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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血债血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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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城里终于有了春月的迹象,早莺争暖树,满庭碧绿妆成,徐徐的细风吹着院落新长的嫩叶,带着了点清晨的清新与潮意吹到了屋子前石阶上立着的少年脸上。
两日的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
谢安瞌着眼,感受到脸上清风的凉意,这时有了惬意的轻松感他轻叹喟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江初烨立于他身侧,侧眸打量了他一眼,道:“做完后就回去吗?”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出来已有一月有余了。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谢安静默,莞尔轻笑道:“不知道,也许吧。”他看向江初烨,眼神满是光彩,令人一时晃了神,道:“天云十一州外还有外域,还有沙漠,还有草原,这些地方我都想去看看。”
江初烨回笑,拍了拍谢安的肩,道:“天涯海角,兄弟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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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的王宫,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谢安、江初烨从院落中出了宫殿,轻车熟路样走在宫道上。
今日,是世子册封宴。
宫宴的地方还是选在了正宫大殿的太和殿。
太和殿的路上,不单单是忙碌不堪的侍从,还有三三两两个穿着锦囊袈裟的小师父,就连这宫里的羽卫军都多了一半。
时辰还算较早,谢安突然停在了半路,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江初烨疑惑地看向他,问道:“你这一声笑,把我鸡皮疙瘩都笑出来了,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谢安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又勾起笑拍了拍江初烨的肩膀,哼笑道:“现在时辰还早,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江初烨还没开口问,就被谢安拉着走。
他们一路走,半路问的,摸摸索索才这寻到路子。
他们去的还是太和殿。
不过是太和殿里的一个偏后院。
那里算是一个小灶房,屋子里都是宫里请来的厨子,再后面有个小院子,里头是在忙活着清洗食材的地方。
不谈论穿着打扮,光是谢安的一张脸都足以在那些个里起疑,所以他们并没有进去的打算,而是选择绕了一圈站到了那小院子的一墙之后。
谢安他们刚到,就听见了里头传来一个土里土气的老婆子声音,抱怨道:“小丫啊,今儿倒底又是啥喜庆的日子?咱们这天还没亮就开始忙活了,可累死俺了!”
紧接着,一个细腻点的女音接话道:“嗨呀,这你都不知道?今天可是咱三殿下的世子宴!我可听说了,这三殿下啊好色的嘞,前几日春狩的时候就把小柳给宠了!”
老婆子惊道:“啊?我说这回宫后怎么没见到小柳这活丫头了,合着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你说说你,也不争争气就活在这受罪!”
那女音接道:“切,我才不稀罕嘞,要说啊我还是更喜欢大王子那般的,嘿嘿嘿……”
老婆子道:“收收收!你看看你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嘞!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几斤几两!”
此时,又响起了另一个嗓音娇娇的女音,抢话道:“就是就是,麻婆子你看看我今日这身衣裳怎么样?”
小丫道:“呦,阿桂,你这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不会是想去勾引男人哩吧?”
阿桂娇滴滴地轻哼了声,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我自己谋出路,谁同你一样一辈子都想待在这破院子里!”她轻笑一声,声音带了点娇羞,道:“要是今日被三王子看上了,说不定下一次人家来,可就是世子妃的身份呢!”
小丫不屑地噗笑道:“哎呦呦,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做你那个......那个□□精吃鹅肉啊?”
一声笑音,陡然在几人附近响起,却不是三人发出来的声音。
小丫率先问道:“咦?你们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麻婆道:“啥?啥动静?”
