先提防！

　　卓少倾于是一脸无辜含笑送走要气极中风的卫瑞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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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傍晚趁着没人去了厨房，他倒也不怎么隐藏了，宁愿相信他这么多次不被发现是卓少倾有意放水，而且他才卓少倾恐怕知道他们躲的地方，只不过不动声色罢了。

　　果然厨房里都是他纸条里写着的那些东西，然后他居然还发现了一朵小白花，小白心头一喜，乐呵呵拿了东西回去逗白妤珠，他实在是觉得卓少倾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这样同住近在咫尺，而却各自装作不相见，他默默庇护他们兄妹两，小白心里还是承了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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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卫仲杰久治不愈，群医束手无策，卫瑞周只好把他送走洛城求医，而过了三天，卓少倾装病也装得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不好。

　　既然卫仲杰离开了，小白知道卓少倾明日也要走了，那他的悠闲日子又没了，想着怎么也得去跟他道声谢。白妤珠知道了倒非要跟着去，小白只好带着她。

　　两人趁着没人，早早进了卓少倾的房间，想着没一会儿他来了跟他说就是了，而作为出这主意的白妤珠，则完全是想着她要近距离接触观察她的偶像的起居生活，若不是小白严肃告诉她，跟卓少倾走太近反而会给他带来麻烦，白妤珠已经想去傍大腿了。

　　白妤珠进了房间对一切表示很新奇，小白连连制止也没能阻止得了她乱翻东西，最后一句恐吓，“你表达崇拜也不想你偶像哥哥对你此等行为觉得不礼貌吗？”

　　兄妹两正闹着，脚步声渐近，再一听已经听到很多人声音，吓得两人下意识就觉得不是卫瑞周吧，赶紧躲起来先。

　　卓少倾领着人进了屋子，兄妹两人一看，傻眼了，心想这大景使臣真是结交甚广，居然连金发碧眼的番人都认识。他们暗自惊异，不过更惊异的是两人居然很愉快地交谈，卓少倾叫人给了厚厚一叠的票子，然后那人送上一个小盒子，想看看盒子里是什么稀世奇珍居然值这么多的银票，却被卓少倾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无意地挡住了。

　　小白直觉两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心想这可糟糕了，他们貌似看到了不该看的，卓少倾不会狠心下来就杀人灭口吧？这会儿死死拉着白妤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计划改变，千万别让卓少倾看见。

　　那金发碧眼的番人坐了好一会儿才走，小白手心全是汗，正想等着卓少倾出去，谁想卓少倾在房间里走了几圈，似乎在想着什么居然还不走。

　　“我说，你就算偷听，我是跟凯希有交易，但是你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吗？”

　　小白心头一跳，眼角现出一角鲜红衣衫，抬头只见卓少倾颇有几分戏谑地看着他，顿时汗了，原来以这人的精明早发现他们了，只不过觉得不要紧没揪出他们而已。

　　小白无言以对：“……”

　　鬼才听得懂你跟他说的番语。

　　白妤珠忘了说话：“……”

　　同样表示她听不懂鸟语，便更加一脸崇拜星星眼太厉害了果然是偶像鸟语都会说！

　　可惜卓少倾目光从一开始就只停留在小白脸上，忽略了白妤珠的热情崇拜，笑了笑，“舍得出来见我了？”

　　“呃……”小白察觉到他对自己依然没有什么恶意，拉着白妤珠站起来，“你不是明日要走么？我们也要走了，告个别，谢谢你这些日子……”

　　卓少倾眼中露出讶异，上下看了小白一眼，忍不住打断他，“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

　　小白有些迷惑地看他，这话说得难道他们之前认识？

　　白妤珠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抢着答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叫我哥什么时候跟你这么客气？我哥以前难道还有过对你不客气的时候？这就奇怪了，我确定我哥绝对不认识你，不过……”白妤珠谄笑道：“大哥哥你好威武霸气英俊神武，我跟我哥很乐意认识你~偶像~你是我的偶像~”

　　卓少倾看着小白的目光忽然变了，变得深邃又考究的意味。

　　小白倒没留意，只为白妤珠深觉丢人了，连忙拉着她示意别失了礼，“我妹妹说的你别当真，我叫白梦沉，她是白妤珠，可以叫我小白……”

　　小白？小白！你以为你穿一身白衣服就能伪装纯洁可爱的呆萌小白痴吗？简檀你妹的你明明腹黑狡诈骗死人不偿命你现在又在跟我玩哪一出呢？

　　可惜卓少倾偏偏不能从小白的神情里看出半分端倪，倒把小白看的颇为尴尬，白妤珠撇撇嘴，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么？

　　“偶像你就算觉得我哥哥天仙一样好看也别这样看吧……”

　　卓少倾这才回过神来，哦，简檀身边还有个小东西，妹妹？就从这个妹妹下手！

　　“好可爱的小姑娘，大眼睛好，机灵大气。”卓少倾试探性地捏捏她的肩膀，见她并无排斥，小白也并无异样，又问：“他是你哥？”

　　白妤珠表示很兴奋啊，跟偶像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离傍上便宜哥哥不远了，她一点都不介意把她小白哥哥卖了，反正怎么都是两个哥哥，好幸福~

　　“是啊，我小白哥哥。”

　　“哟，真乖，声音也好听。”卓少倾这下子可能真觉得她圆圆的脸很招人喜欢，捏了捏，又问：“你亲哥 ？”

　　白妤珠晕晕乎乎，果断实话实说：“啊，不是，但是跟亲哥一样，小白哥哥对我可好了。”

　　卓少倾目光又深了几分，不看小白，继续问：“那你们这是？亲戚？实际关系是？”

　　“哦，是这样的，小白哥哥被我爹在海边捡到的，救起来之后就记不得以前的事了，然后他就成了我小白哥哥~喵哥哥~”白妤珠哪用人套话啊，表示在偶像面前，她绝对狗腿地各种服从！

　　小白由于被白妤珠搞得尴尬，没留意卓少倾瞬间值得深究又复杂的表情，而白妤珠一直只顾说啊说，更没有注意，“偶像，你看我们相逢又有着同样的敌人那个姓卫的，而且我告诉你哦，我被他们掳走的时候听说过他们谈过什么对付大景使臣也就是偶像你嘛……”

　　“咦？偶像你发什么呆？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白妤珠终于发觉不对劲。

　　小白也用探究的目光看过去，卓少倾用谁都能看出的勉强的笑，“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太舒服，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都这样说了，还能说什么呢？小白拉着白妤珠告了辞，转身的刹那他回头看见卓少倾匆忙转开目光，他只觉得那目光很奇怪，像包含了很复杂的感情，不像卫仲杰那般赤裸裸的欲望构成，甚至还带点心伤迷惘，不过这就奇了怪了，他跟卓少倾严格说起来，不是很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