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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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泽田纲吉独自留在阁楼里自称为“G”的人，静止呆坐在床上有很长时间没动了，就像一座被施过时间魔法的雕像。
泽田纲吉走的匆忙，没看到身后的人在他关上门之后，抬起手遮住了半张脸庞，素净修长的手指牢牢盖住被亲吻的唇瓣，几抹绯红却从指缝间泄露出来。
红发下的玫红眼眸看着被关得紧紧的房门轻轻眨了眨，不同于以往的沉稳自若，反而带着些忐忑的若有所思。
虽然没有跟别人接过吻，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是一个这么纯情的人。
无论是小时候偶然在舞会里窥见贵族们偷情式的拥吻，还是长大后看见乡邻们光明正大满含爱意的吻，他都没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他第一个接吻对象是一个男孩子，感觉的话——他想起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带着青涩莽撞的孩子似的吻——感觉竟然还不错？
这真是太糟糕了……
像是被记忆里那个滚烫炽热却轻盈柔软的吻再次影响到，他清咳了一声，闭上了双眼，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他能感觉到那个孩子并没有走，应该是还待在门外面，是在纠结做出这种大胆的举动吗？是啊，连他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呢。那个孩子说不定正烦恼得碎碎念，将头发揉得一团糟呢。
想到这里，他竟然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这真是不太好……
过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那个孩子离开了房门，心底突然冒出来的那一点失望之情他想无视都不行。
“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红发的男人垂下眼睫，喃喃道。他放下了一直遮住脸的手，另一只不由自主地轻抚中指下方的位置，那里理应有一枚指环。
凝滞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淡漠起来，他说：“不请自来可不是客人应该做的。”语气中含着指责。
“呵~”只听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笑，这笑听起来比鸟鸣都美，比蜂蜜还甜，“终于找到你了呢，彭格列！”
只见被拉开的窗帘后，一只手穿过玻璃伸了进来，那手白嫩而修长，五指涂满了紫色油彩，闪着神秘而冷艳的光芒。玻璃对这只手来说，就好像不存在似的，只在被手穿透时荡开水波似的纹路。
小手穿过玻璃，从里面打开了被拴上的窗户，出现在被打开窗户的后面的人居然是城主府里大小姐的贴身女仆玛丽莎。
她凭空浮在窗外，望向屋内的男人，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彭格列，久仰大名~”
从她毫不在意地浮空出现在阁楼窗外的举动看，她可能有什么能力使外人看不见她。红发的男人暗想，神情却越发漠然了，他说：“千面魔女莎莉的名字我也早有耳闻。”
变装为城主府女仆的千面魔女莎莉笑得更加甜蜜，她说：“是D·斯佩多子爵告诉您有关我的事吗？”
红发男人点点头，慢条斯理道：“术士虽在普通人中籍籍无名，但在术士内部却各有着自己的称号。作为常年活跃于意大利境内的莎莉小姐您，我有幸从他那里听闻。”
“装模作样的贵族腔调……”千面魔女莎莉小声嘟哝了一句，让红发男人的脸色变得奇怪。
他虽然是贵族出身，但因为家道中落，从小在乡间长大，常被家里的叔父责备没有贵族气质，没想到却被这位少女讽刺“贵族腔调”，也不知叔父查尔斯听了是喜是怒？
“所以啊，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纲吉少年。”
听到千面魔女提到另一个少年，红发男人几不可查地皱了眉又迅速恢复成平静无波，他转而问：“可否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莎莉笑着说：“这个告诉你也不妨，两天前你从可怜的玛丽莎的尸体上查到我这来，我扮了她那么久了可不能因为你功亏一篑。既然你要妨碍我，我当然不介意借城主大人的手除掉你，本来你们彭格列就是他的敌人不是吗？”
“这些我都有所猜测。”
“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只凭着两个人能将城主府和斯达里家族搞得鸡飞狗跳，另外还逃出生天。那两个老家伙真是太没用了！”莎莉面含鄙视，跺了跺脚。
