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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4章 墨菲定律 ...

  •   圣诞节的脚步临近了。

      因为假期,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着节日的到来。哈利也一样:由于工作的缘故,他只能在圣诞节的最后一场庆典活动做完之后回戈德里克山谷的家,再在天主之母瞻礼前返回教堂,比寻常人短一些。

      今年还多了另一件事,汤姆的生日。

      照哈利所想,汤姆大可以跟着他一起去戈德里克山谷,让莉莉和詹姆一同为他庆祝。但和与邓布利多见面的提议一样,这也被高个男孩婉拒了。

      “我不太适应人多的场合,”汤姆如此说的时候,视线甚至都没从古代魔文课本上移开,“或许把时间花在学习上更紧要一些。”

      “拜托,我才不信放几天假就有人能超过你!”哈利夸张地叹气,“而且我爸爸妈妈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老实说,汤姆并不怀疑哈利的话。同时,他也确信,哈利还不了解他的本性,才会多次试图想向自己的亲人朋友介绍他。

      詹姆和莉莉都是傲罗出身,邓布利多则是当世最有名的白巫师。再加上假期可能到访的朋友——譬如赫敏·格兰杰,目前正担任魔法法律执行司代理司长——他得有多想不开,才会恨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现眼?

      但总是拒绝不是办法,哈利肯定会起疑心的……

      或许他应该提早从这里离开,反正预期的东西差不多都拿到了……

      “……哈利,哈利!”

      外头忽而传来陌生女人的呼喊,汤姆的思维被打断了。他正在诧异这个堂区里谁会直接叫哈利的名字——基本都是称呼神父——反应过来后,脊背微微一僵。

      哈利没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变化。听出好友的声音,他猛地起身,喜形于色。“是赫敏!”他迅速朝大门走去。

      原来,赫敏恰巧在附近出差,顺道来看看哈利。在知道哈利假期会回戈德里克山谷之后,她就跟哈利约好了时间,准备和罗恩一起带着孩子们到波特家拜访。

      “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她略有嗔怪,“你也该多多回家里看看!”

      但谈起工作强度,哈利半点也不心虚。“到底是谁经常加班到让罗恩天天彻夜难眠啊?”

      “什么,他又跟你抱怨?”赫敏顿时有点头痛,眼神难得闪烁起来,“好吧……看来今年的礼物得多买一些……希望明年部里就不那么忙了……”

      眼看自己的目的达到,哈利不由咧嘴一笑。“你难得来一次,我请你吃顿饭吧?”

      闻言,赫敏条件反射地去翻看公文包里的行程表。“便饭就可以,不要太麻烦了。”

      “当然,我下午也有事情要做。”哈利满口答应,正想抬腿,又想到了里面的人。“汤姆!”他提高声音叫道,“走吧,和我们一起去!”

      见他如此,赫敏不免露出了迷惑的神情。“汤姆是谁?”

      哈利瞄了瞄门口,接着用最快的速度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差不多说完,高个男孩的身影也出现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走下台阶。

      赫敏这才知道,哈利之前打听伍氏孤儿院是为了什么。而且,说到吸血鬼……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复活节期间的那个血案。

      但小汉格顿离这里非常远。更何况,如果这个汤姆是凶手,他根本没法在教堂安稳地待着,不是吗?

      她暂且按下本能的危险评估,朝对方轻轻点头致意。汤姆同样回了个点头,三人一起走向了附近的小餐馆。

      这顿午饭吃得很平静。哈利和赫敏偶尔交谈几句,汤姆全程一言不发。等到快结束时,哈利见赫敏偷偷对自己使眼色,便提前让汤姆回去了。

      “你是不是怀疑他?”一等高个男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哈利就抢先开了口。“虽然不列颠几十年没有出现过吸血鬼的踪迹了,他的出现时机也很巧合,但不可能是他。”

      听出他语气里的笃定,赫敏抿了抿唇。“我知道你肯定考虑过了。”她又停顿了片刻,“我们抓到的那个人,莫芬·冈特,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直言不讳,甚至到了沾沾自喜的地步。他的记忆也证实了这点……但里头缺了最关键的一段。”

      哈利早前就打算打听这些,可在信里讲不太安全,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问过头。此时听赫敏这么说,他立即追问:“哪个关键?”

      “里德尔一家是在自己家的客厅里被谋杀的,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赫敏接着说,压低了声音。“你肯定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哈利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他确实是被邀请的!”