阿桂好似也没听见,挑回话题道:“你少转移话题,人家那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算了算了和你这乡坡里来的野丫头讲了也听不懂,你呀!注定要洗一辈子的菜!哼!”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方才那段笑声的两位主人公,正捂着各自的嘴,从他们眉宇间便能看出此时他们的嘴角定然是已经露的快要合不拢了。
谢安眼神示意一番,二人悄然离开了偏后院,刚走回一偶小院落强忍的笑意似玉珠崩盘全然不顾面上形象,捧腹大笑。
当然,这丢人样还是只有江初烨才能毫无顾忌的做出来。
谢安也笑着,身子倒诚实的远离了江初烨几步。
这里的动静,引的附近路过的侍从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却又碍于手上的伙计没有一人上来打听发生了何事。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真的是!不是我说,谢安,你、你怎么会知道还有这种有趣的事可以做?”江初烨注意到缓缓远离自己的谢安,也没太在意,不过那丢人的动作收敛了几下。
谢安勾着嘴角,把玩着腰间垂挂的黑白相间的剑穗,回道:“在宫里待着无聊时,偶然间有次路过浣衣院听见那些个侍女在嘴碎觉得他们聊的生趣,就常常去偷听过。”他笑着摇了摇头,接道:“本想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瞧瞧的,未想还真能遇上。”
二人玩的差不多了,谢安估摸下时候,道:“走罢,应该差不多了。”
正宫,太和殿。
殿内上首青王侧卧,脚边还坐着那位异域美人替他捏脚。他眯眼享受这般服务,而右侧下首的李胜表明上没显露出何神情,内心里早已乱成了粥。
就在昨夜,他收到了探子来报,他舅舅带领着的起义军一夜之间被一股莫名出现的势力半夜偷袭,损失惨重,上千人的队伍一夜之间仅剩兵不足百。
忽然失去了这一助力,就如同断了臂,他现在唯一能捏在手里的胜筹便只有了羽林卫。
青王羽林卫,是青王还是一个王子时,为了夺嫡亲手创下的,至登上这位置不过康康几年就堕落奢靡,这羽林卫内也早就腐败不堪。
唯一能说的上去还是它的管辖制度。
羽林卫共有上千余人,其分为四大营,每个营设首将各自管辖,却统一训练打造磨合,不过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不同罢了。
几年前,青王打造了羽林令,此后他们便不再直接听令于青王,而是见令称臣。
就在不久前李胜拿到了这块令牌,做的一件事,便是出手将四营首将全部换上了自己的人。
甚至就在短时间里利用手段,收买了不少的人心。
原本一些还并不屈服,死忠之前守将的士兵也跟着逐渐倒戈,实在遇上那些个别愚忠的也都被偷偷做掉......
思绪以此,李胜捏了捏袖口里的符令,安了些神。
看向原本应该坐在自己右侧的李宸的位置,此时空无一人。他眼神沉了下来。
再者,本应前来赴宴的朝臣如今到了快要开宴的时辰还不见身影,顿感有些不妙,正欲思索对策,恰逢谢安二人一前一后行了进来。
谢安进殿后打量眼殿内,与李胜碰上视线又视如无睹般若开眼,往那最为右侧首座的后边走去。
那正好又摆了一张长桌,要比前面的长上许多,看似恰好可以容得下的两个人坐。
李胜的视线一直跟着谢安转动,直到对方坐下来他头也扭了过去,道:“这位公子,看你跟在皇兄身边多日,还不知尊姓大名?”
谢安倒了杯酒水,抿了一口,方抬眸看了眼李胜,道:“三王子不必心急,待会你便知道了。”
殿内只有两人对话,二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坐在上首的青王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早就知道李宸有安排了什么好友进宫,可还没怎么仔细看过人,听到二人对话他恰时觉得无趣睁开眸闻声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挪不开了眼。
甚至还有些后悔前几日怎么没好好看过人!他还从未见过生的这般好看的男子!顿时就连身侧的异域美人都没了趣味!
许是青王赤裸裸的打量让谢安顿感厌恶,他回眸望去时眼神冷漠,落到青王眼中却好似让他更兴奋了几分?
青王心念:好一个冰冷美人!训起来肯定有劲!不知在床上.......嘿嘿嘿......
谢安心念:呵,待会我就把你那眼睛挖出来缝成手串。
谢安吞下一杯酒水。
青王笑得猥琐至极,抬手摸了下嘴,把不存在的口水抹掉。
青王嘿嘿一笑,坐直了身子直勾勾注视,问道:“这位小公子,是如何与我儿相识的?”
