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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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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巴温特有不利于尸魂界动向的消息时,流砂好不容易才用鬼道将左臂的伤口止了血,腹部仍隐隐做痛。她在医疗鬼道上向来没有天赋,春水曾笑称她若不是性格太过惫懒或许挺适合十一番队队长的职务。她的水平仅限于将伤口止血而已,其它也就懒得管了。
手机响起来电铃音时,她挑了眉瞟了眼屏幕,忽然就笑起来,带着点微不可察的诧异。那号码分明是黑崎一护的,要知道小草莓从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这一点倒是稀奇得很。
“哟西,笨蛋一护今天怎么好兴致居然会打我电话?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失恋了找人树洞吧?啧啧,真是罪过哟!”
电话那头的黑崎一护明显顿了顿才吼过来:“你才失恋,你们全家都失恋!要树洞也不会找你的,可恶的女人!”所以,黑崎一护不乐意与流砂接触也是情有可原,在他的印象里她甚至于比奸商浦原还要可恶,就某些方面而言。
流砂稍稍将电话拿开些,不甚在意,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呀呀,一护你傲娇了哟,正太傲娇是萌点,你嘛……”
黑崎一护暗暗咬牙,心下懊悔不已,他原就不该迫于夜一先生的淫威而打这一通电话。他早该想到出云流砂的性格恶劣决计不会放过任何能笑话他的机会,自己竟还傻了吧唧地送上门来,这不是找虐是什么。他当即决定无视她的任何言语,立刻将要事说完就能早些挂断电话。再与她瞎扯下去,恐怕自己早晚会崩溃,进而抑制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目前巴温特在空座的活动很频繁,他们的目的可能是在于摧毁尸魂界。”因着心中抑郁,黑崎一护说得相当简略。
“哦,那么夜一和浦原的意思是让我小心防范咯,东京目前倒不曾见巴温特的踪迹。”流砂的嗓音温吞,显得十分漫不经心,仿佛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眼、上不了她的心。
“那就这样,我挂了。”还不等流砂应话,黑崎一护便急不可待地挂断电话。
流砂瞧着只传来忙音的电话,一双褐色丹凤眼里有眸光悄然闪过。摧毁尸魂界,多宏大的计划,可当真能够实现吗?这千百年来,尸魂界经久不衰必然有它的道理,并不是说摧毁便能摧毁的,巴温特不能,蓝染亦不能。现世、虚圈、尸魂界本就是相互制约的关系,不管那一方失衡后果都不堪设想。
她向来不善应付这些七拐八弯的阴谋诡计,并非愚笨,只是懒得去思前虑后,反正天大的事总有高个儿顶着。诚如她这般的懒人实在难成大器,可终究难逃这世事难料的怪圈。
“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随后龙马那颗墨绿的脑袋就探进来,也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左臂,蹙紧了眉头。龙马就是这样的人,似乎他所有的关心、所有的热情都给了网球,再分不出一丝余力来给别的任何人。但事实上,他只是不善于将自己的情感剖白在阳光下,他习惯用别扭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关怀和情感。这样的人并不是不温柔,而是他的温柔埋得太深,显露出的又太浅。
如此性格,除却越前龙马,千百年里流砂只见过一人。朽木白哉,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现任当家,一个将万千冷意刻入骨血的人。
初初相见之时,朽木白哉还不是这番模样。虽比一般少年多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贵气与冷淡,但偶尔还能见到些许少年心性。想想当初他追着她与夜一两人的情景便不觉莞尔,现下怕是再见不到了。
后来,他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这朽木之姓给束缚住手脚,还是被这尊贵姓氏后的沉重责任与规则生生压抑了性情,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沉稳,自从朽木银铃逝世之后。
仍记得朽木银铃葬礼的那日,漫天樱花瓣夹杂着细密雨丝轻轻飘扬,满目皆是粉白,华丽又冷清,如这朽木一族一般。朽木白哉跪在灵堂前,背脊挺直僵硬,一双眼通红,却硬生生不掉一滴泪。那时便如一个分界点,从那之后朽木白哉开始渐露高贵不可侵犯的贵族风范的端倪,成为一名真正的朽木,仅是朽木,而非白哉。
而绯真,无疑是朽木白哉生命中的一次例外,一根引导他释放出自己情感的导火索。据说,人要是压抑得太久,一旦遇上一个恰当的契机便会爆发出来,并且刻骨铭心。显然,绯真便是他的契机,百年难遇。
在他们的婚礼上,流砂第一次见到绯真,那个被朽木白哉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他们的婚礼并不盛大,甚至于没有祝福,迫于朽木家长老的压力大部分贵族和队长都没有来参加婚礼,整个场面显得异常冷清。一生里的唯一竟然如此潦草,应当是委屈的,可那黑发黑眸的女子唇边始终噙着满足幸福的笑意,眉眼之间俱是糅合着满满爱意的温柔,丝毫都不介意眼前的情况。
婚礼结束的时候,朽木白哉抿得平直的唇微微提起,自继任家主后首次笑得这么肆意。他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给了绯真,只有真正接触过幸福,才会在失去后如此痛苦,才会始终难以忘怀。
流砂霍然一笑,眼弯若银牙,举起左臂:“只是看着比较严重,其实根本就没有大碍,龙马不用担心我哟!”
