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白房子里的女孩g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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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劣
01
“喂！把球传给我啊！”耳边孩子嬉闹的声音越来越远。
一个黑头发的女孩蹲在白房子旁的树下一动不动，乌黑的短发挡住她的眼睛与大半脸庞，我停下看她。
——“小真要离那家的孩子远点哦，她是精神病患的女儿呢。”妈妈笑呵呵的温柔声在我脑中响起。
我吞咽了下，向前走一步。
“喂，你。”我用随手拔下来的小草指着她。
她就像是个假娃娃，仍旧一动不动。
我又往前走两步，盛夏炎热的太阳将我的影子打在她的身上，“你在做什么？”我也蹲下。
她还是不说话。
“你是傻子吗？”我把草伸到她面前，“我妈妈不让我跟你玩，你跟我说话我就不告诉她。”
她依然低着头，地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难道你不会说话？”我一边疑惑一边伸手扶她的头，我想让她抬头。
然而就在我手即将碰到她头发的瞬间她忽然抬头，我吓了一跳。她的肤色极白，唇色娇红的像是喝了血，而眸子又黑的像墨，三个极端的颜色猛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我惊叫着一屁股向后坐倒在地，她看着我，眼神没有一点波澜，就像我是个被遗弃的玩具，不值得主人的关怀。
她站起身，向我迈了两步，站在我的双腿之间，自上而下的睥睨着我，我惊恐的望着她，心里十分害怕。
但她就那样一直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转身离去。
我坐在地上，迟迟没有缓过神。我觉得她一定是说了什么，只是我没有听清或者没有听到。
“小真！”
“小真？！妈妈买的草莓，快来吃了！”
妈妈喊我，我起身拍拍屁股往家里跑去。
02
我对她越来越好奇，之后的每天我都瞒着妈妈去她家树下等她，可是她再也没有出现过，等了几天后我开始不耐烦，于是我冲着楼上一直紧闭的窗户大喊“喂——”，我猜测这个一定是她的房间，因为窗边放了一只玩具熊。
我对着窗“喂——”…
对着窗“喂——”…
“喂——”…
一直到我开学的前一天，我都没有再见到那个嘴巴像是樱桃的女孩。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私下里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樱桃”。
我觉得她一定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第二天吃完早餐，妈妈送我去上学，出门的时候我见到“樱桃”也背着书包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她穿着漂亮的灰色制服，我羡慕她的短裙与纤细白嫩的小腿。
可妈妈说小女孩儿不能穿裙子的。
妈妈拿完钥匙回来。
我回头，“妈妈，樱桃穿裙子了。”
“什么？樱桃？你是说红色的裙子吗？”
我想了下她的颜色，回忆起幼儿园老师教过，那是灰色。
“不是的妈妈，那是灰色。”
“傻孩子，胡说八道。”
03
我不知道樱桃去上什么学，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我只知道自己坐在门口吃完了饼干那辆黑车才在隔壁白房子的门口缓缓停下。
我看到樱桃下来，后面跟了个黑色衣服的老头，我猜测那是她的爷爷。
我从凳子上下来，往那边走几步。趁老头回车的空隙，我又往前小跑几步，叫她樱桃。她就像没看见我，转身与老头目光告别。
那个老头看我一眼，樱桃一句话都没说，转过身目视前方进了那栋白房子。
因此我更加坚信了，樱桃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
晚上我问妈妈关于樱桃的事，我解释了半天她才知道我说的是谁。妈妈质问我是不是跟那个孩子有交集了，温柔的妈妈眼中充斥着怒火，我第一次撒谎说没有。
将那天树下的事情埋藏在了心里。
04
我与樱桃就这样度过了交替的春夏秋冬，她很少下楼或者出门，我则是在妈妈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去白房子的门口喊樱桃。
就那样虔诚地闭着眼，双手放于两侧，张口，大喊——
樱桃。
终于，又是一年的夏天，我即将升入了小学一年级。
05
这天是妈妈不在家的一个日子，我在楼上房间里吹着风扇写写画画，我看着樱桃的房间幻想她主动来找我玩。
