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打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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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温度远比其他区域低许多，天也是一阵阴一阵晴，不算太凉快但也热不到哪儿去。
穆繁星和叶沁在更衣室磨磨蹭蹭半晌，换好泳衣后邀闻归舟一起潜水，出来却见他仍穿着那身长衣长裤。
“这身衣服可没办法潜水。”穆繁星避开远处的摄像头小声提醒，暗戳戳指向海边一家专卖泳裤的商店，“你要是没带可以去那买。”
他现在这样子，实在不像来游玩儿的。这要是被剪进后期，网上又不知道会多多少喷子。
“我就不去了。”闻归舟想了想，婉拒她们的好意，“要是大家都去了，就只剩渡哥一个人了，你们去吧。”
“哦！说到底是怕江渡一个人无聊呀。”穆繁星挑眉揶揄。
下一秒，耳朵被人拎起。
叶沁拽着她就走，“哦什么哦，归舟说的也是事实。”
“我说你，大庭广众的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有这玩意儿？”
“嘿！你……”
两人一路拌嘴走远。
似乎觉得她们吵架也别有趣味，摄像师跟着转移重心。
如芒在背的视线总算消失，闻归舟不禁长呼口气，松开紧攥的手掌佯装镇定去找江渡。
刚走下更衣室台阶，迎面碰上独自一人抱着泳裤的南寻，擦身之际忽然拽住他：“你不下水的话，我们去赶海挖些蛤蜊、贝壳吧，好吗？”
看似在征求他的意见，拽住手腕的力道却大得出奇，脸上笑容也格外奇怪。
之前在室内没发现，这会儿怼着太阳光闻归舟才发现他脸色很差，一双大又亮的眼睛灰蒙蒙的，“你……”
“宝贝在说什么呢。”严文宣随后走过来。
闻归舟明显感觉拽住他的手又在暗暗用力。
南寻深深看他一眼松开，扬起灿烂的笑回头：“他说他想跟我们一起挖蛤蜊，我们带上他吧。”
“带上他？”严文宣侧着身斜睨过去，眼底充满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南寻抱着他手臂轻轻摇晃，撒娇：“他一个人，就带上他嘛。”
“我就不……”
闻归舟刚想开口，南寻再度看过来，似安慰他：“你别担心，宣宣很好说话的。”
很好说话？为什么一定要强调这点？
他的反应比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还要奇怪，更像是在——求救？
闻归舟没再拒绝。
却不知道半小时后海边开了场直播，更不知道网上对他频频介入南寻和严文宣之间产生极大不满。
“都说了不要多管闲事。”严回轩戴上墨镜，惬意地躺靠在椅子上。
偏过头就能看到海岸边正被直播的三人。
和网上的说法稍有出入，不是闻归舟强势插足，而是南寻一直找机会黏着他，背对严文宣，向他展示刚捡到的贝壳。
宽松的背心外，煞有其事地套了件足以遮住脖子的衬衫，其实一动就能看到上面的淤痕。
不像是激烈性.事后留下的，倒更像……
严文宣昨晚对他动手了，而且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否则按照南寻的性格。第一反应不该是这样想方设法隐瞒。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对旁边道：“三爷，您家那位可是有难咯。”
话落，原本锁定的轮椅突然滑行出遮阳伞，轮胎陷入泥沙中顿了一下，哐当侧翻。
动静不算大，足以引起注意。
闻归舟几乎是在江渡摔倒的一刹那若有所感回头，立刻放下小铁锹和红塑料桶跑过去，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
“好端端怎么摔了？”
“不小心滑出来的么？”
离得近的几个工作人员围过去七嘴八舌，个个都想伸手，结果谁都没及时去拉一把，还是闻归舟闯入人群，拉住江渡一条手臂将他扶起，其他人才慌忙去摆弄轮椅搭把手。
“还好么？有没有哪里受伤？”闻归舟蹲在轮椅边问。
