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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暴打恶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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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落,青石瓦砌成的三孔小拱桥上,一匹健壮结实、体格高大的河曲马奔驰而过,后面紧跟着几个练家子。
这些练家子就够不上河曲马,骑的是普通的西南马。但也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的。
一行人在城郊外被卫兵看守着的废宅前停下,这里正是霁家被关押之地。
南华耀看了眼题着“松苑”的门头,学着那些文人墨客风雅的赞了句:“字写的不错。”
守门的卫兵见有人闯来,不管是谁,按命令一律拦下。
第二排的一个护卫跳了出来:“你知道我们爷是谁吗?你也敢拦?”
那卫兵不以为然道:“再大还能大的过皇上?”他刚入营不久,还不知道朝廷究竟是谁当家,不知道这句话会害他丢了命。
南华耀瘦的有些脱相的脸上顿时浮现愠怒之色,连叹三声:“好、好、好!”
“怎么给霁家当了几天看门狗,主人都不识得了?”南华耀朝方才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好狗不挡道的道理。”
“我是朝廷......”
“啪!”
那卫兵话还没说完就被护卫结实的一巴掌给中断,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巴掌声传来。
那护卫本就是练家子,此时左右开弓,不一会儿就打的那卫兵昏迷过去,再说不出一句话。
眼见同伴被打,其他人自然纷纷拔刀欲相助。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兀的从天而降。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起初只能看得到他的草鞋和打满补丁的裤子,少顷才看到他的面容,竟是个糟头鼻子的老叫花。
南华耀见到此人面上突然一喜,“觉师傅,您怎么在这里?难怪最近都没在家中见到您。”
老叫花还醉着酒,见人都是重影,根本没认出来面前的就是他曾教过武功的摄政王世子、自己的半个主子。
“嗝……”老叫花打了个酒嗝,警告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没有摄政王的命令都不能放行。”
南华耀用手扫了扫面前染上酒气的空气,并未见气。许是那句“摄政王的命令”让他舒坦了,耐心道:“觉师傅,我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啊。”
闻言老叫花登时酒醒一半,他将眼睛瞪的老大,在确定面前之人的确是南华耀之后,赶忙抱拳下跪行礼道:“拜见世子。”
“起来吧,觉师傅,咱们又不是外人。”南华耀素来目中无人,倒是难得有人让他给几分脸面。
“世子,您怎会来此?”老叫花子心中警惕起来,生怕这个主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南华耀利落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甩给旁边的护卫,捏了捏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道:“不是说这地方关着几个大逆不道、不把我父王放在眼里的贱民吗?我来见识见识。”
老叫花子将他拦下,“世子,王爷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父王的意思我知道,是怕有狼子野心之人进去与霁家串通。可我难道还能和霁家私通不成?”南华耀特地跑来,自然不可能无功而返。
老叫花子教过他,可太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什么都没再说识相的将路让了开。
南华耀这才满意地走上前,捏着那门锁冷声道:“钥匙在谁那里,怎么也要学刚刚那个癞皮狗吗?”
“这......”持钥匙的人看向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冲他摆摆手,“打开。”
他都这么说,首领只能上前将门打开。
南华耀随意点了三个人,“你们跟我进去,其他人把门守好,谁都不许进来。”
等那道门再度闭上,首领终于忍不住担忧道:“这不会出事吗?”
“出了事与你们无关,把心放到肚子里面。”老叫花子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快看看刚才那个士兵怎么样?”
“他已经被打死了。”有士兵汇报道。
“哎!”老叫花无声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命在南华耀手中不知有多少,见怪不怪了。
松苑内霁家们如往常一样各司其职。
南华耀进来最先闻到米饭的香味,顺着袅袅炊烟升起的地方看过去,那里正有个丫头忙碌的身影。
他视线右移,凉亭里面正有位年轻女子在揉搓花汁,露出的一截胳膊白的晃眼,跟着他的三个护卫眼睛都变得贪婪起来。
南华耀的视线已经审视到旁处,那里传来阵阵年轻的读书声,有男有女。
将一切尽收眼底后,他不禁讽刺道:“这霁家人倒住的挺心安理得的。”
正厅拐角处有三个姨娘结伴而来,见着他们当即惊呼出声:“你们什么人啊?怎么闯进来的?!”
姨娘们中气十足,三人合声顿时将倒腾花汁的霁云锦以及读书的二、三、五都给吸引了来。而正在煮饭的落葵见状则悄悄绕到后院去报信。
霁鸣谦上前一步,将其他人挡在身后,抱拳询问道:“请问诸位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事?”
南华耀斜睨他一眼,“你是霁家的什么人?”
“霁鸣谦,排行老二。”
“奥。”南华耀歪着脑袋对旁边的护卫介绍道:“就是他抗旨大喊朝廷诬陷霁家的。”
霁鸣谦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越是别人要压他越不妥协,力争道:“圣上并未定罪,我们霁家确实无辜。”
南华耀冷“哼”一声,下令道:“去给霁二公子讲讲道理,他们霁家有没有罪谁说得算。”
“是。”那护卫上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在霁鸣谦的小腹上。
霁鸣谦不堪受力,直接倒飞出去,跌在地上。
霁云川赶忙上前扶住他,气愤的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手伤人!”
“你又是什么人?也配和我们世子说话。”护卫斥责道。
一听是世子,众人全都呆愣在原地。
唯有钱姨娘麻利的上前将霁云川护住,连连告罪道:“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南华耀却是走到钱姨娘面前,盯着她皱眉道:“我觉得你有些眼熟,长得像那个谁,那老头叫什么名字一时还有些想不起来。”
钱姨娘诚惶诚恐道:“小人这样普通的长相,不是随处可见?”
