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食君之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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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妙低头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稳了稳心绪，然后抬起头，忍着心里的恶心对那男子身后呵斥道：“孽障！大白日的也敢出现！还不快速速离去？”
众人全部看向那男子身后——没有人！
周围人顿时被吓得不知所措。
只见于妙双手掐诀，在空中画了一道金符，接着打向那男子身后。金符的罡气在打向那男子身后时，还在他的脸上刮了一道血痕，吓得周围人全部跳开去……
刚还一身傲气的男子，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站都站不稳了。他身旁以他为中心空出了不小的地方。于妙做完这一整套之后，笑着走过去，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道：“兄台不用怕，没事了。”
“只要少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呢！”于妙又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接着道：“当然，我看兄台定然是行得端、坐得直的。”
于妙转过头看了一眼李素南和齐彦：“两位若是有需要，觉得日日耳边冷风不断，也可找我。我肯定给两位少算些银两。”说完冷笑一声，离开了酒楼。
于妙也没心思等姑姑了，打算直接回宫。于妙心道：为了两句话生气实在是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但让自己毫无作为，只能是“退一步越想越气”——我不管，我还没戴冠呢，要什么“大局”和“胸怀”——滚吧！
于妙因为觉得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便丧着脸走进宫里。守门弟子向她施礼时看见了她的脸色，好奇地多瞅了两眼。
过了两日，于妙正在做早课、学习术法时欢尘来报：“小神官，玉郡主找您。”
“她在何处？”于妙惊讶极了——肖玉从未来乾元宫找过她，每次找她只会写封信然后着人交予她。
“在宫门口。”欢尘回道。乾元宫内，若无大神官和圣上的允许，其他人等都不得进入。
于妙快步走到宫门口去见肖玉。肖玉见到于妙后正了正形道：“去喝两杯？”
于妙皱眉道：“有事说事，我这几日忙着呢！大白日的喝什么酒？”
“咱非得在门口说话嘛？”肖玉笑道。
于妙看了看肖玉，瞧着她确实好像有事找她：“走走走，我饿了。”于妙挥挥手让欢尘退下，然后跟着肖玉出了门。
只剩两人后，肖玉开口道：“见到齐彦了？”
“嗯？你怎么知道？”于妙惊讶地侧着头看她。
肖玉没答，只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于妙笑着挑眉：“有这么好的事？”然后在肖玉的注视下答道：“吃油泼面吧，好久没吃了。”
肖玉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道：“这么好敲诈我的时候，你居然就放弃了？你不是爱吃琉璃狮子头吗？”
“那东西只有在偶尔吃的时候才最美味。人生至味是清欢——贵的、便宜的，在我嘴里其实也尝不出个什么区别。我就是个穷命，走吧，吃面去！”
等坐到面馆里头，于妙要了一碗油泼面，肖玉要了一碗蘸水面。她们在面上来之前剥了好些蒜，面上来之后也没废话，就着蒜就把热气腾腾的面条吃下了肚。
等吃完面之后，于妙嘴里放了一小撮跟店家要的茶叶道：“有什么事儿你说呗，到底叫我做什么？你肖郡主什么时候这么畏畏缩缩了？”
肖玉闻言笑道：“我何时畏畏缩缩了？”她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问你——你前日是不是生气了？”
“有点吧……”于妙面无表情地回答：“所以你今儿个是来安慰我来了？”
“你不是问我为何知道此事吗？”肖玉喝了一口面汤道：“今日一大早李素南来找我，让我求求你别生气。嗯……怎么说呢……”
“怎么说？”于妙听到要“求你别生气”时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本来齐彦已经中第了，要面圣的。但是昨日入宫时却是被拦在宫外，说她礼仪不端，让她回家思过。”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于妙感觉非常莫名其妙。
“乾元宫应该是知道了前日的事情。着宫中弟子把齐府给围了，说是府中有妖邪，不让府中人出去。”
于妙：？？？
于妙皱着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啥？乾元宫弟子把齐府围了？”真出息啊——于妙心道。
“是的。”肖玉再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我确实与齐彦沾亲带故，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住在齐家，所以她来求我，我得卖个面子。”
于妙平静地说：“所以你便让我放了齐彦？”
