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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军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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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钟信找了药房抓回了药,直接让药房的人熬好了送到他们住的客栈。
这几日谢然日日在马车里待着没怎么受风,风寒好了许多,也或许是那一日喝的鱼汤管了用,咳嗽也少了许多。
叶安宁从钟信手中接过那碗汤药,吹凉了后递给了谢然,药汁苦涩,光是闻着就让人反胃。
但这对谢然来说却是家常便饭,她已经不记得他喝了多少药了,喝了这么多身体底子还是这么差,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养好。
她见谢然眉头都没皱得一口喝干净了,只想着要是能早点找到那个神医就好了,或许他就不用这么遭罪了。
“感觉好一点了吗?”叶安宁问。
“好多了,”谢然朝她笑笑,让出了半边床铺示意她躺上来,“累不累,要不要早点休息?”
一路上舟车劳顿,现在终于到了地方,精神不自觉松懈了下来,叶安宁早就困了,但多日未沐浴,她总觉得身上有味道,还记挂着要洗热水澡的事儿,硬撑着不睡,摇了摇头,“我还没洗澡呢,洗完澡再睡。”
“你洗吗?”说完她看了眼谢然,自顾自说道,“不行,你风寒还没好,一会儿用热水擦一擦好了。”
正说着,店小二敲门进来将一个半人高的大浴桶拿了进来,随后一桶桶热水很快将浴桶灌满,还贴心地准备了花瓣和散发甜腻香味的澡豆,随后退了出去。
想得倒是周到。
叶安宁走到屏风后,绕着大浴桶走了一圈儿。
这浴桶好大,是她日常用的那个两倍大,好像可以装得下两个人,她朝谢然看了过去。
谢然以为有什么地方不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叶安宁朝他招手,神色带了几分凝重,“你来看。”
谢然神色一凛,下床穿鞋绕到屏风后,朝浴桶看了过去。
浴桶表面光滑,热气蒸腾,水面上飘着几片花瓣,带起一阵香味,气氛旖旎暧昧。
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妥,迟疑着问,“哪里有问题吗?”
叶安宁拍着浴桶,朝他使眼色,“这个浴桶好大,可以装得下我们两个人呢。”
闻言,谢然瞬间红了耳朵,之前两人睡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现在她突然说要共浴,谢然脑海里止不住地开始有了画面。
一阵酥麻感传遍了四肢,他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叶安宁见他耳根发红,发出了闷笑,她知道谢然风寒还没好,只想跟他开个玩笑,没真的想跟他共浴,万一洗着洗着风寒更严重了可怎么办。
“好了,”叶安宁拉着他的手将他往床边带,“我知道你不能泡澡,那儿有一桶热水你先擦洗一下。”
谢然怔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后他挣脱了叶安宁的手,转而将她拉到了怀里抱着。
叶安宁笑着推他,“我得去洗澡了,一会儿水凉了。”
谢然将脸埋在她的后颈处,半晌后闷闷的说道,“我可以,要不要......试一试?”
叶安宁:???
明明刚刚还在害羞,这么快就可以了?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的病还没好,等好了再洗,好不好。”
谢然呼吸灼热,嗓音暗哑而性感,“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叶安宁感到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了脸侧,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大脑渐渐开始放空,四肢也不再受控制。
直到一浪又一浪的水声开始响起的时候,她才有些懊恼的想着,不该去撩拨一个忍了几个月的男人,哪怕他身在病中。
在客栈中歇了几天后,崔延依然没露面,他们不得不去了军营。
出了城,到处都是漫漫黄沙,到了军营外,方平上前,守门的将士听说了他们的来意后说去通报一声。
站在外面风沙吹得人眼睛疼,叶安宁索性坐回了马车里。
等了又等还不见人来,已经过了两刻钟,主帐再怎么远也早该到了,崔延分明就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不去迎接也就算了,此刻他们人都到他门口了,还来不来见,实在过分,叶安宁下了马车,正想发火。
只见远远的来了一队穿着甲胄的人,步伐懒散地往这边走,领头的正是崔牧的儿子崔延。
到了近前,崔牧上下打量了叶安宁和谢然几眼,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两位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以你们的速度得磨蹭到下个月呢。”
他早听说了他们要进城的消息,但压根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他身侧的几个小将闻言笑了起来。
谢然沉着脸从袖中拿出了圣旨,高举过头顶,冷声道,“谢某身负皇命,崔将军有意怠慢,可是要对皇上不敬?”
