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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南下寻找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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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甯气呼呼开门上车,本想把手机砸孙郗脸上,终究是不敢,只扔到他怀里。
“你就不怕我吃亏吗?”
孙郗皮笑肉不笑,“你吃亏了?你没啃几口?”
恶心死了,丁甯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啃不啃,你管得着吗?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她把韩昊哲法的照片翻出来给孙郗看,吃了苍蝇似的,“管不好自己,请管好你那些莺莺燕燕,别来惹我,我手黑心更黑。”
“怎么?吃醋了?”
孙郗把手搭在她的腰上,姿势暧昧。
他们俩就坐在车上吵嘴,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街边有对儿年轻男女在接吻,丁甯指了指,挑衅道:“你说,我会吃那个男人的醋吗?”
孙郗的笑容逐渐消失。
很明显,他对她来说,不过陌生人,发生过关系的陌生人。
或许还有言外之意,她可以和任何陌生人发生关系。
他把手抽回来,语气也变得冷漠,“既然你这么清楚自己的定位,那就请你以后恪尽职守。”
宝石蓝把她抛下,扬长而去。
去医院的路上,卢大勇给她打电话。
“妹子,我受伤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找‘守墓人’这事,估计老板会给你找新搭档。”
“伤哪了儿,严重吗?”
“几天前,静雯的妈妈去世了,我陪她回老家处理后事,然后她前男友也去了,死活纠缠静雯,我就和他打起来了,那家伙是跆拳道黑带,直接把我打成脑震荡。”
“什么时候死?”
“啊?妹子,你说啥呢?”
“社会我勇哥,跟我你就别装了。”
“哈哈,妹子,你真是比我亲妈都了解我。在墨县的时候,有人跟踪咱们,你应该也察觉到,你就别瞎琢磨了,那肯定是三先生的人,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们。
至于他为什么不信任我们还有用我们,只有他自己知道。‘守墓人’这事非同小可,我不想蹚这趟浑水了。”
丁甯讪笑,“所以,你真被情敌打伤了吗?”
对方哈哈大笑,“我自己给自己一板砖,尿性吧?”
“嗯,全世界你最尿性。所以,你就把我抛弃了,独自享受温柔乡,别忘了,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哎呀妹子,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看得出来,三先生对你,不一般,你好好和他谈谈,他那事,叫他找别人做吧。”
“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祝福你早生贵子,大吉大利。”
丁甯骂骂咧咧挂断电话。
勇哥迅速发过来信息:
你的新搭档叫何三,这里是他的相关资料,有这些把柄在手,何三不敢欺负你。
好你个勇哥,算你还有点良心。
晚饭,她喂王朝筠吃下小馄饨,又连哄带骗说要去南方看生病的亲戚,王朝筠这才肯放她走。
医院门口,何三坐车里等她,见露脸,马上下车开门。
“丁小姐你好,你叫我何三就行,以后请多关照。”
“你爸妈不喜欢你吗?连个正经名字也没给你取。”
丁甯面无表情上车,给他来个下马威。
“丁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上边有两个姐姐,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紧,我二姐都是超生的,家里的积蓄全交罚款了。
但我爸非要生儿子,我妈怀我的时候,计划生育办的来调查,她躲到土豆窖里才躲过一劫。
那个时代,只要被计划生育办的抓到,不管孩子多大,全送医院做掉,多损啊……”
“闭嘴吧,我对你家的事不感兴趣。”
何三也不尴尬,“我就是想告诉丁小姐,我大名叫何玄烨。”
嗯,真是他爹的好大儿。
到达墨县,丁甯没忍住,把何三拽到小树林,揍一顿。
墨县这地方,到处都是小树林。
“丁小姐,你我无冤无仇的,不知为何打我啊?”
“哥俩好大排档你造谣的事,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
“啊?”何三眼珠提溜转,“我,我……”。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孙郗正在追求我,我还没同意,一会儿我就告诉他,就说因为你的胡说八道,我心理受伤,这辈子不可能答应他。”
云岭孙家三少爷在墨县和女孩钻小树林的事在网上炒的沸沸扬扬,女孩被打上马赛克,各大媒体至今没有查到女孩的蛛丝马迹,可见三少爷的公关团队多么厉害。
听丁甯这么说,小树林里那女孩是她无疑,想到此处,何三心里叫苦不迭。
丁甯继续吓唬他,“知道卢大勇的脑袋怎么开瓢的吗?”
