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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宁回眼皮莫名一跳,“没什么正事的话,我真得挂了。”
      “正事啊?你有去过学术会议么?”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
      “我说的是本科,认得哪些大佬?”
      “也没有,和老师又不熟,平白无故带着我做什么?”
      “行,明天你论文发一份来瞧瞧,我看看你都做过哪些方面。谈到这个,我记得…”高热使得身体出汗量剧增,湿润的头发黏在皮肤上,浑身油光水亮,沈潮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某点上的水珠,“你锁骨上那两颗痣挺好看的,很白。”
      “……”
      宁回抬头看窗,与铁杆缝中的眼睛对视一眼后抬手按了按眉心,“你就没有什么供你折磨消遣的朋友?说真的作为听众我也很……”想起刚刚这话,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算了,你喝醉了。”
      “很什么?”
      宁回瞥见什么改口说,“你等等。”

      不等反驳,宁回直接挂了电话。刚抬脚手机铃声又响起。筒子楼门口生长着一棵三层楼高的大榕树,绿色树冠裹住了两张盏路灯,灯下是一个石砌围棋棋盘,两大爷从白天对峙到了黑夜。
      宁回捡出一颗白棋填了上去,死局解了,“爷,电话借我一下。”
      “对对,老眼昏花没看着,我这还有口气呢。”大爷敲了下头后掏出手机递过去。
      宁回挂了电话,右手在老年机上按出这串数字,左手划动着自己的通话记录根据记忆找了个女声传销号,俩号同时拨了过去。
      “还不回去?刚我还看到你妈没睡呢,她该说你了。”
      “没事,我去便利店买瓶酸奶就回。”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宁回说:“是我。”
      沈潮愣了愣,“怎么换号了?”
      “这张电话卡不用了,过几天要去注销,里面还有些话费。”
      “现在不都包月么?”
      “超过免费时间了。”
      沈潮不爽地闷哼了声,“和女的?一个月至少三百分钟五个小时一点儿都不剩?”
      “……是的。以后你找我也打这个,我再回给你。”宁回说,“但现在我要洗澡了。”
      “………”

      事情并没有朝想象中发展,看来传销组织不上夜班,想要拖时间伪造记录也来不及了。宁回挂了电话将老年机归还回去,刚刚清空的棋盘又重新摆上了几颗棋子,俩大爷又开始抓耳挠腮,手机铃声响起后老人按了静音放在一旁,嘴里喃喃着‘再战三百回合,谁早睡谁孙子’。一点也没有要看手机的意思。
      这边手机没再打来,宁回将两次通话记录删除。他走上楼梯开了门,“妈。”
      宁母正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椅背正对门口,满地的狼藉昭告着一场刚落幕的喧嚣,“几点了?”
      “十点半。”
      “我有时候情愿你没回来的时候是被车撞了,就这样死去了。”
      女人的样貌和声音都还很年轻,看着有些疲惫。这句话听着倒没什么火气,平淡的语调就像是在寒暄。

      宁回眨了两下眼睛,只看见睫毛微微闪动,整个人恍若未闻,平静说道:“她家留我吃饭耽搁了。”
      “我看见你在楼下打电话,是男的?”
      宁回脱了鞋,把手机解了锁扔在桌面,“嗯,男的。但我没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还是没多少想法?”宁母正色道:“我这几天串了你爸那边两家亲戚,你知道吗?没有一个小孩会告诉人家他对一个男的没想法,你知道人家正常小孩会怎么说么?至少人家会大大方方地说那只是朋友。”
      宁母又说:“你想要一直这样,还是你真的忍心就一直这样,让妈妈整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显然,他妈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性格变得敏感多疑,情绪也飘忽不定。其实不管是男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爱上女人对她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是件怪事。这种事可谓是上对不起菩萨下对不起祖宗,天打雷劈也不为过的。所以多年来,它就像他妈心中的一颗拔不掉的刺,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伤口快速发炎。
      走投无路时迷信就是最大的路,宁回还记得未烧尽的符水糊嗓子的滋味。他弯着腰一一捡起地上的东西,安静地看了会,“不是朋友。”
      宁母拿着解了锁的手机划到那号码处正要拨下,像等待什么审判似的,身体一时间僵住了。黑夜里,俩人都望着对方的眼睛,企图解读着什么。
      宁回突然说:“他骚扰我。”随后微微一笑,乖顺的很,“妈,你帮我骂骂他吧。”

      -

      另一边。
      突然被挂了电话,沈潮拿着手机打了几次过去也没人接。他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他这个霸王花儿好不容易搭起台子来唱戏却没个观众。他有点不甘心,尤其是搓了搓他腹部那无数金钱和时间堆砌出来的的一亩三分地后,心里满不是滋味的沈某过了会又打了俩视频过去,无疑,宁回毫不留情地全挂断了。
      “看来除了你的好大弟还有其他人对你下手。不过怎么不追查了?你有怀疑对象?”这磕了的药后OO场面简直让人心血澎湃,吴泽有些不自然道,来回缓缓转动的眼珠突然定住,“在跟谁打电话?没完没了的。”
      沈潮没答前话而是怪异地甩了一眼,接着翻了个身闷哼道:“嫌疑犯。”
      “谁?你知道了?”
      “不,瞎猜猜,你不是怀疑那个金奖么,查到的那个人会议后去了哪?”
      吴泽面露愁色,点了根烟说:“猜错了。那小子吃个饭就回研究所了,在旁边租了个房子,晚上十二点多又去了旁边的小区。查半天查到这玩意泡妹…一晚两盒的牲口。”

