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春天》奈悠子

5、你好呆啊

　　周末，温佟在床上用玩偶遮住一半脸，另一只手在脸上比心。
　　可能是悬空举累了，亦或是做噩梦，她猛然起身惊醒。
　　感觉胳膊一阵酸痛。
　　温佟感觉到是不是自己在脸上比心了？
　　她不信邪的把手做心贴在脸上，模仿原先的动作。
　　……
　　好像还真是。

　　温佟下床找拖鞋，活动活动筋骨。
　　将窗边充满电的手机从数据线上拔下。
　　看眼时间。
　　十点二十四分
　　竟然快中午了。
　　幸好今天周末，如果没有紧急情况，她们这行有两天休息时间。
　　温佟去卫生间洗漱，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
　　温佟嘴里还塞着牙刷，白色泡沫含在嘴里。
　　她先是用水把泡沫冲走再是接听电话。
　　“喂？”
　　陆念苒：“佟佟，你今天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
　　“要不跟我出来逛逛，玩玩什么的？”
　　“去哪啊？”

　　电话那头没再说了，估计在犹豫。
　　“游乐园！对，就是游乐园！”
　　“啊？”
　　可能是上次转圈让陆念苒印象深刻，竟然会想到游乐园。
　　结果就是温佟被迫营业，拉去当陪玩。
　　陆念苒整装待发，背上小包精气神好的不要不要的。
　　两人上了车。
　　这车是陆念苒开来的，粉嫩的颜色，草莓熊贴纸。
　　车里放着欢快的歌，温佟心情也跟着好不少。
　　她们双双戴上墨镜，嘴里哼着歌。
　　虽然不会唱，但哼个调子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半路，被一个手拿相机，背黑色包的外国友人拦住。
　　温佟和陆念苒对视一眼然后下车。
　　那个外国人见她们下来，脸挂着笑。
　　一口塑料中文：“腻门号，卧响闻……”
　　他磕磕巴巴的样子让温佟感觉连说话都好累。
　　当他卡住的时候，温佟适当用英文提示：“You can use English.”
　　（你可以用英文）
　　那人笑着，开始正常沟通：“Excuse me, I want to ask where is the scenic spot, I can't find it.”
　　（抱歉，我想问哪里是景区？我找不到）
　　陆念苒也会英语，三个人聊的差不多也就散了。
　　临走前那个问路的外国人送她们两个俄罗斯福娃。
　　原来是俄罗斯人啊。

　　两人相视一笑。
　　陆念苒找的这个游乐园很大，设施齐全。
　　旋转木马，摩天轮，过山车……
　　等到空中玻璃桥的时候，陆念苒提议拍照，让温佟走去前面，她负责跟在后面抓拍。
　　温佟刚走没几步，就被陆念苒拉住。
　　悄声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温佟一脸慌张的捂住裙后，睁大眼睛。
　　她问：“很多吗？”
　　陆念苒目光流转：“也……也没有很多吧……”
　　温佟把包交给陆念苒后就去了厕所。
　　她捧着一堆东西愣愣站在原地。
　　看着怀里这些，怀疑温佟是不是脑子被风吹傻了？

　　温佟着急忙慌的随便找了一个坑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把东西都给陆念苒了，纸巾也没拿……
　　她烦躁的揉揉脑袋。
　　啊啊啊，烦死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
　　温佟鼓足勇气想问旁边人能不能借一个纸巾，就听门口传来陆念苒的声音。
　　“佟佟？你在这吗？”
　　她似乎把每个隔间都敲了一遍。
　　温佟出声：“我在这！”
　　“在哪啊？”
　　想了想，好像是第二间？
　　应该，可能，大概是……
　　“第二间！”
　　“啊好，我把东西放在门上你自己取啊！”
　　“好。”
　　温佟看见门上挂着一件衣服，拿下来就摸到口袋有一包纸巾和一个卫生巾。
　　她整理好出来。
　　温佟本就是南方人温温柔柔的样貌，乖巧可人。
　　陆念苒为她准备的蓝色长款简约毛衣，裤子是白色，里面有毛绒。
　　她看见温佟出来，手一戴。
　　一个白色毛线帽就带上了头。
　　陆念苒手搭上温佟两肩，看见她这幅傻呆呆的模样，不禁打趣道：“你好呆啊！”
　　“啊？”
　　“先不说这个了，肚子痛不痛？要不要暖宝宝还有红糖水？”
　　陆念苒转手去翻包。
　　她这一动作引起温佟的注意，这才发现陆念苒一个人背着两个包，手上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温佟手伸过去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过于麻烦她。
　　温佟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自己。
　　如果是陆念苒的话……
　　可以。

