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十号长椅

17、有趣的事

　　秦祝重新抱住他，笑嘻嘻的：“哥哥，你晚上一般几点睡觉？”

　　陈雨想了想：“平常这个时候我一般躺床上看手机，看累了就睡，也没具体算过，差不多就是两点左右吧。”

　　“天冷的时候会早一些，我一般十二点左右收摊回家，收拾收拾等到睡觉也差不多一点多了，有时候睡得也晚。”

　　他说着说着转过身跟秦祝面对面，秦祝看着他笑笑：“怎么了？”

　　陈雨“嗯”一声：“没，就是觉得这样说话好点儿。”

　　秦祝笑着伸手摸他脸颊：“很累吧？”
　　陈雨有些茫然：“什么？”
　　秦祝：“每天都睡那么晚。”

　　陈雨反应过来笑了笑：“真的还好，刚开始那一个月是挺难熬的，钱啊时间啊什么的，那时候我才刚大学毕业没多久，那会儿还不摆摊呢，跟工地上干的，结果那工头丢下我们跑了，几个月的钱都白瞎了。”

　　“但是我们打听到他家去找，那工头也害怕我们闹事，最后把大多数钱都要回来，但是我也不想继续干了，就拿着那些钱做现在这个，我也不敢跟我爸妈说，最后还是稳定下来的时候跟他俩说的，他俩气的啊。”

　　“倒不是气我，就是让我小心外边儿的人别轻易相信陌生人什么那种，到现在他们俩也是老担心我没个稳定工作，说哪能靠摆摊活一辈子的，所以我就想着再攒攒钱，到时候盘个店面，也算是不用风吹日晒了。”

　　秦祝一直安静听着，等到陈雨说完他才道：“那等哥哥看店面的时候带着我，我给你参谋一下下，虽然可能作用不大。”

　　陈雨笑了笑：“你可想好了啊？很累的，到处跑，说不定是个夏天特别热。”

　　秦祝握住他的手：“当然，我肯定想好了，我们俩一起就不觉得累。

　　陈雨食指微弯扣秦祝手心：“好，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

　　秦祝笑着点头，陈雨看着他欲言又止，秦祝知道他有话要说，主动问：“哥哥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陈雨放心问出来：“一直都在说我的事，你呢？也说说你的。”

　　秦祝笑着想了想，故意皱眉：“啊，我好像真的没什么有趣的事……”

　　陈雨又扣他手心：“就平常发生的什么都行。”

　　“我想想啊……”秦祝皱着眉思考，“好像真的没有，我平常就可平常了，一般不怎么出门，最大的社交就是舒佳旺来找我，噢，还有那只猫，自从开始喂它之后我几乎每天都要出门一次，然后就是，认识你……”

　　陈雨笑说：“那你家人呢？”

　　“……”秦祝垂眼不知道看哪，很快又跟陈雨对视：“我有个奶奶，她前两年去世了。”

　　陈雨脑子一炸，忘了秦祝之前说过他没有爸妈，唯一的奶奶也走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蠢的要命，想说些什么安慰秦祝但是说那些话似乎没什么意义，他抱歉并安慰的轻轻握了握秦祝的手。

　　秦祝笑着回握他，表示自己没事：“其实……”

　　他似乎想说什么，那话又似乎难以启齿，他看着陈雨安静看着他，等着他说，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只不过最后还是化为一声带着笑的叹气，他说：“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陈雨感觉到他的心情，晃了晃他们相握的手：“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这没什么的。”

　　秦祝笑了笑：“抱歉哥哥，我挺无趣的。”

　　陈雨松开手，一指弹在秦祝脑门儿上：“这有什么抱歉的，跟无趣又有啥关系，别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责任，你不无趣，只是之前没人发现你的有趣，不对，佳旺跟你关系就挺好，还有那只小猫，有趣还是无趣都是相互的，喜欢你的人怎么都喜欢你，讨厌你的人怎么都讨厌你。”

　　秦祝摸着脑门笑了声：“哥哥说的对，我觉得我受到了一点启发。”

　　陈雨满意的笑道：“这才对，跟喜欢你的人在一起玩儿，把讨厌的人都踹的远远的。”

　　秦祝笑起来：“是啊，我怎么就没想通这么简单的道理。”

　　陈雨看着秦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他伸手替他擦掉那粘在睫毛上的湿意，秦祝笑着握住陈雨的手，拉近唇边亲了亲，他说：“谢谢哥哥，你总能救我一次又一次。”

　　陈雨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嘴，瞪着俩带着羞意眼看秦祝，说出的话闷闷的：“你说什么呢你，我要睡觉了。”
　　说完就闭上眼。

　　秦祝朝他凑近，两人差不多是额头抵着额头，他听见秦祝带着笑意的声音：“哥哥，晚安。”

　　陈雨闭着的眼睫毛微微颤抖，闷声回答：“晚安。”

