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春天》奈悠子

4、送你回家

　　到了法院，温佟换上工作服与江音交流工作。
　　江音坐在工作位翻看案卷：“小佟，把你整理好的另一份案卷还有证据给我看看。”
　　“好的。”
　　温佟在早上背来的包里找出那一大叠材料递过去。
　　江音眉头皱起：“今天这起案子有点复杂，故意杀人案，可能要辛苦你了。”
　　“你现在先去通知原告把证据材料补齐一起发给我。”
　　温佟：“好。”
　　温佟拿起手机要打电话，想起一件事。
　　她转身问江音：“江姐，几点开审？”
　　“下午两点准时”江音把右手手腕露出：“现在11点05，你让她们速度快一点。”
　　温佟点点头表示知道，手机拨通那个号码走出门去：“喂，你好我是法庭工作人员法官助理，我现在需要和你沟通关于……”

　　收集全，下午两点开审。
　　温佟实习几个月来已经熟知大概流程，和原告被告过了一遍。
　　双方情绪都不太稳定，被告一直否认且原告刚失去女儿已经有了中度抑郁症。
　　和江音沟通了情况，正式开审。
　　江音身着法官制服，手里拿上必备资料，神情严肃坐在台上中央位。
　　两边是审判员，正前方书记员负责记录。
　　这起案子主要是中年男子抢劫花龄少女未果，中途持刀杀人，把尸体仍在学校后门的下水道。
　　自己美美隐藏，据温佟了解，这起案子是因为周围住户闻到学校周边散发不明臭味让警方有所察觉，一个多月后才破。
　　那个时候尸体不算尸体了，算腐烂的丧尸还差不多。

　　江音：“被告有什么想说的。”
　　行凶者是一位中年男子，名叫王早北，年龄38岁。
　　起因是经过学校贪迷女孩的样貌起了色心。
　　现在所以证据指向他，大概也无话可说。
　　他低下头去，又抬起来大声说道：“法官大人明察啊，是...是那个贱人勾搭的我，要不是她穿的这么骚我能杀她吗？！”
　　“我容易吗我，每天起早贪黑为了给家里老人小孩生活……”
　　江音打断施法：“这里没有法官大人，只有审判长，请原告详细告知你所知道的全部。”
　　“对错由我们来评。”
　　原告是被害女孩的家属，单亲家庭，这次来的只有女孩母亲和舅舅。
　　16岁的年纪就被害，温佟心里也不好受。
　　女孩母亲大声哭嚎，声音尖锐，仿佛要把喉咙吼破：“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知道我女儿当时多绝望吗？！她穿的是校服！校服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说话声停了，转而来的是不断呜咽的哭声。
　　江音秉承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道：“请原告缓解情绪，我们继续……”

　　温佟坐在江音前方较远的位置，手下电脑按键敲不停。

　　下班已经临近晚上10点钟。
　　江音先一步换掉身上的工作服，提上包。
　　出门前不忘跟温佟交代：“小佟，工作完尽早回去，还有钥匙给你放桌上了门别忘关。”
　　温佟在电脑后抬头应付道：“哎好的江姐，再见啊！”
　　“嗯。”
　　屋里只剩温佟一人。
　　今天只是一审，这案子还没结束，接下来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
　　能在这解决的绝不在家做，况且这里办公效率高多了。

　　打完电脑上最后一行字，温佟生了个懒腰打算先去吃顿饭。
　　记得附近有家麻辣烫来着。
　　温佟离开座位径直走向门边。
　　走廊的灯还亮着，过会儿就全灭了，她要趁早赶回去。
　　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拉，门关上。
　　温佟手一顿，她忘记把钥匙带出来了。
　　她急忙去找手机。
　　还好手机还在，等会儿吃完找开锁师傅就好。
　　电脑文件会自动保存，这点她道不担心。