何三鼻涕一把泪一把,“听说被她女朋友前男友打的。”
丁甯哈哈大笑,“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人办的。你知道这次的任务三先生给多少钱吗?”
何三摇摇头。
“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小命难保。卢大勇就因为分不清轻重,才被我教训的。”
“丁小姐,你就说吧,想叫我怎么做吧。”
丁甯拍拍她的肩膀,“玄烨大哥,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就当出来旅游,至于工作的事,全听我安排。”
何三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转了好几圈,这才面露难色道:“这要是叫三先生知道了,我,我怕在云岭混不下去了。”
“何三,三先生用人守则你应该知道,黄赌D一样也不能沾,如果你外边欠下几十万赌债的事被他知道了,你照样没法在云岭混。”
见何三依旧犹豫不决,丁甯咬咬牙,把心一横,“我给你十万,你要是不同意合作,我现就给三先生打电话。”
何三不情愿地收下十万块,“丁小姐,如果东窗事发了,你可得给我求情。”
“行,不过你要是反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敢不敢”
终于把何三甩掉,丁甯长舒口气,叨叨半天,她都饿了,所以安亦阳约她见面时,她就说要吃面。
天刚蒙蒙亮,牛肉面馆没有开门,不知道安亦阳用什么办法,一个电话把老板叫出来。
其实老板夫妻俩早就起床准备一天的食材了,安亦阳不想给他们添乱,就提出自己煮面。
围裙系上,白帽子戴上,安教授立马变成安厨师,面条甩得有模有样。
桌子上,花猫有了新伙伴,两个小家伙嬉戏打闹,鱼缸里的彩虹雨摇头摆尾,仙人球的旁边多出一盆太阳花。
丁甯发现一个现象,有安亦阳的地方,总是会这般岁月静好。
“这次,就你自己来墨县吗?”
吃面时,安亦阳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
丁甯把杨禹欢的行程表推到安亦阳面前。
最近有狗仔队爆料,杨禹欢夜会神秘男子四小时,在精品酒店的门口,他们拍到神秘男子的背影。
丁甯怎么看怎么像对面的男人,他可真够忙的,风餐露宿和谈情说爱两不耽误。
安亦阳看也没看,将表格放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两个人都很饿,很快吃光面,连汤也喝掉。
“回旅店收拾下东西,我们要去N市。”
丁甯心头一震,“是有新线索了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亦阳故弄玄虚。
两个人临时买票,高铁和动车全没了,只买到绿皮火车的坐票。
站台上人不多,但是都特别能挤,有一个肩膀扛编织袋的大姐力大如牛,几乎拥着人流往前走,丁甯的鞋就这样被踩掉了。
背包带也断一条。
过道上人声鼎沸,列车员清亮的嗓音在噪声中指挥交通,八九点的阳光五彩斑斓的,照到他们的脸上,两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火车摇摇晃晃,逢站必停,车厢里一直吵吵闹闹。
丁甯眯瞪会儿,最后被饿醒。
列车员推着盒饭大声叫卖,每个列车员都是优秀的推销员,平平无奇的萝卜白菜在他们口中立马变成山珍海味。
“要吃吗?”
安亦阳问她。
丁甯点点头。
做绿皮车的一般都是精打细算的人,真的在乎吃的会去餐车点几个小炒,所以十五元一盒的盒饭,并没有太多人光顾。
等到他们俩身边还有半箱子,安亦阳准备掏钱,被丁甯制止,“等一会儿”。
安亦阳不明所以,却听话照做。
半小时后,列车员又推盒饭来了。
“十元一盒,十元一盒,好吃不贵,营养美味喽!”
安亦阳去看丁甯的颜色,她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却依旧摇摇头。
又过半个小时,车厢门刚打开,丁甯就把安亦阳推下去,“快去快去,晚了抢不到了。”
最终,经过安亦阳的努力,以十块钱买到两盒盒饭。
“我厉害吧,省下二十块钱。”
安亦阳笑笑没说话,把盒饭放下给她选。
好巧不巧,扛包大姐就坐在对面。
她的眼睛没从安亦阳的身上离开过,逮着机会搭两句话:
“帅哥哪里人啊?”
“帅哥去哪啊?”
“帅哥有没有对象啊?”
“大姐给你介绍一个啊?”