瞟了瞟她,越前龙马轻哼一声:“谁说我在担心?”虽然语气甚是不在乎,可他仍旧飞快地扫过流砂的左臂,见确实不再流血才别开眼去。
“龙马真可爱,所以姐姐我从小到大最疼你了,这点连龙雅都很嫉妒哦!”唇边的笑意越发加深,,褐色的眼瞳异常明亮。
“切。”越前龙马轻叱一声,却不避开流砂扑来的身影,只侧身一步让开她受伤的左臂。
“呐,说起来这周六青学和冰帝有比赛是吗?”揉了揉龙马的发顶,他墨绿的发丝很是柔软,于掌心之间缓缓滑落,带起些许凉意。
甩了甩头,越前龙马并不喜欢别人揉他的发顶,大抵也与他的身高有些关系。若换做旁人,兴许连他的一根头发丝也别想碰着。当然,以流砂的身手,龙马就是再不愿意也一样会惨遭毒手。
“干嘛?”龙马退开一步,微抬起头斜眼瞧了瞧她。
“呀呀,身为青学的学生,我为青学网球部加油鼓劲那也是应当的,何况我亲爱的小龙马可是网球部的正选哦!”
“与冰帝这一场比赛我只是候补,估计也没有机会出场。”龙马偏过脸,唇线抿得紧紧的。
“怪不得近来见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原是不服气当候补。哧,龙马啊,人生应当要尝试过各种可能方才不枉来此走上一遭。况且也未必就没有机会出场的,冰帝网球部的正选们可不是那些个眼高于顶又无甚本事的大少爷们,他们有自己的骄傲,这并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放开搂着龙马的手臂,流砂的嗓音清朗、语气飘然,轻轻喟叹,如尘烟般瞬间飘散。
越前龙马蹙了眉瞧她,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似乎从来就不曾看懂过她。打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对她慵懒散漫的模样印象深刻,她生来便与旁人不同。似乎她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丁点不放在心上,可又冷不防会说些奇怪的话。后来才知道,她本就与他们不同,从一开始就是。她是死神,手持斩魄刀杀虚、助整成佛的死神,已存在了数百年光阴。
切,死神,就算是死神,她也依旧难掩一身惫懒气息,也依旧是他越前龙马的姐姐,永远改变不了。
思及此,越前龙马扯了扯嘴角,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就算没有我出场,学长们的表现也一定很精彩。”
流砂望着他的背影,恍惚之间仿佛回到幼年时候。还是孩童时,龙马就已经抱着网球拍追逐在越前南次郎身后。是的,追逐,虽然总是对着越前南次郎挑衅和嘲讽,可龙马的确一直追逐着他的脚步,一直以打败武士南次郎为目标。这并非是好事,因为这样的目标实际为自己画地成牢,很容易落入固步自封的怪圈。幸好,他有着一位好学长、好部长。
事实上,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流砂都不能理解他们将全部的热情都奉给网球。作为死神在尸魂界生活了数百年时光,她可以接受以生命为代价而战斗,却独独无法理解将所有的精力与热情放在虚无缥缈的梦想上。梦想于她来说,是件太过遥远的事。保卫尸魂界,保卫现世,并不需要梦想。她素来懒散,从不会在无谓的事上花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