　　那家麻辣烫离法院不远，大部分加班的都会来这里解决晚饭问题。
　　她们这群人是这家店的常客。

　　温佟等在红绿灯路口，下了丝丝小雨落在鼻梁。
　　温佟抬手拂去。
　　好像下雨了。
　　她正发神，定睛一看。
　　远远望见林序在KTV门口，手伸出去接雨水。
　　他应该看见了温佟，手缩回去插在衣服口袋。
　　绿灯亮了。
　　温佟被人群簇拥着走到马路的另一边。
　　陆陆续续有人撑起了伞，温佟加快脚步冲过去。
　　林序人已经不在那里，温佟左右张望，在今天早上碰见的白色大奔车里看见了他。
　　林序把车窗降下，按了车鸣笛。
　　他是不是在看她？
　　温佟不太确定的把手指向自己，意思是：你说我？
　　林序点头。
　　还真是。
　　温佟忐忑的走过去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序手放在方向盘上：“要不要送你回去？”
　　温佟有些惊讶还有慌张，连忙摆手，连带着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不……不用了，谢谢好意。”
　　见对方不说话，她解释：“我家离这近，走路20分钟就可以到。”
　　“我跟你一个小区的，顺路，上次不是见到过吗？上车。”
　　温佟也不再推脱开车门上后座。
　　林序刚起火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本来打算去吃顿麻辣烫再自己走回去的。”
　　林序动作停了：“刚才怎么不说，下车吧我跟你一起。”
　　“额……”
　　如果她说她一紧张忘了，他信吗？

　　两个人冒着雨走向不远处的麻辣烫。
　　雨越下越大，即使这个点来客依旧不少。
　　温佟想着打包回去吃，看林序这个样子应该吃过了，让人家等着也挺不礼貌的。
　　而且这么多年没见今天被他盯着吃麻辣烫……
　　啊啊啊啊，怎么想都好尴尬啊！！！
　　“老板，打包一份微辣麻辣烫。”
　　“25转过去了。”
　　麻辣烫老板：“好勒稍等啊。”

　　林序听见打包走过来问：“不在这吃吗？”
　　“不了不了，我带回去吃，法院那边有扇门被我不小心锁上了，刚叫了开锁师傅等会还要去取里面的电脑。”
　　林序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温佟现在很尴尬，四肢僵硬在原地，怎么放怎么不自在。
　　他今天问了好多问题啊……以前不是话很少来着？
　　或许是她记错了？
　　“小姑娘，你的麻辣烫微辣好了。”
　　温佟接过被塑料袋打包好的麻辣烫道了声谢就跟林序走出去。

　　车上安静一片。
　　温佟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先开口：“下次请你吃饭啊！”
　　没想到与此同时林序也说话：“你过得怎么样。”
　　“……”

　　这样的巧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没猜错的话这是第二次了！
　　可恶可恶，自己为什么要说话。
　　温佟一脸懵的状态，原本手里紧紧抓着打结的塑料袋，现在慢慢松开。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说什么。
　　晃晃脑袋试图清醒过来：“我过得挺好的，你呢？”
　　林序透过镜子看到那双天真略有些呆傻的眼神，只一小会看路前方路况：“还行，请吃饭的事就不用了。”

　　去法院正巧碰见开锁师傅把锁打开，取了里面的电脑和文件，带上重要物品钥匙。
　　开锁师傅见这里是法院，走前不忘打趣道：“你们当法官的就是好哎，坐在空调房打电脑，舒服的勒。”
　　温佟面带笑意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个助理，法官也不容易。”

　　到小区大门一段路，林序的车被小区的保安大爷拦了下来，说要登记。
　　这辆车本是周散的，是陌生车辆。
　　温佟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呢。

　　温佟在单元楼下下车：“谢谢，下次再见。”
　　“嗯，再见。”

　　温佟：？她们说的是一个意思的再见吗？
　　林序把车往原路开。
　　斯……他家不是在小区里吗？
　　要去接朋友？那送她这一趟倒是麻烦他了。
　　今天还让他当了回司机，简直太爽了！
　　温佟看着远去的大奔心里暗爽，从来没和他有这么近的距离哎。
　　如果下次还碰见，就请吃顿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