安亦阳本来说没有,听见要给他介绍,便向身边指了指,“这是我表妹,帮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吧。”
成功将矛头转向丁甯。
大姐甚是热心,表弟、堂弟、邻居家的弟弟、远方的亲戚……拿出照片让安亦阳帮表妹选。
丁甯也笑眯眯配合,表弟太高了,堂弟太矮了,邻居家的弟弟太黑了,远方的亲戚……太远了。
桌子底下那只光光的脚丫,直往安亦阳小腿肚子上踹,踹得他直咧嘴。
大姐忙问他怎么了。
丁甯话道:“我表哥,哪点都好,就是有点肾虚。”
紧接着,大姐便给安亦阳推荐治疗肾虚的偏房:蚂蚁炖大鹅、墨水泡蚂蚱、啤酒炸蚕蛹、牛鞭炒黄沙……
“我家你大哥就是用的这个,用完后生了对龙凤胎。”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列车到达某个沿海城市,呼啦啦上来好些人,过道拥挤不堪,等安亦阳补票回来发现位置被占了。
他没吭声,在过道上站着。
他补了张卧铺票,见丁甯醒来,递给她。
“快去好好睡吧!”
丁甯睡眼惺忪,见他也是满脸疲惫。
“谁买的谁去睡”
“女士优先”
“车厢这么多女士呢,你怎么不叫她们去。”
“我又不认识她们”
……
对面的大姐悄悄他,又瞧瞧她,呵呵笑。
“你们俩,不是兄妹吧?”
开始说他俩不像兄妹,倒像是两口子,哔哩吧啦不停不歇。
丁甯不想听她叨叨叨个没完,刚巧她来月经,肚子疼腰疼,没再拒绝卧铺票。
到后半夜,丁甯睡饱返回硬座车厢,看见安亦阳还站着,他定是困急了,拥在椅背上托腮打盹。
占座的大哥,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而她的座位上,则趴着一位大妈。
她不想多管闲事,安亦阳想做好人不留名,她成全。
转过身去,丁甯头疼起来,过道上睡了很多人,她刚才可是跋山涉水才走到这,难道还要涉水跋山回去?
万一不小心吵醒某个反社会的大哥,拿扣耳勺把她捅死,岂不是太亏。
所以她叫醒安亦阳,换他去卧铺车厢。
安亦阳摇摇头,“你去睡,我还好。”
好你妈!
丁甯差点骂出声。
大半夜的,她没什么耐心,“你不去?这里有很多人想去。”
占座大哥突然就醒了,“我去我去”。
丁甯终于逮住机会,“这是你的座儿吗?”
安亦阳被她彪悍的气势吓到,马上服软,“我去我去,但你不要吵架。”
丁甯回头看他,咬牙切齿。
安亦阳抿抿唇,“大局为重,忍忍。”
艳阳高照,又是一个好天。
下车前,丁甯威胁安亦阳,不说出来N市的目的,就把他和杨禹欢的私情透漏给媒体。
安亦阳算妥协吧,分享新查到的线索。
“有个宁医生曾给祝家人看过病,他说,大约八九年前,有个叫新日杂技团的去墨县演出,里面有个小演员特别像祝家的那个孩子,不过是个女孩。”
丁甯点点头,“祝家人本来和外界接触不多,八九岁的孩子,也很难分辩男孩女孩。”
“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新日杂技团原来团长方建国的家。”
方建国住的M村距离N市三百多里路,需乘坐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再搭二十分钟的公交车,到达目的地时,太阳已然西垂。
他家在村子最东边,两间砖瓦房房门紧闭,透过窗户查看,里边空无一人。
安亦阳从村民口中打听到,老两口以摆摊卖煎饼为生,通常逗留在十里之外的城镇上,大概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
丁甯的哈欠声接连不断,提议先去镇上找间宾馆落脚。
安亦阳让她先走,他要留下来守株待兔。
后来,丁甯决定同他一起坚守阵地。可是守到第二天凌晨四点,连根兔子毛也没有出现。
期间,安亦阳向村民询问到方团长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丁甯姿容倦怠,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安教授,我们先找地方歇歇脚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安亦阳把背包递给她,“里面有面包,先充充饥。”
丁甯赌气,没接。
“衣服挂在晾衣绳上,饭桌没收,小黑狗睡在床上,方建国随时可能回来,然后瞬间消失无踪。”
“行行行,你思维敏捷,逻辑清晰。”
丁甯最后没管他,搭最早的公交车去镇上找地方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