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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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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古灵阁以后,泰伦斯在一家很有温馨的家庭氛围的小餐厅里解决了晚饭,为了安抚西弗勒斯的情绪,特地为他点了一份名为“冒纳罗亚火山”的甜点。鲜红的草莓酱从做成圆锥状、涂上厚厚的巧克力的蛋糕顶部汹涌的喷出,冒出散发的阵阵香气的可可粉。两人饶有兴趣的观看了一会儿。
解决了一大份土豆泥和烤肉以后,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穿过破釜酒吧回到麻瓜的世界,看到街上行驶的汽车,还有铺满玻璃幕墙的摩天大厦,西弗勒斯忽然有一种思维错乱的感觉,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刚才的经历是不是真实的。他回头又仔细地看了看的那个脏兮兮的酒吧,又看了一眼泰伦斯拎着的大袋子里的书,有一本正面朝上,封面上的桌子不断地变成各种各样的狗,还有一只老鼠在展示它能变成杯子的种类和风格。
然后忽然就安心了。
他们又顺着街道找到了公交车,又倒了三趟车,最后终于到了泰伦斯工作的地方。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冬天暗得早,街道已经显得十分昏暗。
泰伦斯带着他拐进一个小巷子,两边都是各家店铺的后门,墙上窗户里透出明黄的灯光,不时传出人们说话的声音,空气中飘散着饭店厨房的香气,冲淡了小巷子有些阴森寒冷的气氛。
“我在那里已经工作三个月了,这个月刚升为正式员工。本来应该早点回来看你,但是工作太忙,我不能失去这个工作机会。”泰伦斯一边走一边说。
他们至少又走了两百米才到达目的地。泰伦斯打开和墙面混为一体的金属小门,里面明亮的灯光和扑面而来的热气让西弗勒斯眯了眯眼睛。
他将西弗勒斯带到员工休息室,旁边的更衣室里刚好出来一个人。
“你今天来的真早,泰瑞。”那是个魁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短袖和长裤,上衣背后印着酒吧的名字“VERA”,淡金色的头发修成了板寸,显得相当精神。眼眶深陷,鼻梁挺直,一双黑色的眼睛十分深邃。
“这是我弟弟,西弗勒斯。”泰伦斯把书放在桌子上,接过西弗勒斯脱下来的外套和围巾,“西弗,这是安德烈,他是这里的保安,如果有人敢骚扰你,你就找他。”
“愿意为你效劳,先生。”安德烈敬了个礼,深邃眼睛里闪着活泼的光。
西弗勒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板着脸点了下头。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更衣室换一下衣服。”泰伦斯抱着书和西弗勒斯的衣服走进旁边的更衣室。门一关,安德烈便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西弗勒斯的对面。
“久仰大名。”他伸出一只手,西弗勒斯迟疑了一下,也将手伸了过去。
“泰瑞没事儿就念叨着自己有个可爱的天才弟弟。‘西弗四岁的时候就做乘法题了’,‘西弗五岁的时候就会看大英百科全书了’,‘西弗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安德烈学着泰伦斯骄傲的语气,“大家都很想见见你,没想到竟让我第一个得到这个荣誉。”
西弗勒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尴尬把目光停留在一旁的桌子上的一块花纹上,那块花纹看上去很像他们刚才在对角巷解决的土豆泥。
“泰瑞一直以你为荣。So,你现在还在上小学吗。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小天才会早早的考到牛津学商。”
“你们在聊天?”泰伦斯从更衣室出来,他换上了白衬衫和黑马甲,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了锁骨的骨头。
“如果你将聊天定义为只要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话,那么,是的,我们聊得很愉快。”安德烈大笑着站起来,“顺便说一句,你从来没提到过你弟弟脸红的样子会有那么可爱。”他拍拍泰伦斯的肩膀,“等会儿别忘了让詹妮给抓头发,上次你忘了,她一直在大家耳边念叨了三个小时。”
“哦,上帝。”泰伦斯小声嘟囔道,看着安德烈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便转过头望着脸上还泛着可疑的红色的男孩,“他说什么了,西弗?”
“没什么。”西弗勒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海报,嘴角有小幅度的上扬。
“哦,好吧,”泰伦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放弃从他嘴里套出什么的想法,“听着,不管是谁,要是欺负你了,我一定会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作为调酒师,泰伦斯要先去吧台确定需要补充的酒水。他们穿过一段不长的走廊进入到酒吧的营业区,来到一间墙上挂着“禁烟区”字样牌子的大厅里。
“嗨,艾德温,”泰伦斯对一个正在吧台里摆酒杯的男人说,“晚上好。”
“晚上好。”艾德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一旁的西弗勒斯身上,“我已经听安德烈说了,看来这就是你的弟弟。”
“是的,这是西弗勒斯。艾德温。”泰伦斯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那么,有哪些酒水需要补充?”
艾德温低头看着摆放酒水的柜台,“巴蒂尼已经没有了,卡慕和德普都只剩一瓶了……还有再拿一些樱桃白兰地,尊尼获加和杰克丹尼……朗姆酒一瓶都没有了……”
泰伦斯也仔细清点着酒柜里的酒水,“好的,那我现在就去。西弗,你在这里等我。”
西弗勒斯看着泰伦斯离开,然后开始打量他工作的环境,从墙上巨幅的海报,到天花板上昏暗的灯,然后看着艾德温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玻璃杯,还有反射的各种颜色的酒瓶。那些酒瓶都擦得很亮,刻着漂亮的花纹,还有崭新的包装,和托比亚带回家的那些脏兮兮的酒瓶完全不同。
西弗勒斯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厌恶。
艾德温不爱说话,看到男孩脸色有些不好,以为他是无聊了,便打开了一旁的音响,放了一首轻柔的歌。
Hey, have you ever tried
really reaching out for the other side
I'm maybe climbing on rainbows but baby here goes.
Dreams, they're for those who sleep, life is for us to keep
and if you're wondering what this song is leading to
I want to make it with you
…………
西弗勒斯静静听着,而艾德温正背对着他调着什么。他刚把目光转向大厅里散落摆放着的桌椅,艾德温便把一杯色彩斑斓的饮料摆在了他的面前。
“尝尝吧,不含酒精的。”艾德温转身又去擦拭那些杯子。
瘦高的高脚杯里,各种鲜艳的颜色层层堆积,杯口插了一把小伞,挂了两颗新鲜的红樱桃。西弗勒斯握住玻璃杯的高脚,愣愣地看着杯子里绚丽,杯底的冰块正在慢慢融化,一丝一丝的水在最底层黄色的液体中摇曳升起。
泰伦斯很快就回来了,他揉了揉西弗勒斯的脑袋,便开始忙碌的工作。西弗勒斯看着他将拿来的酒水摆放在酒柜里,有些直接放在吧台里面的操作台上,清洁着吧台,一边工作一边跟着音响哼歌。
See the pyramids along the Nile
Watch the sun rise from the tropic isle
Just remember darling all the while
You belong to me
See the market place in old Algiers
Send me photographs and souvenirs
Just remember when a dream appears
You belong to me
……
沙哑的歌声还有昏暗的灯光,西弗勒斯把头靠在胳膊上,渐渐的便有些睁不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