南华耀实在想不出来,索性就抛诸脑后,故意环视自己的三个护卫一眼,责问道:“怎么没人给本世子说这霁家的少爷小姐、姨娘们都长的个顶个的好?”
“是属下们的错!”三个汉子齐齐浪笑着应声。
霁妙容红着脸呵斥一声“孟浪!”
南华耀信步走到她跟前,挑衅道:“呦,还是个带火的小辣椒,爷喜欢。”
孙姨娘赶忙插进来,赔礼道:“小女不懂事,请贵人勿怪。”
“不怪不怪。我就喜欢她骂我,让我与她单独去屋内,让她骂个够。”南华耀一把将孙姨娘推开,掐着霁妙容的胳膊将她往屋里拉。
“你放手!”霁妙容一边挣扎一边怒骂道:“你这无耻小人伪君子!”
孙姨娘刚想上前阻拦,突然后颈一痛,眼睛发花,当即跌倒在地。
“姨娘!娘!”这下霁妙容挣扎的更凶,一口咬在南华耀的手上。
虚脱的脸上顿时露出狰狞之色,南华耀咬牙切齿道:“还不过来帮忙。”
护卫上前正准备手刀,被南华耀喝止,“点穴。打晕了跟个死鱼一样有什么劲?”
“是。”护卫一出手,霁妙容顿时再也无法动弹,但她嘴上还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骂吧骂吧!对了,那还有个也送进来。”南华耀指着柱子后面,“猫抓老鼠的游戏我也挺喜欢。”
霁云锦本以为躲在一旁不会被发现,顿时被吓得力气全无,任由护卫搀着她走动。
“我和你们拼了。”霁云川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钱姨娘给牢牢抱住,“别去,你去也是送死。”
“娘你快放开我,那可是我妹妹!”霁云川平时天天腿疼胳膊疼的,此时倒不是嘴上说说,奋力挣脱起来,卯着劲像是个牛犊般冲向南华耀。
而在他身后,一杆木棍黄雀在后袭击而来。
“三哥!”霁妙容惊呼道。
霁云川突然呆立在原地,他感到额头有冰凉的触感传来,伸手摸了摸。
“血......”看着那一抹红色,霁云川才吐出一个字便晕了过去。他从小到大都晕血。
“这是霁家?”南华耀脸上露出真切的疑惑,他觉得这个霁家弱的和传闻中那个把朝廷都戏耍了的霁家好像没有半分关系。
旁人什么感受霁鸣谦不知道,但他的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痛。
“这就是霁家,怎么了?”一道气势十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听到那道让自己讨厌偏偏又总带来心安的声音,霁云锦顿时三魂七魄归位,激动的挣扎道:“长姐!”
霁无霜手持长剑,带着红珠和落葵大步流星而来。
她步伐坚毅沉稳、气势逼人。一双眼睛深邃、冰冷,仿佛凝结着三尺寒冰的深潭。
三名护卫一看便知来者不善,手按刀柄严阵以待,只是还未来得及出手,突然一道银光划过,紧接着他们手上一痛,握着的利器连带持刀的手都纷纷脱落,顿时哀嚎声一片。
外头的人听到惊叫声,面面相觑,他们都以为是霁家人发出的。
“有人无视朝廷律令,擅闯禁地,欺负孤儿寡母,红珠,好好教训教训他们!”霁无霜嘱咐道,随后一个健步闪至南华耀跟前。
南华耀早已看呆了。昨日他遍寻无果本已当自己吸食药品过多产生的幻觉,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再续前缘。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霁无霜已经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她这一巴掌特地克制着没有用全力,但也足够一副亏空的身体难受的。南华耀当即身形不稳,从台阶上跌落下去。
霁无霜解开霁妙容的穴道,安抚道:“你没事吧?”
霁妙容苍白的摇摇头。
南华耀撑着身子起来,舔舐着嘴角的血迹,双眼猩红道:“你敢打我,我可是......”
“啪!”
他话只说半句,只觉得一阵风吹来,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幕竟和方才他让人掌箍守卫一样,南华耀顿时面露凶光,大喝道:“还不都给我滚进来保护我!”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面面相觑,“刚刚是不是世子在喊啊?要不要进去看看?”
“别去!世子不是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在外面护卫犹豫之际,霁无霜已经上去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接下来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打的他牙齿都飞落几颗方才停下来,朝霁妙容招招手:
“过来,他刚刚怎么对你的,还回去。”
霁妙容微微颤颤的走过去,怯怯道:“可,可以吗?他可是......”
“他什么都不是。”霁无霜打断她的话,随后持剑上前接过红珠缠斗的三个护卫。
杀气腾空而起,凌厉的剑锋横扫而过。
本在树上打盹的老叫花子陡然惊醒,暗道:“不好!赶紧打开门,世子有危险!”
他先行一步飞身而入,可惜还是晚了,霁无霜已经鸣金收鼓。
“这些都是擅闯朝廷禁地欺负良民的流匪,记住了吗?”
老叫花子刚落定就听到霁无霜正在给霁家所有人训话。
晚风肆掠着她的衣衫,手中剑上的一泓鲜血还在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滴坠落,而她傲然站在断了头的尸体中。
此时听到动静,霁无霜回首望着门口平静道:“官爷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有几个歹人意欲图谋不轨,已被我们就地正法。”
老叫花子左看看她脚底两个已经死绝、一个只能喘息的护卫,右看看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南华耀,顿时觉得天塌下来了。
完了!
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的霁云川愣愣地出神道:“这还是长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