这么久过去，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那是世间无比美妙的音符。她的名字在我唇齿间发酵，最终酿成一坛老酒，散发着醇香埋在心底。
可我还是喜欢叫她樱桃。
当我看到那扇门打开时，我想，今天一定是最美的日子。
06
这天，樱桃穿着一身漂亮的衣裤，她坐在我的房间铺下的席子上，我坐在窗边，准别教她认画笔的颜色。
我指着红色蜡笔，说：“这是红色。”
她点头。
“像你的嘴巴，很红。”
她抬头，脸颊看起来软软糯糯，两只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拉着她的手一支一支教下去，实在是无聊，又或许是我年幼劣等的基因作祟，到了玫红那支的时候，我告诉她这是紫色。
她看了很久，点头。
我心里舒口气，又继续教她，等我念完了所有的一遍，我随机点了几个颜色让她认。
“黑。”
“绿。”
“黄。”
我点点头，手指移到玫红上，她这次看了很久，才张口：“紫。”
我摸摸她的头，她没反抗。
小游戏继续，直到最后一支，我点了红色。
她抬头，“红。”
我笑着问：“像什么。”
她不回答。
我又问：“这支颜色像樱桃的什么？”
她睁着眼看我，不说话。
我怀疑她根本就没听懂我之前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中午时分的温度过高，总之我脑海里冒出来电视机里的画面，大人叫亲嘴。
我看着樱桃小巧的唇口，慢慢凑近。
我捧着她的脸，尝到了她的口水。
07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让樱桃来过我家，但她会眼巴巴的看着我。望着樱桃可怜的模样，我说自己要写作业，然后把大门“轰——”的一下关上。
妈妈一直不知道我和樱桃已经成为了朋友，我只有在妈妈不在的时候才会和樱桃玩。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知道了樱桃的妈妈就是自杀的精神病患，而她的爸爸则是著名的企业家，那个老头是她家的管家。
我本以为像樱桃这种小笨蛋成绩一定是一塌糊涂的，我们不在同一所学校，我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她在我心中是个智障儿童的观念直到三年级的时候被打碎了。
起因是，樱桃做了我试卷的一道题目。
还是附加题，答案完全正确，只是没有步骤。那之后我大发脾气，怒斥她偷看我的东西，我们两个不欢而散，或者说是我单方面不欢，而樱桃则还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我对樱桃的嫉妒与支配在常年的智商碾压中逐渐变成了臣服与依赖。我的作业统统都是她帮我写，我给她的好处则是零食。我面上支配着她，她听我的话，但其实内心早就被击的体无完肤，十分惶恐。
我们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上了中学，樱桃还是那副不爱说话的样子，也一直帮我写作业。情窦初开的年纪，班上渐渐有人开始早恋，我不希望樱桃脱离我的掌控，于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我对她说我们交往吧。
她呆呆的看着我。
我开始上演苦情戏，“樱桃，你知道我妈妈走后我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家里只有奶奶了，可是奶奶不喜欢我，樱桃我喜欢你，我想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她没说话。
“樱桃？我们交往好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最终她点头。于是我擦干眼泪，牵起她的手。
我比樱桃大一岁，我对骗她这件事情完全没有自责心，只要能让她是我的，听命于我，那我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奶奶老眼昏花，我只要动动嘴皮偏偏她就能轻易的给她编织一个好学生孙女。我和樱桃的关系越发亲密，自从确认关系后，我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和她亲嘴。
起初是为了演戏，我心里一边恶心，一边亲吻，而内心就是每一份愧疚与自责。
不，或许我有，但我不承认，我不能承认、也不允许承认。
08
如果你以为日子就这样美好的进行着，那你就大错也错了。
樱桃获得了省青少年竞赛的一等奖。
我看着电视机里的樱桃，指甲陷入了掌心。没人知道我究竟哭了多久，我有多么的嫉妒樱桃的才能，凭什么我这么平庸，她却那么聪明？
她明明是一个精神病的女儿啊！她不健全的。
我才是一个正常人，凭什么我却要像狗一样臣服于一个残次品！
你一定不理解吧，我怎么会是臣服于樱桃的狗呢？
哈哈哈，事实就是如此啊。在我第一次见到樱桃的时候就该知道的，她是我的主人，我是害怕被遗弃的玩具啊。
