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明争暗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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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风打了一手好算盘，正合谢忱的心意。
谢忱其实一早便就想好了怎么啃下这根难啃的硬骨头，见莫风说出了主意后点头道：“不错，所以今夜由我潜入陇县，你们先去营地找到车骑将军埋伏在外面，我们以烟花为号，等到时机一到，便攻城南下，一举灭了乌苏。”
莫风闻言皱眉道：“可是……大人一人前往，会不会有危险？”
谢忱冷笑一声道：“放心吧，没见到我想见到的那个人，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听他如此说，莫风只能应诺。
谢忱独自一人离开之后，莫风也带着军队从另一边小路绕行，准备赶在天黑之前赶到营地。
半日后，陇县城门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百姓涌入城内，但却因为门卫的严查，门外的队伍排得长长的。
而与城墙隔街相望的某处，一个身穿布衣，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正在悄悄的跟在队伍后面伺机偷拿前面老妇人斜跨篮子里的馒头和包子。
就当正要得手时，这一幕正被后面刚刚赶来准备混进城内的桑莞看到。
她眼睛一亮，连忙快走两步来到小孩旁边将他拽了过来，并低喝一声道：“小朋友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会偷东西了。”
小孩看着有十多岁的年纪，又瘦又矮，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样貌，像个小乞丐一般。
此刻被桑莞拽住，小孩吓得浑身发抖，口中急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明明都看到了！”
桑莞拽着小孩的手，任他如何挣扎，始终不肯松手。
小孩见自己跑不掉，直接冲着桑莞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桑莞吃痛，惊呼了一声，立即把手收回，小孩趁势逃脱，朝远方跑去却突然被闻声赶来的守城士兵给给拦下了。
“妈的，谁家小畜生，竟敢在我们城外撒野！”一名乌苏的士兵恶骂道。
眼看着几名士兵就要上前对惊恐中说不出话的小孩动粗，桑莞顾不上疼痛，赶紧扑到那几名士兵的面前将小孩挡在了身后。
“各位大哥，我弟弟还小不懂事，还请各位大哥网开一面，饶了他这次吧！”
桑莞虽然很不想管这闲事，但看着这么一个小孩子倘若真的被士兵抓起来打板子，肯定活不成了。
小孩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嘴巴抿得死紧，似乎害怕极了。
几个男人见此情形，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后冷哼一声，才扬长而去。
桑莞转身，拉着小男孩的手，顿觉冰冷刺骨。
许是刚才被吓坏了，小孩的脸煞白煞白的。
桑莞叹息了一声，问道：“小乞丐，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缓过神来，突然觉得刚才有些丢了脸面，于是梗着脖子道：“关你屁事！”
说罢转过身继续站在队伍中间，只是再没有觊觎老妇人篮子里的东西。
桑莞见状，暗暗摇了摇头，随即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陇县城墙。
想要打听父亲的下落，就必须要混进去，一个大将军无缘无故的消失，里面的百姓不可能全然不知。
只要能打听到父亲的消息，就不是坏事。
队伍慢悠悠的走着，好不容易进了城，天色也已经晚了。
桑莞奔波了一日，肚子早已饿得咕噜咕噜响。
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走到了一家面馆摊子前坐了下来。
“姑娘，想要吃些什么呀？”
老板热情洋溢的凑到了桑莞身前招待道。
“一碗素面。”
桑莞刚说完，就有一个黑影突然窜到了她的旁边，并霸占了桌子的另一端。
“我也要一碗面，不对，是两碗。”
桑莞闻声猛地抬头，便发现坐在旁边的是刚才在城门口遇见的小孩。
老板看着小孩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嫌弃的皱了皱眉道：“哪来的小叫花子，你有钱吗？”
小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泥，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用筷子指了指桑莞道：“她有钱。”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桑莞，在等着桑莞表态。
桑莞淡淡一笑道：“他的这顿，我请了。”
她说完便掏出几个铜板递给老板。
小孩看她如此爽快，高兴得意了起来，像是个大人似的摇头晃脑的挺直了身子。
老板笑嘻嘻的接过铜板，高声对着旁边下面的老板娘喊道：“三碗素面！”
不多时，三碗清汤素面便摆在了桑莞和小孩面前。
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着，像是饿了许久一般。
桑莞本来对他没什么兴趣，但看到他吃饭时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有些怜悯。