      “查得怪仔细。”沈潮怪异地瞥了眼,问:“其他人呢?”
      吴泽吐出一口烟雾后缓缓道来:“还查了你楼下那辆车,是租的,租车人是干工地的,前年大专毕业今年暑假打算订婚,所以租车来撑面子。后来车又被朋友借去几遭,总之……很大概率是巧合。”
      “那天结束后没查到其他人也去了那酒吧?”
      “调查了大半了,目前是没有。”
      “会议上也没有近两年从两广调来的专家…”沈潮托着下巴思考着什么,好一会眼睛才重新聚焦有了光点,饶有趣味地说:“那就很有意思了。”
      “又是怎么了?”吴泽问,“你还要查谁?”
      “不必了,我说过了,到此为止吧。”一口积攒心头的热气呼出来,沈潮滚了两圈,“唔,难受。”
      吴泽熄了烟起身走过去,“你找人搓两把?”
      “我找了,他不在。”
      吴泽手在半空停住,沈潮抓着被子痛苦呻吟几声,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利落地翻身下床,喊道:“我棠!”
      沈棠正趴着一个激灵:“到。”
      “弄筐冰块过来,伺候朕沐浴更衣。”
      “嗻。”

      沈棠扭身过去,吴泽微微色变,按住他的肩,“什么出息,家里这么多人,你是他养的狗还是怎么着?”
      沈棠勉强咧出一个笑容,其实他的地位不如他狗叔。
      “他听我的。”沈潮勾着小棠子的脖子就走,“再说了,我是他小叔子,名义上的长辈。”中国人的辈分很奇妙,说起来这全靠他太爷爷人太勤奋,都七老八十了还勤加耕耘,最后憋了个大的把他爷搞出来。他用食指勾了勾沈棠的下巴,笑道:“伺候伺候爷怎么了?”
      沈棠连连点头,“嗯嗯嗯。”
      吴泽:“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你的伤还没好刚又添了新的,去叫王妈过来。”
      沈潮捏了两把娇臀,“正好,哥给你揉揉。”

      查觉到不对,沈潮疑道:“喂,你又怎么了?不高兴?”
      “没什么,接了案子先走了,钱打你给我的那张卡上。”
      吴泽破门而出,一路奔走,好几个路灯被甩在身后。背光面下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阴沉,他拧着眉将手中的东西狠狠砸了出去。
      一个光亮亮锡纸做的小球滚了一段,随后又被捡起。攥紧手机的指头发白颤抖着,良久才拨了个电话过去,“好好审,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把上家一锅端。”

      有人说了,这个便宜弟弟是脑子不正常吗?是受虐狂吗?答案是No,俩人一开始关系可没这么好。对沈棠来说,他哥小时候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浑球,这混账喜欢让他扮作萌妹去找老吴,又嫌他体弱多病鼻血鼻涕糊一脸带出去太丢人等等旧账就先不翻了,总而言之,当初受尽蹂躏的可怜小棠做梦都是踹哥两脚。
      接下来和许多小说写的一样,事情的转折出现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个小体瘦的小小棠正舔着雪糕逛公园呢,就被几个小孩推着挤着掉进了湖边圈住的荷花池。当时他可吓坏了,那时候他哥母家在什刹海附近有个四合院,他就一边在泥水中扑腾一边铆足了劲喊:“哥哥,哥…哥救…唔咳咳…”
      几个大妈趴在岸边去抓,但他根本够不上。这水可不浅,要不是泥巴里埋了藕他根本等不到他哥来救,说不定两分钟就嗝屁了。
      那时候沈潮大王正夹着他的汗血宝马哈士猪巡视疆土,恍惚间听见喊声甩着鞭子赶了过去。看清状况后那是一点思考时间也没用,翻身下马拖着哈大将军后腿就扑进了河里,最终抓着头发给人弄到狗背上才将那么大个弟弟拽了上来。虽说当时年纪轻轻的小棠就秃了顶,但他从此拜倒在他哥的‘石榴裙’下。

      沈棠放好了水倒上冰块,他哥英明神武地躺在浴缸里让他拿着iPad在旁伺候,此处画面是某人手长脚也长软趴趴的挂在缸边,只有大鸟昂首挺胸。沈棠懂事地举着iPad点开了毛片,“哥,看国产的还是欧美的?”
      一秒钟后,沈棠头上俩包鼓成了春丽,“这是秀奶奶新分出去的子公司信息……”
      和老王投资的钱是断不可能用他自个的钱,否则就是做慈善了。他是个商人,商人无利不往。合作项目的同时他又不想暴露太多东西出去,所以这笔帐只能从这小公司走。可惜它才刚萌芽,最近资金周转也有些问题。
      怎么办?我妈才花一大笔,她要知道这关头我又添了笔债会怎样?抽我?还是断资金?把我绑了给她挣大孙儿?可他生不出来啊!!

      沈潮简直焦头烂额,摆手道:“给姓宁的打个电话过去。”
      “没接。”
      沈潮生气地扑腾两下,“他惹的祸,为什么不接?!”
      “……”
      闹腾累了,沈潮安静了会突然问道,“是你做的吗?”
      沈棠头摇得似拨浪鼓,“不不不是我下的药。”
      “嗯。”沈潮发了个闷闷的鼻音,一脸沉思模样渐渐将自己沉进冰水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他又浮出水面,“上微信,再给他打个视频。”
      沈棠不可置信,迟疑道:“哥……你真是gay吗?”
      “你知道个毛!”沈潮夺过iPad,光着屁股光着脚溜溜达达地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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