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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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曹刚和人交际完，一转头就望见了这一幕。
务展孤零零站在台上最边缘的位置，其他人手里都捧着大麦，就他两手空空，连话筒都没有分配给他。
互动采访环节已经开始了，前排的观众席上不断响起影迷和粉丝们对主演们热烈的应援声，主持人花了两分钟维持秩序，才得以按计划推进流程。
王曹急匆匆走过去，为自己的艺人拦住离开的工作人员，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如果不红，稍微怠慢些什么事也无人在意，但如果面对大红大紫的明星就是另一幅面孔了，不然就会有一堆粉丝替自己偶像声援和维权。
务展就是前者。即便是现在这部电影中他的角色让人眼前一亮，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后期短暂出场的一个小角色罢了。外加公司对他变本加厉的轻视，导致他后续资源一直没跟上。在圈内明眼人看来，他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小演员罢了。
所以那个工作人员也只是随便解释了一句，简单表示了抱歉，并未过多感到亏欠。
在大家眼里，这只是小事一桩，要不了多久，台上有些手里有大麦的主演们可能为了腾出空手，也会随手将赠礼放在一旁的地上。
王曹皱眉：“这能一样吗？”
别人家有的东西，他家孩子为什么没有。
台上的务展看见为自己奔走的王曹，朝他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的。
他笔挺地站在边缘，认认真真做一个安静的陪衬。
王曹心疼不已，背过身去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才发现了观众席一角的座椅上赫然坐着明谦光。
王曹吃惊得倒退半步，一时间脑海中电光石火般设想了各种前因后果，差点都要把漏了务展大麦的事猜测到是不是明谦光故意穿小鞋了。
应该不会的。明总是个大度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一连串的采访和互动，紧跟热度的媒体记者们纷纷追着主演提出采访问题，请来的影评人们也无论是夸奖还是褒贬不一，都只会针对主演们发表看法和提问，因为这样他们的产出才会更有关注度。
这些做法站在他们的角度倒是无可厚非，这部电影的成功的确离不开主演们的精彩演绎，而务展饰演的角色更像是锦上添花，不可能以此居功。
闪光灯不间歇地闪烁着，但没有一张照片是专门奔着务展拍的。
就在包括当事人务展自己都觉得今晚自己只需要安静做个陪衬直到结束时，特邀的观众席里站起来一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身影。
他身后，不少观众立即认出他来。
“是张成帷！”
“啊啊啊，张成帷怎么也来了！”
“我看到说是宣发团队邀请的亲友嘉宾。”
原来张成帷和大家一同观看了这部电影！
观众席中出现的骚动，使得这场路演的互动更为热闹。
张成帷接过传递给他的话筒，果然先热络地和台上的赵导和主演们寒暄打趣了几句，然后颇为认真地发表了自己的观影感受和对影片的赞扬。最后，他忽然将目光转移到另一个方向：“我还想问务展一个问题。”
他这一句话，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边缘处的务展。
一下子这么多人看自己，务展连忙微微鞠躬，双手接过递给他的话筒，礼貌回应：“请说。”
张成帷索性将鸭舌帽摘了，露出完整的造型，还用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笑着说道：“务展是小我几届的师弟，咱们以前可是常一起吃饭，怎么故意和我客气上了？”
观众席上的人们闻言都被逗笑了，互动场面更加生动了起来，不少人也因此留意到了最边上的小帅哥，真人好像和电影里一样帅。
