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于飞》月华为霜

50、第 50 章

　　离月带步余去星宿族比想象中困难,神族虽然衰退,但只衰退了神力,他们的高傲没有丝毫减少。看到是狐族与人族直接驱赶,他们无法只能躲进送灵果仙草的车子进去。他们扮成下人进入星宿族寻找进贤,得到消息进贤被关在禁地中思过。离月无法去找库楼,库楼见到步余大为震惊,并向离月保证一定好好照顾步余。离月见此便放心把步余留在星宿族,返回狐族。步余不舍拉着离月的衣角不让走,库楼却笑着说等步余认祖归宗之后,可以常去狐族看看,步余见此才不舍的让离月离开。

　　步余被库楼安排在一个阁楼里,吃喝不缺,就是见不到任何星宿族中的人。直到一个月后,库楼带步余去后山,说带他去见他父亲,步余听此欣然前往。可是最终等待他的是杀戮。步余很久很久之后,都记得库楼轻蔑的语气,还有看着他的表情,仿佛他是世间罪肮脏的东西。上天毕竟是仁慈的,步余然没有死,但是步余却说上天是残忍的。

　　步余被一个女猪灌妖捡了回去,女猪灌妖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男人,欣喜万分不舍得吃。于是带回去好好养伤,等养好了做他夫婿。女猪灌妖是猪灌族唯一的母猪,全族的男妖都等着女猪灌妖开枝散叶,谁知带了个人族男人,自是不愿意。但是看到女猪灌妖如此坚定,只能等女猪灌妖玩腻了再吃。步余在这氛围中奇迹的活下来,只是每天忍受着丑陋的猪灌族,需要大量的心力,导致伤断断续续一年才养好。伤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强迫穿上灰色的婚服去拜堂,步余在房想着要怎么办时,外面突然传来尖叫声,步余见此赶紧躲到柜中。一天之后步余走出来,看到四处溅满鲜血,却未发现一具尸体,他慌张的向外跑。

　　五年之后,狐族诞生了一个母狐狸,全族人欣喜万分,大家在月亮之下饮酒庆祝。离月看到醉倒的族人突然想到步余,感慨这孩子白眼狼,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叹口气不知不觉走到了步余之前的屋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绣着进贤星的荷包。这个应该是采撷送给进贤的,应该是他们夫妻的信物。离月拿起荷包借着酒劲向星宿族走去,这次到来星宿族,发现他们的傲慢收敛了许多,一打听原来是进贤走出了禁地,库楼卸任族长由进贤继任。离月见到进贤便说明来意,进贤听到来意震惊的看向离月,然后转身向后山跑去,离月见此知道事情不对慌忙跟去。

　　进贤愤怒的抓住虚弱的库楼,嘶喊道"我的步余呢?步余呢?快说。"

　　"那个肮脏的杂种,怎么还有脸活着。我亲手杀了那个杂种,我告诉杂种要见他父亲了,他可开心了,他跟着我走向了断崖,我杀了那个杂种,并扔下了断崖。一个杂种,怎么有脸叫我最得意的儿子父亲。"离月赶到时正好听到'亲手杀了'四个字。立马现出原形咬向库楼,却被进贤拦住。离月恼怒的看向进贤,进贤则痛苦的转身向库楼施法。

　　"父亲,您杀了我妻儿,但是你是我父亲我不能杀您。我下了一个咒,同生咒。我活你活,我死你死。"说完看向离月示意跟他走。进贤来到了星宿族的传承之地,拿出自己的血,使用血脉追踪术找步余。他们来到人族的都城,来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地牢关押着人、神、妖,都被不同程度的放血,进贤抓了狱卒,从他口中得知通过血能找到不同种族的弱点,从而找出最有效的武器,这样就能战胜神、妖。离月听到只觉得荒谬,她跑到地牢中不停的喊,始终得不到回应。她打开牢门,一个一个的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步余。进贤走了过来,抱起步余,拿出星杖杀光所有人,带着步余离开。离月心痛的看着一切,心中充满自责,若是她早点去看他,或等他父亲出禁地再走,步余是否就不用受那么多苦。