谢安心念道:半边身子踏进棺材的人了,连这殿内没见到大臣来都一点不在意,活该今天死。
面上笑道:“回青王,我与大王子是偶然相识的,一见如故。”
青王还欲要同谢安调笑一番,身子骨才站起来,这殿外匆匆闯进来一人。
是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士,“报!报!王、王上!城外急告!”
十个急告九个都是不好的事,青王一听,眉头一跳,原本引起来了的雅兴瞬间消失全无,脸色阴沉下来,给这本就看上去虚亏难堪的脸色雪上加霜,“何事?”
将士跪在地上埋着头,不敢直视,哆哆嗖嗖答道:“南、南北城门,被、被起义军围城了,他们试图强攻进城……”
青王怒道:“什么!孤要你们有何用?!林将军呢?林将军去哪了?为何没守城!”
将士道:“林、林将军不、不见了……”
下方的李胜在听闻到起义军攻城时,原本阴郁的眉梢便一挑有了喜色,他内心推测,如此一来昨日传来的消息多半是假的,具体为何会有假消息传来回来……
李胜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狠戾,站起身打断二人的对话,“父王!儿臣有事启奏!”
青王脸色不佳,靠坐在身后的躺椅上,扶着额头不耐地道:“何事?”
李胜道:“父王,儿臣这几月一直有派人暗中调查,近日来才查出一些个线索,当初,大哥为了争夺世子之位曾与起义军勾结弑杀了二哥,现如今兵临城下儿臣不得已猜测此举定是大哥所为,儿臣恳请父王捉拿........”
“三弟可真是一副好口舌,真是令为兄颇为相看。”李胜话还未说尽,殿门外响起李宸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他负手而入。
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穿甲胄的将士,随着他一起入殿后分成两批围在了两侧。
李宸立于对方身侧,目不斜视道:“二弟是如何死的,这起义军又是谁的人,三弟难道不应比我更清楚?”
李胜冷哼一声,侧眸道:“我本就是父王钦定的世子,二哥待我亲,我为何要置于死地?大哥如此作为是已经连装都不装了要逼宫不成?我道说为何时辰快到了未见到官臣入殿,想来也被你扣押在家中了吧?”他转而作揖接道:“父王!还请允儿臣命羽林军前来护驾!”
青王二人左一句右一句搞得已是不知该信谁,他站起身朝着二人指来指去,最后喊道:“请国师,快给我把国师请来!”
坐于下方的谢安正巧这热闹看的有些无趣了,闻说国师二字方才有了几分好奇。
来了许久,他好似还未听说或者见闻过这所谓的“国师”。
目光所及李宸那处,对方似有所感朝他看了一眼,神情暗示自己也不知情。
看如此,谢安心中了然,这国师应当如客卿一般,不过是更加见不得人的那种。
思及此,方被派去请人的宦官在李宸的暗中示意下,带着一人朝殿内走来。
那身后之人,身穿一袭连帽黑袍,身材高挑应是男子,帽子罩于头,面上戴着一块黑色面具。
见到此人,青王阴沉的脸才有所缓和,阿谀奉承的朝国师道:“国师大人!还请国师大人做主啊!”
几人听到青王那般奉承的话语,都不由眉宇一轩,打量着这传的如此隐蔽的“国师”。
这要换个不知情的,还道这位国师才是青王呢。
那国师立于青王一侧,闻言扫视了一遍台下的几人,唯独将视线停留在了右侧的谢安身上。
他指着谢安道:“此人,乃祸凶。”国师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嗓音貌似经过了某种处理发出来不似一个常人的音色。
坐着观戏还能观到自己头上的,谢安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还未说话,站于一旁的江初烨替他开了口,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自己家的事关我们何事?”
国师道:“坐山观虎斗,三殿下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谢安闻言低眸一笑,起身时却未给一分视线到这国师身上,则是望着李宸的方向,说道:“宸兄,看来你们这位国师眼神稍许不太好啊?”
李宸附和:“在下也不知何时蹦出来了个国师。”
青王却道:“三、三殿下?国师此话何意?”