　　秦祝又笑，陈雨闭着眼转了个身，很快身后就跟上来一个温热的身体。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在醒来刚有意识的那一秒秦祝就觉得幸福，他感受到怀里人的体温，沉稳的呼吸，他轻轻翻了个身拿到手机，已经过十一点，居然这么晚了？这一夜里他居然一次都没醒过。

　　啊，不想离开被窝，不想跟哥哥分开，啊，可是还要去喂猫。

　　他偷偷亲了口陈雨脸颊，然后悄悄起床，悄悄换衣服收拾，背着包悄悄出门再关门，等出了单元楼给舒佳旺打电话，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了。

　　“你小子真绝了，”舒佳旺带着困意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来，“一大早人就没了，你真精虫上脑啊。”

　　秦祝笑了声没理他：“还没走呢？”

　　“你是多想我走啊你？”舒佳旺深深吸一口气，“还在车上呢，快到机场了。”

　　秦祝：“哦，那没事了，挂了啊。”

　　舒佳旺喊了一声：“你搞什么？打电话就问问我走没走？”

　　秦祝诚实回答：“对啊。”

　　舒佳旺被他的坦诚噎了一下，随即觉得欣慰：“还不错，还知道关心我呢，看来你也不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秦祝：“挂了啊。”刚说完立刻就挂断。

　　舒佳旺肯定在那边大骂他死渣男。

　　到小区门口下车，秦祝一路走到花坛，远远就看见那只猫，他一靠近奶油猫就跟察觉到似的，眼还闭着就先“喵”了声。

　　秦祝拿出东西喂它，见它吃的特别开心，秦祝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抱歉，今天来的有点晚了，因为我昨晚睡的很好，你要不要猜猜我跟谁睡的？”

　　奶油猫咔嚓咔嚓：“喵，喵喵。”

　　“哥哥，”秦祝笑笑，“他叫陈雨，就是昨天要摸你你跑开的那个人。”

　　奶油猫抬起毛茸茸的脸茫然地看着秦祝：“喵——”

　　秦祝摸摸它头：“你不记得他了是吗？没关系，以后多见几次就记住了。”

　　奶油猫继续低头吃吃吃，秦祝笑着看它。

　　等到它吃饱喝足，秦祝带着东西先上楼，把少的补上又下去了，经过花坛时看见它还趴在那里懒挺挺的晒太阳，可能是察觉到秦祝气息，它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瞅了秦祝一眼，秦祝朝它招招手，奶油猫闭上眼打了个哈哈。

　　等回到出租屋已经快下午一点，他轻轻打开门，室内还是昏暗的，哥哥还在睡，他轻轻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摸陈雨额头，体温正常，没发烧，还好还好。

　　秦祝起身把包卸下，陈雨翻了个身，秦祝就看见他那边的被子下面一只手摸来摸去，陈雨什么都没摸到，恍然因为自己在做梦，一下坐起来，被站在旁边的秦祝又吓一咯噔。

　　秦祝没忍住笑出来：“哥哥，你干什么呢？”

　　陈雨无奈一笑：“吓我一跳，你干嘛呢？”

　　秦祝乖乖道：“我回去喂猫了，刚回来，是不是吵着你了？”

　　陈雨摇头，转身打开窗帘：“我以为我做梦呢。”

　　打开窗帘的一瞬间他转身看向秦祝，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见秦祝安安稳稳站在那里，陈雨笑说：“还真不是做梦。”

　　“当然不是，”秦祝说着还转圈：“如假包换，保真。”

　　陈雨笑出来，秦祝走过去搂着他腰，把陈雨直直抱起来：“走，我带哥哥刷牙。”

　　陈雨没想到他这样，扶着他肩膀笑道：“你可小心点儿别摔了我。”

　　秦祝信誓旦旦：“放心吧哥哥，摔倒了我给你垫着。”

　　秦祝黏黏糊糊的，陈雨收拾东西就变得慢，他干什么秦祝都要跟着他，光跟着还不够，非得贴着有点肢体接触才行，陈雨却不觉得烦，反而乐在其中。

　　等收拾好距离下午一点还有十分钟。

　　陈雨抱着大型挂件：“我们吃什么？”

　　大型挂件：“我想吃那家拉面。”

　　陈雨拍拍大型挂件：“行，那你起来，我们出去。”

　　大型挂件：“我们就这样走吧，哥哥，我不想跟你分开。”

　　陈雨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没忍住笑出来：“我们会被当成神经病的，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

　　秦祝沉默了两秒突然笑出来：“好像是有点，啊，可是我一看到你就想跟你黏在一起，我也没办法。”

　　陈雨抓着他后背的衣服把人拉开，看着秦祝的脸：“我饿了。”

　　秦祝立刻收了皱眉，郑重道：“那我们快去吃饭吧哥哥。”

　　陈雨看着他，没忍住一下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