      “对,”赫敏赞许地点头,“逻辑上是这样,但莫芬的记忆里没有他被邀请进去的片段,一片空白。而整个傲罗办公室都想不出,以莫芬那种一看就不正常的疯癫流浪汉模样,三个里德尔怎么会松口请他进门?”

      “或许他们特别乐善好施?”哈利顺着可能的思路猜测下去。

      赫敏立即否定了。“据我们的调查,他们在那一片的风评极差——虽然非常有钱,但都是苛刻的混蛋。”

      “呃……”哈利卡了壳,他没法未卜先知。“那就再试试在莫芬的记忆里找找?一片空白,他是喝到失去了意识,还是吸到失去了意识?”他继续试着提出解决思路。

      闻言,赫敏犀利地看了他一眼。“我曾经就此咨询过邓布利多教授。他的意见是,除去你说的可能之外,或许有人处理掉了莫芬的那一段记忆。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没有验证的机会了——很难在一个意识本就不清醒的人的脑袋里找出未知的蛛丝马迹、而不伤到他本人,而且他前不久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

      这也就是说,不明白的那部分彻底成了悬案……

      哈利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所以……”以赫敏的个性,她根本不可能容忍这么大的瑕疵;她必定会追根究底。

      “所以,你知道我看到又一个吸血鬼出现时是什么心情。”赫敏冲哈利摊了摊手,满是无奈。“但你刚才说,他之前没上过学,也没有魔杖。原则上来说,修改记忆是一项复杂的工作,连我都不一定能保证成功,他不可能光靠徒手就做到……而且他还小!”

      虽然她没有严词反对,但哈利的心脏此时已经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瓣——

      一半高高提起,一半重重落下。

      提起的那部分是为了汤姆惊人的魔法天赋:不管怎么说,他从没见过比汤姆更聪明的学生,做出些超出常人想象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落下的那部分则是为了赫敏暂时搁置的怀疑:他和赫敏自学生时代就是好友,很清楚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若是她认为汤姆确实在命案中插了一脚,那事情就会非常麻烦了……

      “话说回来,里德尔一家的儿子也叫汤姆呢……”赫敏突然显出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现在想想,他俩长得是不是也有点像……”

      哈利感觉自己没法再听下去了。他早前的笃定正危险地摇摇欲坠,像是突然被狂潮席卷的海边高塔。

      两人告别后,他神思不属地向教堂的方向走去。他很确信,赫敏回到部里肯定会再找时间重新调查整个案件。而根据她最后的话,他有个很可怕的推测——

      汤姆可能与莫芬·冈特、里德尔一家都有血缘关系。

      这样,就可以同时解释汤姆身上的吸血鬼血统来源,以及作为吸血鬼的莫芬如何进入里德尔家的问题。汤姆身上流着里德尔家族的血,也是个里德尔,完全可以邀请莫芬进屋;至于汤姆对里德尔一家的仇恨动机……

      家里很有钱,汤姆却在孤儿院长大;

      啊哈,原因不是明摆着的嘛?

      当然,这些现在只是哈利的猜测,没有证据。而且,就算有了进一步的背景调查、将他的猜测验证为真,唯一可能作为佐证的莫芬已经死了,谁也没法定汤姆的罪——即便他真的暗中教唆莫芬杀了他的父亲和祖父母。

      说真的,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做到的事?

      成长于麻瓜孤儿院,十一岁时走丢了(极可能是主动出走),在三年时间里找到了自己的亲属,并设计让一边杀了另一边……如今两边都死无对证,于是汤姆成功地逍遥法外……

      逻辑如此缜密,做事滴水不漏,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做不到。另外,如果说这是为他们遗弃他的复仇,汤姆对此的态度也着实太过冷酷。

      最大的问题则是,假使以上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俩的初遇也肯定是被设计好的。汤姆知道哈利在教堂里,并且不会坐视他人受伤昏迷而不管不顾;甚至有可能,就是为了哈利巫师的身份,汤姆才蓄意接近他……

      想到此处,哈利只感觉一股森冷的凉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好半天后,他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教堂里。四下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烛火舔舐铜制灯台的哔剥声响。本该早就回来的男孩踪影全无,连那股若有似无的冷淡气息都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

      ……汤姆知道他和赫敏见面后自己会露馅,就提前逃跑了?

      哈利又惊又怒,里里外外找了两回,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这段时间里,他陆陆续续给他添置了许多东西,但高个男孩什么也没带走——

      除了紫杉木魔杖。

      和那个暴雨夜里一样,他穿着那套不合身的旧衣服,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4章 墨菲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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