张成帷作为圈内前辈，之后问的问题挺有趣的，务展回答得也很完整。站在台下的王曹会心一笑，他们今晚总算有开心的收获了。
然而观众席角落里的明谦光脸色却沉了下来。
老冯刚由影院经理亲自送进来后，见明谦光好像的确如方助理所说，心情不大高兴的样子。
他感到奇怪，看了一眼明谦光身边的爆米花和饮料，“小明总？你不都有吃的了吗，怎么还让我送进来？”
难道是没吃饱？
明谦光不知从哪顺来了一张手幅，上面印的是电影名，他塞到老冯手里，问：“刚才电话里说的你听懂了吗？”
老冯点头：“我知道的，小明总。”
不就是演粉丝吗，谁没年轻过？小明总他们年轻人呐，总是容易小看他们老一辈。想当初他们这一代人，也是经历过港台歌星辉煌的年代好吗。再说了，远的不提，就连他家里的年轻小辈们追星是什么模样，他也都看在眼里。
瞧好了吧，他老冯开车零失误，扮演粉丝也不在话下。
张成帷刚和务展互动了一个问题，正想再当众邀约时，他身后的观众席里突然蹿出了一个大爷，双手举着横幅，朝着台上的务展大声表白：“啊啊啊务展，我宣你！啊啊啊务展！”
“……”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连台上几个咖位大的明星都忍俊不禁，有些笑点低的甚至笑得都要站不稳了。
王曹一脸黑线地寻声转过头去看。他之前也没注意到务展有这么一号粉丝啊？
相比起来，站在台上的务展看得更为清楚。他很快就认出来，台下的大爷好像是前不久给明谦光开车的司机。
因为还在台上，务展只能维持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而观众席的张成帷险些没绷住，面部抽搐了两下。
经老冯这么一打搅，主持人顺势又接了个梗，然后起承转合，接着推进后头的话题了。
老冯功成身退，觉得自己做得很完美，又十分稳重的没有向小明总邀功，只不过……小明总怎么捂着自己的脸了？
明谦光也是没想到，老冯这么豁得出去、这么比同龄人超前。这下好了，务展不仅是在路演现场喜提真爱粉，而且是喜提老年粉了。这好像超出他的预期。
事儿都做了，明谦光也没有不认的打算。虽然他一开始的发心只是不愿见到务展一直镶边无人问津，可是当观众席中出现“惊喜特邀嘉宾”张成帷的那一刻，他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临时叫来老冯帮忙的决定。
张成帷曾经的确是他和务展的师哥，但并非如这人刚才当众介绍所言，双方很早就特别熟悉。
昏暗的观众席角落，明谦光低垂的双眸也融入了暗沉的光线中。
当年张成帷对务展有过意思，而且还是在务展明确拒绝之后还穷追不舍，再后来，这个姓张的一炮而红，估计是红人多忘事，也不稀罕追不到手的务展了。
可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之后，张成帷再次忽然出现在了务展的生活中。以刚才特地提问的举动，明谦光直觉，张成帷很有可能是奔着务展来的。
等到路演结束后，明谦光起身去后台，刚一走近，果然看见那个张成帷正走向务展，笑着打招呼。
老冯还以为小明总看完电影要出去了，他刚要跟上，只见小明总又忽然刹住脚步，闪身躲在了一旁的承重柱后头。
老冯疑惑，紧随其后，揣着手中的爆米花和饮料，小声询问：“小明总，那这些？”
他本人不浪费粮食，所以哪怕这些都是小明总剩下的，他也先收着，再问小明总要不要扔掉。
明谦光取过饮料，又喝了两口，让老冯先给他收着，接着又目光紧锁前方的三道身影。
张成帷主动打招呼，务展和王曹哪有不回应的道理。明谦光看见务展颇为耐心的给王曹介绍，王曹眼睛也一亮，十分乐意自己的艺人有这么一个师哥，于是趁机社交了一把：“我听务展说过。”
“是吗？”张成帷莞尔一笑，还是刚才观众席中那样和煦的面孔。
明谦光兀自冷笑一声。师哥师哥，师哥“好”啊！如今务展面临的情况，王曹当然会考虑抓住这种人脉。可是王哥还不知道张成帷的为人。
而张成帷也果然如明谦光所料，转而主动邀约他们：“我和小展也有几年没聚了，不如我做东，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
老冯和明谦光站在一起，当然也听清楚了前面三个人的对话，但是他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这些东西，有些担心小明总还有没有胃口。
没错，老冯也猜到小明总应该会横插一脚了。不过他也不会好奇小明总为什么会这么做。