09
高中时，我意外在樱桃的课外书上翻阅到一个招募，观察心理疾病患者的行为，被选中可以得到奖金。我看着这一则消息，望向视频里反复播放的樱桃，笑了。
10
那之后，我的钱越来越多，樱桃还和往常一样，似乎对我在写并不感兴趣。
渐渐的，我也带樱桃去做各类各样的体检，我曾暗示黑医生樱桃的智商可否更改，对方瞥我一眼，说可以。
我们进行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的钱包空空如也，樱桃被推上了机器，我以治疗樱桃心理疾病为由想要医生破坏他的智商。
黑医生说，手术有可能出现意外，造成永久无法苏醒。
但我还是点头了。
手术的十几个小时，我坐在冰冷的走廊幻想樱桃可能遭受的痛苦与伤害，开始有些后悔。就连晚上做梦也梦到我们的曾经，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第一个稀里糊涂的吻，以及后来我对她做的所有亏心事。樱桃她那样信任我，我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要是樱桃醒不过来我又该怎么办。
两天后她醒来，脑后开了一个伤口。
她看着我，叫我的名字。
我高兴答应，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暗骂自己无用，心道以后定要好好对待她。我擦擦眼，握着她的手问她想吃些什么。
樱桃看着我，似乎在辨认我是不是哭了。
突然，她坐起身，拔掉身上的仪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动心了。”
“什么？”我抹了下眼角，“我当然是喜欢你的樱桃，你不要离开我。”
她打了一个响指：“主任，游戏结束，我腻了。”
语气冰冷，不带一点温度。
就好像多年前的那个树下，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像看着一个无趣的玩偶。
“什…什么意思。”
那个黑医生进来，命人把我抬头。他们捂着我都眼睛，按住我的手脚
“好遗憾啊，你是一个失败品呢。”
“医生你在胡说什么？！”我大喊着叫樱桃，“樱桃！樱桃救我啊！”
11
当冰冷的机器切入我的头颅，我听到头骨传来的怪异声响，隐约之间，我似乎明白了所有真相。
只是我再也没了开口的机会与争夺的资格。
……
12
清脆的一声响指，我醒来。
白云心站在我面前，“欢迎回来，我的孙副，接下来你可以服从我的命令了吗？”
我紧握拳头，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刚刚那场博弈中，我输了。
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有自我意识的？”
“从一开始，在树下捡到你的时候。”
我没说话，摘下主任的胸牌丢掉垃圾桶里，笑：“恭喜你啊，白主任。”
13
——半年前。
我签好协议后瞥一眼桌上半露的机密文档，微笑。
“辛苦了，孙主任。”老院长推推眼镜。
“应该的。”我道别，随后便从即将退休院长的办公室出去。空荡荡的白瓷走廊十分亮堂。不用看我也知道阳光一定把我的影子拉的修长，我双手插兜，目视前方，自信而美丽，从容又大方。
“孙主任。”
“主任好。”迎面走来几个护士与我打招呼。
“你们好。”我点头。
“哎，我听说那个天才少女要空降到咱们院来，就凭人家那能力，我估计啊，保底也得弄个主任做做。”一个小护士挡着嘴巴小声嘀咕。
“啊？就这么厉害？那咱们孙主任岂不是要下台？”另一个伸出耳朵听。
“笨啊你，主任可以有正副啊，反正都是这块儿的，大主任又只能有一个，不知道那个孙——”小护士话说的正香，完全没注意到我已经来到跟前。
“咳咳。”另一人戳戳正在讲话护士的手肘，示意有人来了。
我站着，面上没什么表情。
“你俩嘀咕什么呢？要是闲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安排点儿活干。”
“没、没孙主任，我俩一点都不闲，什么都没嘀咕。”
“是的是的主任！”
俩人站直傻笑，我也不再搭理，但心思却全跑到了她们的八卦上。
回到办公室后，我打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与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眸子乌黑，几乎和头发一个颜色。
“天才少女白云心？是吗。”我指尖抚着屏幕，唇角勾笑。
下卷：瘾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白房子里的女孩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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