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十号长椅

18、不许抛弃

　　两人在第一次吃饭的那家面馆儿里解决了午饭，结束之后已经两点多。

　　陈雨带着秦祝回出租屋，两人一回去就开始收拾晚上出摊要用的东西，等收拾好差不多就到了出发时间，反正也休息够了，直接开着小三轮儿去夜市。

　　下楼看见小三轮儿的时候秦祝盯着陈雨看了会儿，陈雨知道他有话说：“想说什么？”

　　“哥哥，我能开你这小车么？”秦祝有些不确定，“我还没骑过呢。”

　　“我还以为说什么呢，就这个啊？当然行了。”陈雨笑了声，“这小车特别好骑，没什么技术含量，我老家那边都是，老头老太太的都会。”

　　秦祝跃跃欲试：“那好，我开这一小段，车多的地方给你。”

　　陈雨：“行。”

　　他把车倒出来开到大路上，挪到旁边的座位，拍拍身旁的位置让秦祝坐上来。

　　秦祝两手抓着车把，听陈雨说注意事项：“这车其实很好骑，中高低速就是这个黑的按钮，前进倒车就是下面这个红色的按钮，你拧动右手把手就能往前走，哎！先别拧，我还没说完呢。”

　　秦祝听他说拧车把就能走，那边就要拧，被陈雨制止了不好意思的朝他笑。

　　陈雨无奈笑：“这个要轻轻拧，你要是突然一拧会前后一蹬，那样不安全，对车轮也不好，等你熟了之后就知道这个车它拧多少就能走了，右脚那里是刹车，再下边儿就是喇叭，及时踩及时按。好，现在试着慢慢拧。”

　　秦祝听他的话轻轻拧，车身突然一动，吓的他赶紧踩刹车，但是手上把没松，于是车子发出一种同时踩刹车和加油门的奇怪声音，陈雨抓着他手：“松手！松手松手松手！”

　　秦祝下意识松手，车终于安静了，陈雨还好，秦祝呼出一口：“吓我一跳。”

　　陈雨笑得不行：“你上边儿加油门儿下边儿踩刹车，哎呦，让我想起第一回我开三轮儿跟你一模一样。”

　　秦祝知道自己干了蠢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陈雨拍拍他肩膀：“放心，再试试，这回肯定能行，我当时也这样。”

　　秦祝这回尝试着拧把手，他慢慢的，陈雨看他有些紧张，伸手盖在他那个拧车把的手上，秦祝有些松力，陈雨笑了笑，手下用力带着秦祝的手拧动车把，车子缓缓行驶，他笑着：“我可松手了啊？”

　　秦祝继续抓着车把，很肯定：“嗯。”

　　走了一小段，一些都很好，陈雨满意点头：“对，保持，可以加点速。”

　　秦祝听话的加速，车开的比之前的快一些，秦祝一边开一边听陈雨说话：“哎你骑挺好的，我头一回骑的时候俩眼老想看车轮前边儿那点儿地儿，但应该是往前看注意两边的动静，我爸提醒我我才知道，然后我一下又改不过来这个毛病，开的可累，我看着你好像没这个情况？”

　　秦祝笑着：“没啊，我现在觉得很好骑，也就刚开始有点拿不准，现在好多了，让我一路开到夜市吧哥哥？”

　　陈雨欣然答应：“当然可以，有人给我当司机我当然高兴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陈雨也没什么什么都不管了，他一直注意着周围动静，随时准备一脚伸过去踩刹车。

　　但秦祝安安稳稳的到了夜市，一路上都很顺利，到了地方还把车倒过来停的方方正正的，陈雨表示很满意。

　　天气变得有些冷，今天到点儿了都还没多少人来，但是一直到十点多陈雨也没怎么休息，因为人零零散散的，刚坐下来几个人，刚坐下又来几个人。

　　十点多，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潮湿，慢慢起了风，陈雨预感不太妙，果然没一会儿风夹着雨噼里啪啦落下来。

　　本来就没多少人的夜市这一下更是条条道道都变干净了，大家都吆喝着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说十一点有大风，这一下可把夜市又整热闹了，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各回各家。

　　这次陈雨亲自开着小三轮儿带秦祝回去，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陈雨突然问他：“你那天是怎么到我摊位那的？”

　　秦祝看着他，有几秒钟的沉默：“哥哥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雨指指外面突变的天气：“你不觉得今天很像那天吗？”

　　秦祝却没有看外边，只看着陈雨，他笑了一下：“我那天从外面回来就晕晕的，从车上下来有些站不住，本来是想过来吃点东西歇会儿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

　　“发烧了？”陈雨提出疑问立，“我当时没发现，你留了好多血，我当时都慌了，就想着赶紧送你去医院。”