崔延看了看圣旨,咬牙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将士哗啦啦都跪了一片。
接旨后,一行人来到了主帐。
谢然坐定后说出了此次来找崔延的目的,“希望崔将军带一队人马护送我们到北狄王庭。”
谢然作为大梁使臣为和谈而来,势必要去见见北狄王,这里镇北军最熟悉北狄情况,让他们护送也在情理之中。
崔延听了他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护送是应该的,只是,”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圣旨上可没说让我亲自去,实在不巧,这几日我身子不适,让我的副将送你们去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他身旁站着的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拱手说道,“末将陈虎愿送几大人前往北狄王庭。”
叶安宁狐疑的看着崔延,怎么看他都不像身子不适的模样,只是圣旨上确实没说要崔延护送,只说让他配合谢然
既然崔延都这么说了,也只好这样。
定下了第二日的出发时间后,叶安宁和谢然被带到了一处帐子安置,此次出门没带小云和钟信,谢然主动承担起了铺床打水的任务。
叶安宁坐在一旁,一边看他忙活一边说着自己的担忧。
她总觉得崔延的行为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谢然安慰她,“别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晚好好休息。”
将叶安宁安置好以后,他出门去找了一个熟人,这里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友善,要想知道更多关于北狄王庭的消息,也只能问沈子显了。
谢然回到帐子的时候,帐子里没了人,床上多了一个鼓包,他脱去外袍挂在一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撩来开被子躺了进去。
叶安宁没睡熟,感到身边躺了人,气味熟悉,她转身抱住谢然,迷迷糊糊的问,“怎么样,问明白了吗?”
谢然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睡吧,别担心。”
他看着她越来越瘦弱的脸有些心疼,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操心许多事,但她一句抱怨都没有,反而一路上都在想法子照顾他。
叶安宁闭着眼咕哝了一句,“你也睡,”随后翻了个身朝里侧滚了过去。
谢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翌日,陈虎带了两千人早早等在了外面,见到两人后恭敬的行了礼。
一路上,叶安宁旁敲侧击想从陈虎嘴里套些话,想知道崔延有什么打算,奈何这人就像锯了嘴的葫芦,问什么都不说,叶安宁只好气呼呼的坐了回去。
到了北狄王庭,有人带着他们进了一个白色的大帐子,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两旁置了两排小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小盆肉干和大碗的酒。
上首的位置是空的,下面零星坐了几个北狄人,叶安宁和谢然也学其他人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垫子上。
片刻后一阵笑声自殿外传来,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进了帐子,后面跟着呼延贺兰和几个北狄人,络腮胡子男人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其他人也各自落座。
看得出来他们今日的穿戴都挺隆重,呼延贺兰换了一身俏丽的白色胡服,脖子上挂了不少配饰,连辫子上都挂着银色的铃铛。
北狄王坐到了上首的位置,向下扫视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谢然身上,热情道,“大梁的使臣千里而来辛苦了,来尝尝我北狄的酒。”
谢然正要拿起酒杯,叶安宁将他的胳膊按了下来,说道,“我夫君身子不适不能饮酒,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刚才她端起酒杯闻了一下,觉得这个酒有一股怪味儿,还是不喝为好。
听了她的话,北狄王面露疑惑,看向呼延贺兰,问道,“贺兰,你不是说,今日来的女子是来我北狄和亲的吗?”
怎么还带着夫君来的呢?
闻言,叶安宁和谢然同时变了脸色,一齐看向呼延贺兰。
呼延贺兰脸不红心不跳,缓缓站了起来,出口惊人道,“这有何难,等她和离或者成了寡妇不就行了。”
叶安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和呼延贺兰之间绝无可能。
他现在当着北狄王的面说她是来和亲的,还让她和离,威胁她,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当初说什么对谢然不放心,让她跟着一起来北疆是骗她的吗?
叶安宁只觉气血上涌,她“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呼延贺兰你什么意思,我何时说过要来北狄和亲,我是皇上亲自指派来协助和谈的,你听不明白吗?”
“郡主何必这么生气,”呼延贺兰说道,“现在是在我北狄的地盘,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谢然面沉如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件件浮现在脑海,他仔细捕捉着其中的关联, 片刻后他朝呼延贺兰问道,“北狄其实并不想与大梁和谈对吗?”
崔牧曾与呼延贺兰密谈,两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