几人的视线都落在谢安身上,然则对方就连一个眼神都未多给,脸上冷冷淡淡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国师道:“谢世王朝,三殿下。”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谢世王朝谁人不知?这三殿下又有谁人不知?
谢孝帝老来得子的嫡系幼子,宠爱无度,可以堪称乃是整个王朝的"掌上明珠",捧的怕掉了,含的怕化了的三殿下,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早有听闻,这三殿下被养的肤白细嫩,妥妥的应是一个养尊处优、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小皇子。
可如今亲眼一见,养得好看是好看,哪来的不学无术?哪来的跋扈?倒是伶牙俐齿,讽人的话一套套的。
就算身份被揭,谢安还是一张泰然自得的表情,笑道:“眼神不好,知道的倒是不少。”
身后的江初烨努力的别过脑袋忍笑,这种场合他也知不该笑,可谁让他的好兄弟歪理也能给你说的一茬接一茬的。
国师没有接他的话,冷笑道:“将死之人。青王,既然让我做主,拿便先将他们几人都先禁足在各自宫中,待........”
“一个故弄玄虚的东西,就凭你也敢动我儿!”声到人未到,话音方落一女人,披金戴银,穿着富贵身后跟随着一大批羽林军走进殿内。
顿时,殿内殿外被围的水泄不通!将李宸的兵统统压制。
李胜见人,更是一喜,道:“母后!”
此人,乃是李胜之母,葛氏。
青王见到葛氏此举动荡,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葛氏冷笑,望着台上的青王,直言道:“王上,你身体日渐不佳,这位置也该换人了!”
青王气及捂胸,他堂堂青王竟然被一妇道人家如此指点,骂道:“葛氏!你竟敢逼宫!纳你入宫十余载我诚心待你不薄,你我夫妻一场换得的就是如此的吗?”
葛氏闻言不禁讥笑,随后又如疯癫般大笑,完全不顾妇人姿态,面目狰狞,歇斯揭底道:“你待我不薄?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这全天下最好笑的事!难道我就待你不诚吗?十余年来,这人人都举荐上书要你封后,可你呢?姜氏都死了多少年了!难道你还忘不掉她吗?这十几年陪你的是我,不是她姜氏!”
葛氏喃喃低语,“青州........只有一个姜王后.......噗哈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姜王后在世时期,青州可算的上是一场盛世,人间话本皆有流传青王和姜王后恩爱夫妻的故事佳话。
青王图精励志,治国有道。
可就在王后去世之后,举国同丧,青王也像是变了一个人般逐渐的不理国政,广纳后妃,劳思逸淫,这盛世败落,千疮百孔无一不让人惜叹。
“哈哈哈哈!死了.....她死的好!还有你!李宸!”葛氏指着李宸道:“你不是一直在调查你母妃的死吗?我告诉你!就是我杀的!哈哈哈哈!我让人在她养身体的药里添了慢性毒,这毒无色无味,就连银针也试不出来!一直到她被这毒侵入肺腑不治而亡!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你、你竟然!泼妇!来人!来人!给我这个泼妇抓起来!”王后的死一直是青王的心结,得知到真相后青王也是气急攻心喷出一抹瘀血。
谢安听完,一直在观察李宸,只见对方对于这份真相也未有动容,就好似早已经知晓了。
不过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谢安又看了眼置身事外的那位国师,面具下的双眸貌似也一直在盯着谢安这处瞻看。
葛氏平复了方才那般激动的模样,不屑笑道:“王上,依臣妾看您时日无多还是早先拟定传位诏书为好。来人,扶王上去内殿。”
葛氏话音刚落,场上无人动弹,就连她带来的羽林军也不听命于她,甚至刚才压制着李宸私兵的不知在何时也早已被放开。
葛氏心头一跳,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听不懂人话吗?”
语哔,从头未开过口的李宸轻轻一笑,在这殿内传的一清二楚。
笑意收敛,面目阴冷,他道:“抓起来。”
李宸令下,两侧的将士出来几人将葛氏按压在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有羽林令!你们竟敢抗令!放开我!都给我去死!给我去死!”
