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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李靖安,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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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钰行动迅猛,如狼兽一般扑了过来,张着一双手,按住夏时隐的双肩便将人扑倒在地。
“啊——”夏时隐忍不住一声尖叫,她抬手抵挡,却见萧子钰一双眼瞪如虎目,正狠辣阴毒地望着她。
“公主,去死吧!去死吧!”夏时隐的惊恐惹得萧子钰愈发地得意疯狂,她心里的快意无限滋长,一种自救脱险的快乐油然而生。
苍天有眼啊!瞧瞧!
夏时隐还说要杀了她呢?夏时隐还说夏国境内,她萧子钰如蝼蚁般弱小呢?可现在又是什么局面?夏时隐落到她手里了!
可见世间所有强势的一方总会因为自己的高傲自满而露出破绽,付出惨烈的代价,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她以小博大,一击必中了!
要什么玉真?要什么李靖安?谁也不用帮她来,她自己来!就靠这一双手,她要将夏时隐活生生地掐死!
她要看到夏时隐恐惧的样子,痛哭的样子,死在她手里的样子,她要记住一切!
她要杀了公主......
萧子钰果断决然地掐住夏时隐的脖子,疯魔一般,戳人心肺地羞辱讥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突然对公子这么好,不就是因为你早就不干净了,已经不会再有人要了呢?”
“胡说!胡说......”夏时隐将拇指戳进萧子钰勒住她脖子的大掌中,给自己留一丝缝隙呼吸。
一切尽在掌控,从挑起萧子钰的愤怒,到引诱她动手,夏时隐知道周楼一定很近了,什么都能听到,她便收起所有手段,只坐实自己的弱势,不再反击。
萧子钰还在为撕毁了夏时隐的尊严而沾沾自喜,她脸上的笑意更甚,口气傲然道:“讲事实罢了,公主殿下,我倒是忘了提醒您,最近可瞧过太医了,小心呀,万一这肚子里有了野种,您可就没脸活了!”
“萧子钰......”夏时隐吐字因窒息而吞吞吐吐,她的眼角沁出楚楚可怜的两行泪,白皙的脸颊被憋出两抹红霞,格外的委屈,美的破碎。
“叫我做甚?公主,你可怜给谁看呢?我只会高兴!”萧子钰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干脆整个身子也压了下去,恨不得将夏时隐的脖子掐断。
“嘭咚——”大门被一脚踹开,萧子钰心里一紧,却没精力回头。
她过分沉溺,动作又决然利落,便以为自己才只用了几瞬息的时间。虽然早就想到过会有人闯进来救人,但......
夏时隐的双眼已经开始上翻,胜利在望!萧子钰万万舍不得松手,咬牙狠绝掐下去,她的大拇指已经扣进了夏时隐喉间的肌肤。
去死!去死!去死!萧子钰目光异常地坚定凶悍,便是这么坚持的功夫,一只有力的脚便横踹了过来。
力气之大,直接将萧子钰的肋骨踹断了几根,将她踹飞出去。
萧子钰摔倒在地,不可抑制地吐了几口鲜血,她扶着断裂的肋骨抬头去看,却见来人竟是周楼。
怎么会?这个时辰,公子不是应该在宫门口等着吗?萧子钰心里大惊,却见周楼已经紧紧将夏时隐抱了起来。
周楼的目光紧迫而焦急,见夏时隐脖子上一圈触目惊心的青紫指痕,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他缓了好半晌,才敢轻拍夏时隐的脸颊,细若蚊声,似怕吓着她般,小声唤她:“小隐,小隐......”
“咳咳咳——”夏时隐无力地咳嗦了几声,一双婆娑的泪眼早已涣散,足缓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聚回神。
夏时隐看向周楼,她的嘴角委屈地垂落下来,眼泪如丝线一般地落,淌在周楼的胳膊上。
“你也是来要我命的吗?别让我死在你手里,我宁愿被她掐死算了,”夏时隐说着,又握着粉拳朝周楼的胸膛无力地锤了几下,“我恨死你们,真的恨死你了!”
夏时隐哭的周楼心都碎了,见她这样满口气话地闹起来,却不觉得烦躁,只觉得愧疚心疼。
实则,夏时隐是周楼从小养大的娇花,全然没受过这样的折磨。
“对不起,对不起......”周楼紧抱着夏时隐,轻轻擦拭她的泪光,又安抚地抹了抹她的头,“没有人会再来伤害你了,小隐,我在,我在。”
“你骗我!你骗我,”夏时隐哭哭啼啼推开他,却没什么力气,“萧子钰不就是你的人?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竟拿折磨我来出气?”
“不是!我绝没有!”周楼急急否认,只觉得心似被暴力捏碎的豆腐,再拼不成一块。
他都听到了!他都听到了!萧子钰对夏时隐的侮辱、毁谤......
天呐!夏时隐可是公主啊,她永远不会忘记,也永远不会原谅。
“够了!”夏时隐打断周楼,目光决然而坚定,她努力挣脱他,离开他,嘴里振振有词道:“松开我,松开我!你们主仆两,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吗?”
夏时隐太了解周楼了,也许周楼会一时地心疼她,可怜她,爱上她,他甚至会为她痛。
可爱情对于周楼而言,永远排在权利的后面,是可以轻易被牺牲和放弃的。一旦他理智地分析起来,她也是白图谋设陷了。
所以,她不打算在情爱的层面与周楼过多纠缠,而是决意用他最在乎的利益!