　　步余回到星宿族,进贤用了上古禁术治好了他,同样也解除了他身上封印的神族之血。从此之后步余跟随进贤修炼,如此过了一百年。可是在进贤准备让步余入族谱之时,受到族中人的反对,尤其是族中长老。进贤作为新任的族长不顾众人反对,强行带步余进族地,惹起众怒,致使族中长老们骗进贤星宿异动,请进贤去银河九天。进贤见到异动,在前去银河之前,让步余进入族中禁地。等到进贤进入银河九天之后,众长老们进入族中禁地击杀步余。最后被急忙赶回的进贤所救,进贤见此知道了星宿族不是他孩子的家,心痛的把自己的法力传给步余,并送他离开。进贤虚弱的看向族中众人,终于明白采撷为什么要烧死自己,于是选择了自尽,死前的一瞬间看到采撷来接他,他解脱的闭上了眼。

　　步余没有选择报仇,也未去狐族,而是找了个深山老林,潜心修炼不问世事。

　　这样岁月静好的过了一千年。忽然有一天,一只红毛的狐狸满身是伤的躲到深山,步余见到心中不忍,施法相救。一月之后,狐狸身体已无大碍,却始终犹如惊弓之鸟,不言不语。有次步余无意中,碰倒水壶,水壶中的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红狐狸见到,惊恐的释放出自己九尾,眼睛通红的看着水滴。步余见此,赶紧扶正水壶,把水擦干。许久之后红狐狸恢复冷静,颤抖着蜷缩着。步余心口一阵绞痛,他抱起红狐狸去狐族,但看到是一个尸横遍野的狐族。步余找到离月的尸体,紧紧抱着离月,放声痛哭。红狐狸看着惨死的族人,对月发出悲鸣,之后离开不知所踪。步余抱着离月的尸体回到深山。之后他走出了深山,查出是神族所为,于是找到人族的国师,为人族研究杀死神族之法。最终步余研究出了一种药,人族吃了可以拥有神力,能对抗神族,从而人族有了与神族一战的能力。

　　后来人神大战之时,据传有只红狐狸为人族带来谍报,带领人族找到神族的传承之地。一千年之后,步余来到星宿族找到父亲的骸骨,拿出母亲给绣的荷包与父亲一起合葬。之后神族离开人界前往神界,临行之时七曜星君前来相劝,让一起前往神界。步余觉得可笑,说出是他研制的药,使人族得以与神族一战。七曜神与前来的神,都震惊的看向步余,恼怒的说出血脉不纯便生二心,杂种永远是杂种。步余看到神界关闭了天门,便找到了离月的尸首,带她隐匿在此,因为他有神族的血,人族不可能接纳他。

　　阿依听完望向河中央,久久没有回神。

　　"已经许久没有人听我唠叨了,谢谢你们,你们该回去了。"步余说完,拿起笛子继续吹了起来。

　　阿依站了起来,拿出一个黑色的符抛向河中央,河中央瞬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阿依伸手截取一段月光抛向漩涡,月光很快消失,阿依见此不停的截取月光,一直等到黑色的漩涡中铺满月光。

　　"你是哪位神君,不对你是哪个位上神?能那么轻松截取月华的神,只有神族鼎盛时期的上神或者月神。"步余震惊的看向阿依,上神降临人界,外面的世界又变了吗?

　　阿依无奈看向步余"我只是普通的人族,今年十七岁,你说的截取月光的法术,由我师傅所教。若我真是神,就不会那么容易落入你的幻界。"

　　萧远不知何时走到了阿依身旁,警惕的看向河中央。河中央慢慢浮出一只白毛狐狸,狐狸看向阿依等人发出嘶吼,并朝阿依攻来。阿依看着奔来的狐狸没有动,这时萧远突然跑到阿依身前,想要挡住狐狸的攻击。而狐狸只是穿过他们身体,停到岸边的树旁。

　　阿依疑惑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萧远"你在干什么?"