突然局势转变,李胜也慌了神,但想到起义军这半会应该快要攻到王宫又稳了不少。
将他神色变化收入眼底的谢安,打破了对方可笑的幻想,“世子殿下还想等你那舅舅么?难道你没收到他死了的消息?”
李胜大惊,道:“你......你......”
谢安打断道:“我怎么会知道?”他轻笑,本是勾人的笑意却荡漾出几分阴冷,让人不寒而栗,只听他道:“因为,是我亲手派人去杀的啊~”
李胜彻底慌了神,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胜利者的姿态,“你、你究竟是谁!”
谢安道:“殿下记性可真差,方才不还有人替在下介绍了吗?”
李胜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手!?”
谢安重复道:“无冤无仇......”他阴冷勾笑,神情里冷若冰霜,道:“看来还要我好好帮你回忆了?世子殿下,可还记得您靠的是什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坐的可还安心啊?”
谢安提着剑,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朝李胜走去,后者似是回想了被自己遗忘的回忆,惊恐地看向谢安,“你、你是水善天阁的人!”说完,他看了看李宸又看向谢安,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的好皇兄真不愧打的一手好算盘!竟然敢和他们勾结到一起!”
谢安闻言歪头看向李宸,道:“你们这疯病还带遗传的?都喜欢笑的跟疯子一样?”
李胜:...........
李宸:...........
“呵,少说废话!来啊!不是要报仇!?有本事就杀了我!”话落,众人忽略掉的江初烨几个大步走上前,一脚踹了上去。
将李胜踹倒在地,啐了一口道:“什么玩意,还给你装起来了!”
谢安侧头,抬眸看向已经目光无神坐在上头的青王,又瞥了瞥身侧的国师,冷笑道:“青州,该换一个明君了。”
谢安抬手拔剑出鞘,剑刃落于李胜的颈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李胜的开始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求求你了别杀我!我真的错了,我、我不该乱杀人的,都、都是他!全都是他指使我的!都是他害得我!”李胜指着台上国师喊道。
后者更是毫无波澜,只作是一个旁观者,就好像指着的不是他一样。
“谢安!”谢安还没来得及看向国师,这殿外,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是一直未出现的傅商宴,他衣着稍有凌乱看似和人经过激烈的打斗后匆匆赶来的。
是几个时辰前,谢安安排的人。
只可惜,还是没能拖的住太久,不过也不迟。
李胜见到傅商宴,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开始求救:“将军!傅将军快救救我!我可是世子!以后的青王!只要你救下我,我愿意带着青州归顺王朝!还有、还有我妹妹!我可以把我妹妹许配给你!”
傅商宴站在殿外,视线里只有谢安,他轻道:“小安,你不必如此。”
谢安回看,寒霜眸中流出一丝温情笑意,却又转瞬即逝,他一字一句道:“青州王室。”
“弑我同袍满门,以杀世子为戒,告示天下,犯我水善天阁者.....”
“血债血偿。”
话落,随着身侧的一声闷哼,喷洒出的血液溅在了谢安身上,李胜应声而倒,死在了满地的血泊之中。
“胜儿!你这个贱人!还我儿子!”葛氏哭喊着,试图想要挣脱束缚,奈何不过是徒劳。
李宸见此,道:“把带下去人关到司监狱。”
青王也被人扣押带了下去,大殿里只剩下了谢安、江初烨、李宸三人。
一切都结束了。
压抑在谢安身上的石头,仿佛一瞬间都落了下来。
他还在看着傅商宴,后者也在盯着他,谢安内心五味陈杂说不清是何感受,只觉眼眶一热,泪水还未涌出身体突然一阵刺痛,他捂着胸口,下一瞬猛地喷出一股黑血!
他好似联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去时原本站在台上的国师早已不见身影,而他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江初烨在一旁似乎在喊什么,传到耳边却是一阵耳鸣听不清一字一句。
到最后,他只剩下感觉到被人抱了起来。
熟悉感觉,熟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