夏时隐冷笑道:“萧子钰不过是个奴才,哪儿来的胆子杀我?谁知道是不是你授意的?你要我死?你也嫌我脏?可我不是已与你恩断义绝了吗?你还要我怎样?”
周楼被夏时隐决然冷漠的言语刺地浑身一激,一切就像流沙从他指尖溜走,他瞬间从沉痛中冷静下来,分析起当前的局势与利弊。
“啪哒——”一阵木案瓷碗跌碎的声音撞了进来。
周楼猛一抬头,便见端着茶水赶到门口的新月半捂着嘴,一副错愕惊恐的模样。
下一瞬,新月似乎是反应过来,怒目圆瞪,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呐!”
新月一边怒喊,一边赶紧屋里,她的目光异样地锋利,她狠狠推开周楼,将夏时隐夺回来,搂在身前护着。“公主!公主!”
“蹭蹭蹭——”铁甲动荡的声音清响,一行侍卫从院外冲了进来,利落地拔出刀,将公主与新月包围着护在身后。
夏时隐直视周楼,目光冷漠道:“周楼,我成全你,成全你们,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出宫里!更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周楼心里一梗,他知道:夏时隐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会做到永不再出宫。
可是......为什么?周楼几乎有些无法接受,他明明想好了要怎么破解当前的局面,如何稳住夏时隐,稳住夏国对他的态度,可是......
一切都被萧子钰给毁了!
他真的不明白,萧子钰怎么敢对夏时隐痛下杀手?还敢侮辱夏时隐?她哪儿来的胆子!
也许让萧子钰进宫就是错的,她打听到一些东西,就开始听风就是雨,不停地折腾、嫉妒、干扰,她受不了看着他爱别人,迟早会毁了他的大事!
这么一来,都不知道夏国的皇室又要怎么看待他呢?不行!如今大业未成,尚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周楼的心已乱成一团。
一瞬间,周楼心里起了一个念头:他本来想的是将萧子钰送回周国,避免再生事端,可如今,很显然,这么做无法消除夏时隐的愤怒,更无法缓和局面。
周楼的指尖微颤,他站起身,浑身气质彻底变化,所有的犹豫不忍全然退去,他似一把山峰顶端伫立的刀,沁满雪色与锋刃,唯独没有情。
周楼目光冰冷地看向萧子钰,近乎无情地撇清关系,“公主不是见过吗?她身上的衣裳,那日救她的人......”
周楼低着眼,目光漠然,“像萧姑娘这般朝秦暮楚,心有千千,做与她情投意合之人?臣不敢当,谈何与她同流合污?臣更是要喊冤枉......”
“对了,她是周国宰相的六女儿......我也是受人之托,才将她带来夏国,她出身高贵,可不是我的奴才。”周楼冷笑一声,语气疏远,“我与她从来不是一对,更谈不上一心。”
一番话,如壁虎断尾,毫不留恋。夏时隐听的心寒,更洞悉了然。戏总得演下去,她同情不了任何人。
夏时隐皱起眉头,目光在周楼与萧子钰指尖逡巡半晌,才试探了一声:“真的?”
语气瞬间添了几分不确定的怀疑,燃起点点希望,“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受她所欺,受周国宰相所压?你也是迫不得已?”
夏时隐的语气令周楼又一次看到了可能,似看见细雨春霖,点燃冀望,他倍感温暖地期待起来。
周楼心意愈发坚定,他微微颔首,一把夺过身旁侍卫的刀,朝着萧子钰道:“子钰......你谋杀公主,罪该万死。你可有话说?”
真做出这一决定时,周楼发现自己心中竟没觉得有多可惜,一个不听话的女人,放在身边也是添堵,杀了就杀了吧。
周楼的脸色越发的麻木漠然,他慢慢朝萧子钰走近几步,而刀光寒冷。
十一月的寒风吹的人心口发疼,萧子钰觉得自己一定是痛出幻觉了,她始终是不敢相信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与公子共甘共苦地相伴,足足有十余年的时光啊!他们共同经历成长、尝酸甜苦辣,他国忆故乡,公子不会对她这样的。
萧子钰早已泪流满面,她摇摇头,仍是不死心地呼唤道:“公子,公子......你忘了我们的曾经了吗?”
萧子钰试图唤醒周楼的良知与心软,可见周楼的脚步不曾犹豫一步,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她曾无数次暗嘲夏时隐不过是一颗棋子,可原来,她也不曾得到过真心!
萧子钰不再犯傻,她拖着伤痛的身躯,不住地后退,后退。
她不想死,也不甘心。萧子钰涕泗横流,不住地想着:至少不能死在夏时隐眼前,不能让她看笑话。
“周楼!你还在磨蹭什么?”夏时隐突然尖叫起来,见萧子钰越是绝望,夏时隐反倒越有闲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折磨起她来。
“你难道还下不去手吗?你舍不得,便由我来!”夏时隐愤怒一喊,便做出副强撑地模样,扶着新月站起来,“萧子钰,你既没杀了我,便换我来索你的命!”
萧子钰被吓得六神无主,爬的越发快了,拖延出一地血痕。
只觉得仿佛听见了振剑声,萧子钰再顾不上一切,无助而绝望地朝着外面大喊道:“李靖安!李靖安!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