　　"扭到脚了。"萧远说完坐到碎石上,看向白毛狐狸。

　　步余小心翼翼的走向狐狸,期盼望着她"月姐姐,是你吗?"狐狸听到声音看向步余,它围着步余转了一圈,慢慢幻化出一个白衣女子。

　　"月姐姐,真的是你,原来你一直都在!"步余激动的走近离月,颤抖的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手却轻松穿过离月的身体,他此时才意识到,她现在是一具没有实体的灵魂。步余悲伤的低下头,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阿依,阿依则冷淡的看向离月。

　　"小鱼?快跑——神族疯了。他们不知道哪里听到传言,说狐族有红毛九尾狐,我们狐族哪里的红毛九尾狐?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狐族以白为尊,只会有白毛九尾狐。"离月边说边去拉步余,可是试了几次始终抓不到人。离月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惊讶的看向步余,只是此时的步余已经泣不成声。

　　离月此时终于清醒了过来,后退几步看向陌生的沁河,看向河中央的漩涡,看向一河的花灯。再也无力支撑瘫坐在沙石上,哀伤的望向天空中的月光。

　　"清醒了?说说罢,为何要吸食许愿之人的记忆。"步余听到此话,双眼发出白光,周围瞬间出现无数星剑指向阿依。萧远着急的想要站起来,但周围好像无数力量,压制着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干着急的看着阿依。阿依只是淡淡的看向步余。但步余却更愤怒了,挥使万柄星剑刺向阿依,这时一道金光从阿依身后闪出,空中的星剑直接化为碎片消失在空中。阿依伸手握住烈日弓,看向离月与步余。步余见此召唤出一把星杖,警惕的看向阿依。

　　"小鱼,停手罢。她手中是烈日弓,是太阳神族的法宝,散发出的太阳之力,即使上神也要退避三舍,何况你这微弱的星之力。"步余听到此话心中充满不甘,用尽全身力气劈向阿依。阿依叹口气,看着垂死挣扎的人没有移动半分。烈日弓却散出三个金针。一个射向星杖,一个射向步余,一个射向离月。星杖遇到金针瞬间消失,犹如太阳出来,所有星光无影无踪。步余转身向离月飞去,他没有躲避身后的金针,金针刺向他背上,被击倒在地,他努力的挣扎向离月爬去。离月看着飞来的金针露出苦笑,就在金针离眉心一寸之时,金针突然消失。离月望向阿依,只见阿依手握烈日弓,生气的把烈日弓扔向沁河。烈日弓在沁河上方转了两圈,消失不见了。

　　"我只记得我死前的事情,我记得众神打开狐族结界,他们要我们交出红毛九尾狐,我们说没有便开始屠杀。刚开始是小狐狸,然后母狐狸,最后是公狐狸。每只狐狸的脸上都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狐族作为妖族,怎能抵挡众神之威。我死前紧紧的望向月神,希望给一些怜悯,给我们狐族留一血脉。"

　　步余此时已经爬到离月面前,焦急的说出"我在山中遇到一个红毛九尾狐,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找到了我,我把她救活了,但是之后又把她弄丢。"

　　"正阳城内有一只三尾红毛狐狸,我叫它红狸。我只知道它活了很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只红毛狐狸。"

　　离月悲伤的看向阿依"天地初开,混沌萦绕,世间浊浊,生灵绝迹。冥冥之光,地之正阳,开天地智,创太之灵。散天之暗,灭地之浊,引万物生,创灵之界。正阳城的正阳之灵,就是那个冥冥之光,传说是异世之光。狐族先祖婞直无意中得知正阳之灵,一生都在寻找正阳,最终失去八尾,之后决口不提正阳。神族围攻九尾族,说九尾红狐乃天之狐,可与天道对话,能找到传说中的正阳之灵。你们正阳城的红狐,为何要我们九尾白狐代之受过?"

　　"红狸不是正阳城的狐狸,它在正阳城内避难。为何神族知道正阳城有红狐,我也不知。但那个时候的神族,贪婪自私,你确定他们不是找个灭九尾族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