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payaki

2、第二章

　　孙权一向认为周瑜的工作虽然赚得不少但是过于辛苦，在向周瑜多次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后，周瑜也只是笑笑：“两个人都自由职业的话，你不觉得很不稳定么？”
　　孙权当时很想纠正他，第一自己其实一点都不自由很多时候都忙得要死，第二自由职业并不代表不稳定，至少他赚的也不比周瑜少。但是考虑到这句话隐藏的含义中周瑜已经把他当成了未来的一部分，孙权表示十分满意，所以也就没有去深究其他的问题。虽然其实按照周瑜当时的大脑回路，他想到的只是如果某天孙权没钱还房贷的时候，他这个被以“一个人住太无聊你顺便过来陪我住”这种理由拉过来的人能付点房租权当还贷。
　　所以孙权出差回来站在周瑜办公楼下面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听到周瑜说正好不太忙可以下来陪他一起喝杯咖啡的时候，孙权对着咖啡厅的玻璃窗整了整自己的发型，觉得窗外阳光明媚。
　　周瑜公司所在的是全市最高档的写字楼之一，孙权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着他走近，一身黑色的西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可是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着就是如此地与众不同。
　　我的。孙权心里暗自得意，拿起勺子往杯子里加糖，看着那人一路走近最后推开咖啡厅的门冲他笑的时候，孙权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再补充了一句，迟早是我的。
　　“你在屋里还戴着墨镜做什么。”周瑜在他对面坐下，看服务员端上咖啡也不问点了什么，端起来直接喝了一口，反正孙权肯定不会弄错他的口味。
　　“我说是想让你鉴赏一下我刚买的太阳镜你信么。”孙权伸手作势准备摘下墨镜前对着周瑜挑了挑眉，“不许笑啊。”
　　周瑜看着孙权左边眼角的一块淤青，位置好得和熊猫无异，嘴角抽搐了两下还是忍不住扭过脸去，话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你这是工作去了还是打架去了。”
　　“你也知道这次我顺路回家，高中那群人肯定找我出去玩，酒吧里喝多了又有人挑事，随便打了一架不小心落了个痕迹。”孙权自己也忍不住在笑，“公瑾你都不问问我有事没事。”
　　“和人打架你还能有事么，何况还有你那群同学。”周瑜淡定表示从高中开始就和孙权一个学校，对他惹是生非并且毫不吃亏的能力一直都有非常足够的了解。
　　“哎不说这个，我这次回家翻出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孙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里，握成拳放在周瑜眼前，“猜猜是什么。”
　　周瑜看着孙权手指上套着的黑绳摇摇头，表情里终归是带了点好奇的神气。孙权微微一笑把手松开，一个黑色绳子挂着的水晶心形吊坠落了下来，在周瑜眼前晃来晃去。
　　“这个是……”周瑜摸了摸当年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
　　“用不着不好意思，就是你让我帮忙送给我们班里那个妹子结果人家没要的那个。”孙权的笑容发自内心地真诚，“我记得你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对人家女生示好，结果就被拒绝了，对吧。”
　　确实，大学校园里那条长长的林荫道，在教学楼下等他下课的孙权捏着礼物盒笑得阳光灿烂，然后在食堂里坐在他对面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他送的礼物别人不收。周瑜为此郁闷了很久，也有相当原因是因为孙权的幸灾乐祸。他记得当时为了买这个东西颇节省了一阵子生活费，也记得当时餐桌上自己和孙权说的似乎是“帮我扔掉吧”并且孙权满口答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早已经被扔到记忆角落里的东西还会出现。
　　“我看你当初精挑细选的摸样就没舍得扔掉，想着以后可以拿出来让你祭奠一下你死去的青春。”孙权看出了周瑜的疑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如改了送我吧。”
　　“你一个大老爷们要这种东西干什么。再说，我送你不送你还不都是在你手里。”周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阳光透过桌边的绿色植物把光影洒在桌面上，孙权看着周瑜放在桌上的手，手指修长。
　　“公瑾，我好久没听你弹琴了。”
　　“是么。”周瑜闻言故意四处看了看，“可惜这里没有琴，不然现在可以弹给你听。”
　　“这里这么多人有琴也不让你弹，我一个人听就行了。”孙权说得无比地理所当然，不等周瑜反驳又把水晶吊坠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定了，就正式送给我了。”
　　周瑜嘴角带着点笑看着孙权，忽然伸手去拿那个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东西，没想到孙权动作比他更快，一把把吊坠收在手里重新放回口袋：“喂你敢不敢不要那么小气啊，一个都在我这放了这么久的坠子而已嘛。最多晚上我请你吃饭，下班我来接你？”
　　周瑜感慨明明是个问句，为什么从孙权嘴里说出来似乎就有种不好意思拒绝的感觉，但还是摇了摇头：“明天市里有行业论坛，今天我们都要跟着老板先去开会的那个酒店住下，说是要再研讨一下发言稿，晚上回不去。”
　　孙权皱了眉头：“我出差刚回来啊，你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在家里饿着吧。”
　　周瑜又好整以暇地喝了口咖啡：“家里还有盒方便面你可以自己泡一泡。”