“怎么可能？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委屈的——我是答应了她来求你，但我没说我一定能让你放了她呀！”肖玉看于妙脸色不对了，赶紧回道。
“李素南和齐彦也是个会做人的，在我面前让我挑不出一点错，背后编排我编排得倒是起劲。我动手了显得我小气，我不动手会让我憋气。”
“不过确实是小事。”于妙抬起头看了一眼灰色的天——这天气可真糟糕啊。她站起身道：“走吧，去齐府门口瞧上一瞧。”
等走到齐府门口时，于妙就听到本该在乾元宫的欢尘，此时声音出现在齐府内：“长着狗眼的东西，什么人都敢惹，真是不知死活。”
于妙从来没听过欢尘的声音如此的冷。
齐府门口的乾元宫弟子看到了于妙，于妙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同肖玉走进齐府内。
于妙一进门就看到跪了满地的齐府人。她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世界弱肉强食、攀强慕富，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本来于妙还有一点点的委屈，但此刻看到欢尘为她出头，便一点委屈都不剩了。
欢尘看到她，忙笑着施礼：“小神官您来啦！”
于妙看着底下跪着的人皆面无血色。尤其齐彦，惨白着嘴唇的模样极是怜人——她应该更恨我了吧，于妙想。但无所谓，她本来也没喜欢过自己。
跪着的人看到跟在于妙身后的肖玉郡主，眼中忽然有了神采。尤其是齐彦，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同肖玉说什么一般。但是肖玉始终没有给齐府的人任何眼神，齐彦只好又瘫坐回去。
于妙瞧了眼身后一脸无动于衷的肖玉——这人不打算说几句话，卖齐府一个人情吗？算了，她都跟着肖玉一起来了，齐府也该心里有数。
于妙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欢尘道：“把弟子撤走吧。回宫，我累了。”于妙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齐府——这地方跟她气场不合，让她难受得慌。
于妙刚走到门口，身后的齐彦在背后喊道：“于妙……哦不，小神官！还有我的功名——”
于妙忽然觉得这人十分不知好歹：“乾元宫的弟子是我的人，而我是陛下的人。怎么？我还能替陛下做主吗？”
“我只是‘食君之禄，替君分忧’的小人物罢了。”说完于妙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齐府。
走出齐府后，于妙对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肖玉道：“事情也解决了，你回府吧，我要回乾元宫了。”
肖玉没有离开，但也不说话，只是瞅着于妙。
于妙心想：怎么着？明明委屈的是我，我还得安慰你不成？但却是开口：“我没事。缘就是小事，两口唾沫若是伤害到我，那我也忒弱了。本来就该我二人解决的，最好是我两能打一场——但她又不会武，完全就是我摁着她打。谁能想到，我没动手，乾元宫就动手了……”于妙说到最后把自己都给说笑了。
“好了，乖乖的，回去吧。等我空闲时便来找你玩儿。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于妙安慰地用手抚了抚肖玉的发顶。在肖玉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走了。
于妙和欢尘走在回宫的路上，于妙好奇地开口问道：“昨日发生的事情乾元宫怎会知道？乾元宫找人跟踪我了？”
欢尘闻言赶紧摆手：“没没没，小神官可莫误会。前日宫里的守门弟子正是我的弟子，他察觉到你神色有异后就告知我了。我着人查了一下，就……”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围了齐府？”于妙挑了挑眉？
“嗯……本来我就负责盛京的很多事务，所以就……神官觉得我做的不对吗？”欢尘声音越来越小。
“怎会？”于妙回道：“其实我从小到大还未有人替我出过头，还还挺新鲜的。况且，你又未伤他们性命，只是教训罢了，我有什么好怪的？”
“嘿嘿，那就行！”欢尘笑着开口：“您现在是乾元宫的人，乾元宫自当护着您，现在整个乾元宫都会是您的依仗！”
于妙闻言没忍住地笑出了声，她缓了缓之后又问：“那齐彦的功名是怎么回事儿？”
“哦……那应该就是大神官的手笔了。昨日我太生气了，将这件事告诉了司齐道长。”
“大神官知道了？”
“自然！”欢尘歪着头道：“小神官您不必烦忧，神官是有分寸的，这不是没革了那齐彦的功名吗？只是吓吓她罢。”
“您别觉得只是因为他人说了您两句，这做法过头了。我们也是在杀鸡儆猴，让别人知道得罪您的下场。若不然，这人说您两句，那人说您两句，再得寸进尺些，还指不定要对您做什么呢！”
于妙也学她歪着头道：“她一个书呆子，又没吃过什么苦，能做出来什么事儿？”
欢尘沉默着抿嘴瞅着于妙，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耐心道：“前日您教训的那人叫做韩轶。那日您走了之后，他伙同齐彦满城地找您——其实就是想把你赶出盛京。”欢尘说完给了一个“你明白我为何大动干戈了吧？”的眼神。
“对了，说了半天，只说到了齐彦？那这韩轶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食君之禄（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