“一群废物靠不住，就只能本小姐我亲自出马了。你能根据出现在密歇比河区的玛丽莎尸体查到我，我难道就不能查一查密歇比河区吗？”莎莉笑得像只得意的狐狸，“你曾经见过那三个小孩子吧，他们身上带着你的气。我特地进入那个黑暗面最多的，叫卡洛的男孩梦里，本来只想着看看能不能钓出你，嘻嘻，没想到他居然能带着我直接找到你，我更加没想到的是，你这两天竟然一直住在纲吉这里！”
听完前因后果的红发男人依然保持平静，他说：“那么，千面魔女找到我有何贵干呢？”
“当然是带人过来抓捕你了！”莎莉笑嘻嘻回答。
红发男人听到这话反而轻笑了一声，他饶有兴致地说：“哦？如果带人抓捕我，恐怕不需要莎莉小姐你提前来告知吧？”
被戳穿了谎言的莎莉“哼”了一声，抚了抚额前的刘海，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敌人是城主府和斯达里家族，我的敌人正好也是。我们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们呢？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啊。”
红发男人却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说：“是你的敌人吗？为什么不说是你背后的Boss的敌人？”
此时的千面魔女才正式露出惊讶的神色。
“很奇怪吗？”红发男人说，“如你这样的术士，我很难相信会因为私人恩怨长期潜伏在城主府，你完全有能力直接达到目的。而让你这么做的，只能是你身后的组织。”
“是杰诺维塞家族吗？”虽然是问句，红色男人的眼神却很肯定。
“唔——”千面魔女露出犹豫的神色，“我有点后悔找你合作了，你真的很敏锐，这种能力太作弊了！”
“抱歉，我也不想与你和你背后的杰诺维塞家族合作。”红发男人冷淡地说。
无论是随意虐杀他人的千面魔女，还是她背后意大利最庞大的黑手党家族杰诺维塞，他都不能认同。
莎莉听到这话反而嬉笑起来，她说：“你不想和我们合作，我偏偏要你们不得不合作。明天斯达里家族的手下要来这里搜查了哦！”
她的话惹来了红色男人严威的逼视，她却满不在乎甚至得意洋洋地说：“哎呀，你要怎么做呢？不说这家面包店的店主和他女儿，冒险救下收留你的纲吉少年会怎么样呢？”
还没等红发男人做出什么反应，千面魔女如雾气般消失了人影，只留下一句讽刺的笑语：“哼，杰诺维塞才不稀罕彭格列这种小家族的合作，只是到时候，你们恐怕不得不站在我们这边……”
窗外的阳光直直地照入阁楼里，草绿色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荡漾。那里明明净净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人一样。
但红发男人知道不是的，或许两天难得快乐的假期要就此结束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按住两侧的太阳穴缓缓揉动，幸好伤口已经不妨碍他使用双手了。
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他要不要和纲吉告个别？他想着，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把无关的普通人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来。他带给纲吉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之前让纲吉去药剂店已经很冒险了，不需要纲吉再为他涉险。
他想着脸上又露出一丝苦笑，因为真正的原因正喧嚣着张牙舞爪地在心底浮现。
他不想和纲吉当面告别，是害怕如果当面和纲吉告别，在那双恳求的目光里，会忍不住将他的身份和事情原因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在之前的两天时间里，他已经有过数次这样危险的念头。如果不是理智极力阻止，他早就这么做了。
这样的冲动来的真是迅猛而且莫名，但奇异的，他竟然没有一点儿危险的预感。相反的，预感一直在催促他，快点儿把全部都说出来！说出你的一切！
他从来都深深信赖的“好助手”疯了？！
为了防止他的“好助手”继续疯下去，他还是不要和那个少年告别直接走吧！
想是这么想的，他却在穿上、整理好衣物之后又将被子叠起来，安放在枕头上；看见被单上凌乱的褶皱又忍不住动手抚平。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其他的都被纲吉收拾得很干净，并不需要他多做整理。
他的视线又转移到床头矮柜的莎士比亚诗集上，这本书他已经看完了，听纲吉说他还没有。他想起自己有一枚书签，还是家道未中落时父亲买给他的，他从西服里面夹层里掏出一本黑色皮质笔记本，将里面的金质树叶书签抽出来，随意翻开诗集的其中一面，将书签夹了进去。
留作纪念，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希望还能再见。男人想着，将诗集摆放在叠好的被子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