小孩吃一碗又一碗，两碗素面见底时，好似还是没吃饱一般，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桑莞手里的面看。
桑莞微微一怔，看着他期盼的目光，忍不住笑了笑，将手里剩下的半碗面让给了他。
“给你，慢点吃。”
小孩欢喜极了，捧着面碗埋头猛吃。
看着小孩一副满足的样子，桑莞不由得有些心酸，先前进城之时，便看到好多因为战乱，无家可归的流民，可她从前从宁锦淮嘴里听到陇县的境况与现在却大不相同。
现如今的街道上除了乌苏巡逻的士兵，便就是零星分散的难民，其余的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
桑莞见小孩吃得差不多了，才逐渐试探的打听起父亲的下落：“小乞丐，你可知前些时日，朝廷派来了一位安国将军？”
小孩停止了咀嚼，突然仰着小脸斜睨了她一眼道：“我不叫“小乞丐”，我有名字，我叫十七。”他顿了一顿，细想着桑莞刚才的问题，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两个月以前，是来了位将军，那老头心地甚是善良，每隔几日便会搭个棚子，给老百姓施粥，可惜……”十七摇了摇头：“可惜在乌苏人攻下陇县后，就再也没见到那老头了，听说是被乌苏的士兵给杀了，连尸体都没找到。唉，可怜那老头啊！”十七说完，又垂头丧气的吃了起来。
桑莞强撑着听完，眼眶早已通红，她又急切的问道：“那.....那些被乌苏人杀掉的将士被埋在哪了？”
十七放下手里的碗筷，伸手指了指城西的方向。
“有的被烧了，有的被埋在了陇县最偏僻的西山山脚下，据说那里到处都是死人，血肉模糊，腐臭无比，所以没人愿意靠近那里。”
听了十七的话，桑莞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险些呕吐了出来。
十七看着桑莞不适的反应有些奇怪，他现在才发现桑绾的穿着不像是他们本地的，就算是他们这里最富庶的贾商也买不起桑莞身上这种绸缎布料做的裙子。
“你是外地人吧？怎么一个人跑到陇县来呀？”十七疑惑的问道。
桑莞勉力压抑着翻滚的情绪点头道：“我是来寻亲的，你能带我去西山吗？”
她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到了十七的手里。
“你若肯帮我，这银子就当是谢礼了。”
十七拿着银子愣住了，他本不愿意去那种鬼地方的，但是看到这白花花的银子实在抵挡不住诱惑，他吞咽着口水道：“真、真的给我？”
桑莞点头道：“若是你肯答应，待我找到我的亲人，我便带你去京城，让你吃遍京城美食，如何？”
“成交！”
十七豪气万丈拍了拍胸脯，然后带着桑莞离开了面摊。
桑莞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换了身乞丐服跟在十七的身后，越往西山走，她越能感受到这座城的悲凉。
周围房屋被战火烧焦的痕迹很重，路面坑坑洼洼，偶尔能看到几具被强盗土匪残杀的百姓遗骸。
十七走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才领着桑莞到达了西山脚下。
桑莞站在荒芜凄凉的土地上，环顾四周的坟地，这里寸草不生，地上还有早已干涩的血迹，空气弥漫着难闻至极的腐臭味道，那些灰烬和断壁残垣，仿佛是这个世界最深沉、黑暗又冰冷的颜色。
一阵风吹过，尘土飞扬。
她神思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望着十七认真道：“十七，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挖。”
挖坟？！
十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没想到桑莞寻亲竟是从这死人堆里寻。
“你疯啦！这么缺德的事我可不干！”
十七说完就抱着胳膊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显然是铁了心不参加了。
桑莞看着他，叹了口气不再劝他，索性转了身，自己在这里慢慢找起来。
这西山的乱葬岗虽不大，但要找的人却并不太好找，尤其是死人。
桑莞每翻开一具尸体查看一番，她心中的希望便多一分。
至少这能证明，她的父亲还活着。
看着桑莞的背影渐渐远去，躲在树丛后面的十七撇了撇唇，轻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傻子！”
十七原本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谁曾想桑莞却真的一个人在乱葬岗找了起来。
他实在不放心，犹豫半天还是跟了上去。
桑莞已经找的筋疲力尽了，但一双沾满死人血的手还在不停地翻着。
只是越往前走，路就变得越窄，越难行。
她一步三晃的艰难前行，汗湿的衣襟紧贴在皮肤上，整个人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忽然，前面的树林里隐约传出了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她心念一动忙拉着身后的十七闪身藏到了另一颗大树后，竖耳倾听。
“眼下已经攻下陇县了，那桑沚也已经被俘，你在明，我在暗，他们对你应该没有威胁了，不知二皇子是否能把老夫要的东西给我了，我也好向上面交代。”
另一个人笑了笑：“国公大人为了拿到那份证据，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您放心，待我坐上乌苏王的位置时，您想要的东西我定双手奉上，只是，眼下，你还需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杀了廷尉府的那位少卿大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