正当明谦光听到张成帷紧追不舍的邀约，快要忍不下去想要现身的时候，对面另一个方向，赵导正迎面走来，看见他后惊讶地上前：“明总？”
赵熙刚才很忙，听人说明谦光也来看路演了，还觉得不可能。明总不应该忙着处理公司事务吗。
这时候明谦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份特别好使，有朝一日竟然当他对赵熙导演说出需求的时候，对方只会二话不说答应他的要求。
他让赵熙找个借口把张成帷支开。
他只是不喜欢曾经就居心不良的张成帷今天又缠上了务展，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意图。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务展对此十分明锐。赵熙刚借口支走张成帷，务展就朝柱子后头的方向扬声道：“明先生难道打算继续躲在背地里吗？”
一旁的王曹看见走出来的明谦光身边，抱着爆米花和饮料的老冯时，也是暗自一声惊呼。
他刚才竟然没有认出来，原来刚才那个珍稀动物般的务展的老年粉，其实是明谦光的司机假扮的！
务展的脸色显而易见的不大高兴，他宁愿自己坦坦荡荡的没有粉丝过来观影，也不愿见到明谦光这种人在观众席上叫人装神弄鬼。
“咳……”明谦光虚咳一声，朝身旁的老冯低声道，“冯叔你先到车上等我。”
“嗳。”老冯满口答应，但是又看向自己手上的爆米花和饮料，“那这些？”
明谦光小声：“你先都拿回车里。”
王曹这时候怎会还猜不出前因后果。他着实替务展捏了一把汗。
如果说刚才务展在台上受了冷落，其实也不算是实质性的损伤，但眼下明谦光几乎是不打自招的现身，反叫他们有些慌张了。
明总到底要干什么？
王曹可不是拎不清的人，但现在如果让他选，在张成帷和明谦光之间，他肯定是宁愿和务展的正儿八经的师哥搞点人情。
不过这也是因为王曹并不知道以前务展他们在校期间的事。
事已至此，王曹只能继续肩负起作为务展经纪人的责任与使命，主动上前打招呼：“啊哈，明总也赏光路演呐，刚才怎么没看到您？”
明谦光挑挑眉，他刚才不是已经看见自己了吗？
务展拉住王曹：“王哥，我们该回去了。”
王曹正要尴尬地和明谦光道别，后者却出声叫住了他两：“务展，别和张成帷走得太近。”
王曹惊慌，左顾右盼，幸亏周围好像没有其他人。
怎么了又是？
王曹一头雾水地看向务展，务展微蹙着眉，质问明谦光：“明先生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明谦光无奈摇头，心知是自己说得过于直白，但是当初他也是因为不想让务展知道更多恶心的事，所以并没有告知务展关于张成帷的那些烂事。
谁知道如今想要说却已经来不及了。
比起张成帷，务展现在更为抵触明谦光。他毫不犹豫地回道：“我的事，明先生不必操心。”
王曹忙在一旁应和：“我们不敢劳烦明总。”
明谦光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只能继而婉转地提醒：“你们小心张成帷的为人。”
务展忽然觉得很好笑。明谦光居然有脸提醒他注意别人的为人？
明谦光见务展好像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有些着急地上前几步：“务展，你还记得你在校时听说过的传闻吗？”
务展冷冷地转身，警惕地问他：“明先生还不走吗？”
明谦光也不介意王曹在场了，他径直说道：“张成帷那人……”
“那明先生你呢？”务展冷声打断，“小学生都知道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吧？”
明谦光摇头，有些难过：“我不是、你……难道相信他？”
务展懒得与他多说，转身要走。
明谦光下意识伸手想要挽留：“等一下。”
话音未落——
“滋啦”一声！
套在务展身上的那件印着电影名的统一体恤衫，被明谦光撕破了领口……
大半个短袖布料都要掉下来了。
于此同时，去而复返的赵熙不巧撞见了这个断袖的场面：“……”
赵导：他好像又看到不该看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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