　　两人找了一张长椅上靠着。
　　聊天气，聊八卦，聊以前的学校。
　　总之什么都聊。
　　陆念苒见没话题聊了，于是决定来一场真心话大冒险。
　　问题想不出来，就用手机小程序随机点。

　　第一局，陆念苒石头，温佟布
　　最好的朋友？
　　陆念苒毫不犹豫的答道：“你！一直是你！”
　　“你可大大的放心，除了你没别人，我可是很专情的。”
　　温佟被她逗笑：“好好好。”

　　第二局，陆念苒剪刀，温佟依旧是布
　　学生时代印象最深刻的外号？
　　学生时代？她好像只有一个还是两个外号。
　　想起来不难，因为那个外号太难以忘记了。
　　温佟：“155兴奋剂。”
　　陆念苒疑惑：“啊？什么叫……155兴奋剂？一百五十五个兴奋剂吗？”
　　这个外号不是一百五十五个兴奋剂，而是温佟以前的身高是155。

　　她记得清楚，初中那会儿每年都要体检，而她连续两年身高那栏都是——155
　　高中刚开学直接缩水一厘米，变成154了。
　　悲哀，太悲哀了！！！

　　陆念苒：“你缩水了啊？”
　　温佟：“……”
　　陆念苒知道这话有点伤人了，立马止住嘴不再说。

　　至于兴奋剂……
　　“兴奋剂是因为有一次语文作业有道阅读题，题目是‘为什么小语的心情会感到如此激动？’那条横线有好几条，我只能糊弄写了几条，最后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拼上去了一个答案。”

　　陆念苒好奇了，揪着温佟胳膊不放，位置上前移：“你写了啥？”
　　温佟觉得那个答案太丢人了，实在没脸提，脸埋在毛衣里只露出一对眼睛。
　　陆念苒：“哎呀，没什么好羞人的，快说快说嘛！”
　　温佟脸“噌”的涨红，磕磕巴巴地说：“我写……她的心情就像兴奋剂一样精神抖擞，所以会激动……”
　　陆念苒不知道说什么好。
　　脑袋里只冒出一句话：她真的好呆。
　　温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好笨，这样的答案也写上去……”
　　“啊啊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那为什么会把这两个结合起来啊？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注意到你的作业本啊，除非……你们语文老师当众读。”
　　温佟：“……那倒没有，只是因为那道题我是全班唯一一个对的，除了我其他人全错。”
　　陆念苒：？
　　这……这么有实力的吗？
　　该说她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说她幸运吧，只有她一个人对，说她不幸吧，又被取了这么……侮辱性极强的外号。

　　“然后就是班上好多同学围在我周围说我凭什么，最后我周围几个同学把两个结合起来，就叫155兴奋剂了。”
　　说完后温佟捂住脸背对着陆念苒。

　　晚上11点24分
　　林序在家一整天没出门。
　　不是窝在床上就是在沙发上躺着。
　　老妈钱意映在家外和她那些老闺蜜逛街买买买，打电话说自己忘记带包了，让林序帮忙拿下楼。
　　嘱咐多遍那个包里有迪奥口红，管下有小字“＃228 财运红丝绒”
　　林序不知道她通常放包的位置，只能不断翻箱倒柜。
　　口不口红的没找到，倒是找到一个装饰偏精致的纯白小盒子，盒上只有一个英文字母“W”
　　林序以为里面就是老妈的口红，着急打开。

　　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复古风磁带。
　　那个磁带被送出前被用贴纸装饰过。
　　没看错的话，左上角有一个蝴蝶结贴纸，右下角有一个棕色小熊。
　　林序好奇的正正反反翻看一遍，没有什么可疑，正要放回去。
　　手一抖，磁带转动。
　　里面放出先是一段噪音，再是女孩哼唱的英文生日快乐歌。
　　歌很短，歌词只有不断重复的“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语速缓慢，听得出明显的喘气声。
　　声音被刻意压低但倒也知道是位女孩子。
　　林序不记得这是谁送的，在他印象里，每年生日都会有生日礼物。
　　那些礼物有的可能会拆，剩下的要么遗忘要么丢弃。
　　而手上这个赫然就是前者。
　　林序把磁带放回去当做不知道，电话里钱意映在催促：“好了没啊，我很着急的知不知道？”
　　“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