　　秦祝却突然笑出来。
　　陈雨不明所以：“笑什么呢？”

　　秦祝笑说：“哥哥你不觉得我们俩遇见有些神奇吗？”

　　陈雨想了一下：“还真是，怪抓马的，谁能想到当时捡了个人去医院后来成了我……”

　　他说到这里立刻停住，秦祝笑看着他：“哥哥怎么不说了？”
　　陈雨笑了笑：“男朋友。”

　　秦祝跟着他喊：“男朋友，好神奇，你说我们是不是天注定的缘分？”

　　陈雨笑出来：“你还相信这个呢？”

　　秦祝摇摇头：“本来不相信，但是遇见你之后就慢慢有这个感觉。”

　　陈雨摇着脑袋笑：“说不定嘞。”

　　两人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快十一点，一路回来就算有挡风身上也都湿透了，陈雨让秦祝先去洗澡，秦祝不愿意，非要陈雨先去，两人推辞来推辞去，最后还是秦祝说：“我们一起洗就不用分先后了。”

　　陈雨立马老实，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不到十二点二人已经收拾好一切，秦祝已经躺上床，看着翻找柜子的陈雨。

　　陈雨一边翻一边说：“柳城的天气真是变脸一样，白天还晴空万里，晚上就大风大雨。”

　　秦祝笑了声：“哥哥你去说相声吧。”

　　陈雨笑出来：“我在这待两年了都是这种天气，特别是秋天，妈呀真是一键到冬。”

　　秦祝看着他头都要伸到柜子里，笑：“柳城天气就是这样，没有春天和秋天。”

　　陈雨拿出几件线衣用衣服架撑住挂在柜子里：“就是就是，我厚衣服都翻出来了，这天气。”

　　秦祝见他收拾好了，拍拍身边的位置，笑嘻嘻的：“哥哥，快来。”

　　陈雨耳朵没出息的红了，秦祝看见他的变化，笑的更开心了，陈雨磨磨唧唧扭扭捏捏上了床。

　　秦祝一把捞过他，扑进他怀里，把头埋在陈雨胸前，陈雨感觉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喷洒在他胸前，热热的。

　　秦祝却无知无觉似的，声音带着闷闷的笑意：“哥哥，你会在柳城待多久？会一直在这里么？”

　　陈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这个真不知道，以我现在的想法肯定是想在这个站稳脚跟，有个稳定的地方遮风挡雨，但是以后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可能会回老家种种地？也可能会继续在哪个城市打拼？不好说。”

　　秦祝抱着他：“你说过以后去哪都带着我的，说话要算话。”

　　陈雨笑着摸摸他头：“当然，但是以后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万一咱俩……”

　　秦祝突然收紧力气，陈雨有些憋气，还没让他送一点儿，就听到秦祝闷闷的声音：“没有如果，就算有也肯定是你抛弃我，你要是敢抛弃我，你就是负心汉，就是渣男。”

　　陈雨笑出来：“那为什么不能是你抛弃我嘞？”

　　秦祝非常坚定：“不可能。”

　　陈雨笑，还是坚持说完：“万一哪天你找个比我年轻的，那我肯定是没法儿比的，毕竟年龄在这个。”

　　秦祝抱着他又紧了紧，有些执拗：“你不老，我才不会。”

　　陈雨笑了笑，没放这事放在心上，他轻轻抓了抓秦祝的头：“今天怎么？不说这个，说点开心的，以后的事怎么样就交给以后说，我们继续过我们的。”

　　秦祝往他怀里拱：“好，不过你不许抛弃我。”

　　陈雨无奈笑出声：“好好好，我绝对不抛弃你，去哪都带着你。”

　　秦祝抱着他撒娇：“你发誓。”
　　陈雨双手举过头顶：“我发誓。”
　　秦祝这才作罢。

　　雨还在下，外面狂风大作，骤雨不歇，风刮过窗户的奇怪声音一直在响，里面却温暖干净，让人有种“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吧”的感觉，两人相互抱着对方不说什么话也觉得很美好。

　　陈雨听见怀里传来低低的呼吸声，摸摸秦祝的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他轻轻笑了声，想把人放旁边睡，但是秦祝胳膊抱得太紧，他一用力秦祝就哼唧。

　　陈雨实在没办法只能把另一个枕头也拿过来垫在背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抱着秦祝。

　　秦祝低低笑了声，陈雨立刻低头看他，笑说：“装睡呢？”

　　秦祝抱着他笑笑：“真睡着了，哥哥拿我手的时候才醒。”

　　陈雨轻轻抓他头发：“你个小骗子，我要睡觉了，快下去。”

　　秦祝躺回床的另一边，继续抱着陈雨，陈雨再次发出感叹：“睡觉吧粘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