　　其实行业论坛什么的，虽然起了个很拉风的名字叫啥啥论剑，但周瑜还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反正这个行业现在在国内闭着眼睛做都能赚钱，无非就是给大家一个联络感情的机会。主办方是他们公司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但听老板的意思似乎最近这一直明争暗斗的两家会有一个合作项目，所以暂时性地卖个面子，带了公司里一群主管和业务骨干参加。整个上午的领导致辞和所谓的行业动向分析让人昏昏欲睡，午餐会还算丰盛，但看了看下午的日程安排还是各种演讲各种颁奖周瑜就提不起精神，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人有讲座癖，还都讲得浮光掠影触碰不到实质。
　　等他借口去洗手间其实在酒店大堂里转了一圈清醒一些之后再回到会场，台上的人已经换了一个，至少声音听起来很有磁力，让人有听他说话的愿望。再听片刻之后，周瑜抬起了头，想看看发言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口齿伶俐条理清楚，不仅言之有物，而且很多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
　　“果然是个人才。”老板坐在周瑜身边低声称赞，“ 不过我们公瑾和他比起来，那是不遑多让。借着这次我们两家合作的机会，你可以和他好好交流交流。”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周瑜的肩膀。
　　周瑜听老板一副你肯定认识他的口气，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装作低头看文件的样子翻出发言人名单看了看。
　　孙伯符。
　　原来是他，对手公司最年轻有为的经理，那确实是听说过很多次了。周瑜重新仔细打量着台上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倒是生起种不服输的感觉——不是要合作么，那就看看谁更强。
　　虽然有孙策调剂了一下，但还是不能掩盖整个论坛没新意的事实。之后还有一场需要你来我往互相奉承的晚宴，周瑜一手拎着自己的电脑一手抱着今天收来的的一摞文件往电梯间走，准备先把这些东西放回房间。等听到手机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响起翻完了口袋翻电脑包的时候，一摞文件已经散了一地。
　　“还没结束，吃完晚饭回去……不用来接我，酒店门口有出租车。嗯，不会太晚到家。”电话是孙权打来的，周瑜一边讲电话一边蹲下身去收拾散落的文件。等重新把电话放回包里抬头时，发现身边还有人正帮他一起收拾。
　　“谢谢。”周瑜本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站起身却意外地对上了孙策。
　　“拎着这么多东西还要接电话是挺头疼的，上楼？”孙策把手里的一摞东西交在周瑜手中，看周瑜点头，伸手帮他按下了电梯按钮，“下次考虑挂个耳机就没这么麻烦了。”
　　“那确实好很多。”周瑜冲他笑了笑表示感谢，看孙策站在他身后最后一起走进电梯，觉得这么沉默着似乎有点尴尬：“今天你的演讲很精彩，孙伯符先生。”
　　“有你一句夸奖，不胜荣幸。”看着周瑜微有诧异的表情，孙策习惯性地伸出右手，看看周瑜两手都是东西的尴尬样，又自觉地放下，“久仰大名了，周公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