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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在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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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刚才就该不管不顾先清场。
董昌心头冷然。
他们瞧这姑娘白净瘦弱,潜意识先消了戒备,之后精力高度集中,便忽视了最开始的异常。
今日只怕有来无回。
他的师弟同样想到刚才的迟疑,不由得以头抢地,刚一动作,喉头立刻涌上一口血,呛个死去活来。
“哪儿来的唐门?”姑娘眯眼迟疑了一会儿,有些纳闷:“刚才店里有他们吗?”
“你说呢,”招呼她的男人揉揉脑袋,语气相当无奈,“你还真躲这儿睡觉啊?”
姑娘打个哈欠,瓮声道:“我在等你啊,这地方多适合等人。”
是适合打家劫舍吧。
董昌环顾四周,满屋酒醪气,横七竖八的尸体,咽气的还是这两人的同门,这姑娘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得不说是一种能耐。
姑娘语调一转:“金钩子失手了?”
“算吧?反正俩都交代了,”男人语焉不详地吐槽,“你没看到还怪可惜……”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肚子,神色痛苦地弯下腰。
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姑娘一愣,抬手晃晃。
男人颤巍巍指向许新。
下一秒,姑娘便从板凳上滑了过来。
抓衣领,呼吸受阻,视野升高,许新被卡着脖子,差点直接上路。
“小个子,”姑娘问,“你们干了什么?”
许新吐出一口血沫。
姑娘挑眉:“说话,不然弄死你。”
威胁没效力,却撬开了许新的嘴。
“毒酒啊,大姐,”他哑着嗓子冷嘲:“没看那儿还躺着两个吗?你这个同伴快要死啦。”
那炁毒新鲜出炉,效用正在劲头上,来一口大罗神仙也难救。
“这样啊。”
姑娘抓他的手一松,任他摔在地上,鼻梁撞得生疼。
“你撑得住吗?”她问。
“不太行,”男人吸口气,面白如纸,“毒里带了药。”
“人才啊。”
姑娘叹一声,走到董昌面前。
“有解药吗?”
那必须没有。董昌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掐住下颌,被迫仰起头来。
“想好再回答,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姑娘眼里没情绪,只清凌凌映出满脸是血的他。
“看出来了,”董昌艰难道,“但是很遗憾姑娘,唐门不接受威胁。”
“啊?”对方露出一个相当牙酸的表情。
“很难理解吗?”重伤后说话实在费力,董昌声音沙哑,语气却异常笃定,“你动手吧。”
姑娘瞧着颇有些意外,随后回过头问:“怎么办?”
桌边的男人发出一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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炁顺着肌理,渗入七筋八脉,淌过血肉,掀起阵阵剧痛。
许新僵在地上,清晰感知到纤瘦的五指在他腹部抓来抓去,手的主人垂着眼,神色像在研究一块卖相不佳的发糕。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
他忍无可忍地问。
“耐心点。”
和她同行的男人等在一旁,正咔嚓咔嚓往嘴里塞药丸。
“阿言要不行的话,你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没那么灵验。”
那姑娘笑了笑,按着的手陡然用力,许新像条案板上的鱼,脱力般弹跳起来,又砸回地面。
喉头一松,逼人的疼痛如狂风过境,悄然无影无踪。
姑娘松开手,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散漫。
“我只是个全性,不是野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