江渡正要摇头，瞥见人群外的几个人，反握住他的手，说话不禁带着点撒娇意味：“摔的有点疼，推我回去好不好。”
闻归舟哪有不答应的。
他本就是陪着江渡录综艺，江渡要走，他自然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
“江渡没事吧？”
其他还在录制中的嘉宾也纷纷赶过来。
“多谢大家关心，暂时没事。”江渡拍掉手掌间的泥沙，仰头看向身后，“粥粥，陪我回去换套衣服。”
摔伤不是小事，更何况是江渡这样有身份的，石天磊爷也不好拘着说不让走，还好脾气地叫了两名工作人员送他们回别墅。
再去看直播间里的弹幕。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这对出问题？】
【无语子，每次流程都能搞出一堆事，专门来挨骂是吧。】
【你们积点口德，江渡都摔伤了。】
【搞笑，又不是我们弄的。】
【坐轮椅上也能摔着也是没谁了。】
……
无论外界怎么说，江渡和闻归舟此刻都看不见。
一回到别墅，江渡就遣走了跟过来的工作人员，央着闻归舟给他换衣裳。
独处时，闻归舟也对他突然摔着疑惑：“怎么摔了？”
“我故意的。”江渡直接这么跟他说。
闻归舟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地上。
正当他以为自己听错时，江渡又重复一遍：“我是故意摔的。”
“为什么？”闻归舟立即反问。
江渡迟疑片刻，掏出手机点开正在直播的综艺，上面关于他们的恶评无数。
他道：“方才是仅针对南寻和严文宣的一个直播，你频频闯了进去，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将你拉走，还不知道有多少难听的话……这些我本不该叫你看见的，只是想不通，明明昨天你说过不多管闲事，为什么今天还要跟他们在一起？”
闻归舟看向实时滚动的直播间，一行行字，单看都认识，组成词连成句子就变了。
不等他多看两行，屏幕咔哒一声熄灭，映照出他布满惊慌恐惧的脸。
方才看过的弹幕渐渐显现在脑子里。
【江渡那个伴侣好没有边界感，一直抢寻宝儿镜头。】
【第一万次问，这俩干嘛要上这个综艺啊，能不能让他们走。】
【本来对江渡还有点滤镜，现在全碎了。】
原来……网络上的人是这么看他的。
“南寻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一道凌冽的声音将他飘远的思绪唤回。
闻归舟微抿着唇，将之前在更衣室门口的事告诉他，“我看到他脖子上有掐痕，像是被狠狠掐过。”
南寻在向他求救，他怎么能置之不理。
“被人掐过。”江渡有一搭没一搭点着轮椅扶手，一声冷笑：“除了他家那位，还有谁敢掐他。粥粥，人家夫夫间的情.趣，当不得真。”
闻归舟驳道：“他向我求救了，就在海岸边。”
支开严文宣去找红塑料桶的时候，南寻望着平静的海面忽然问他，“江渡对你好不好？”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南寻又自问自答：“对你应该是极好的，我看得出来，不像我……”
不像他什么呢？后面的话没说，闻归舟也没问，只是后来严文宣回来时，明显感觉南寻瑟缩了一下。
他想不明白，如果感情真的很好，南寻怎么会有那种下意识的反应。
“身上不止掐痕，手臂还有淤青和擦伤。”闻归舟猜想他有可能遭到了虐待。
比起网上一千句一万句恶评，他更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粥粥，这种事我们没法儿主动参与。”江渡拉过他的手，用热毛巾擦拭他指尖泥沙，“退一步，就算南寻真的遭遇了不好的事，他完全可以说出来，而不是找你一个人求救，你……帮不了他，他也可能只是拿你临时挡一挡。”
换句话说，南寻还爱着严文宣。
这种情况下掺和进去，最后只有他们两边不是人。
“我明白。”闻归舟也知道这种事不能随便插手，所以哪怕南寻表露出求救的意思，也只是顺着他，并没有做出过多的举动。
然而即便这样，还是被网上的人骂了。
闻归舟一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下午主动和南寻划开距离，全程陪着江渡。
相比其他人潜水、冲浪、捡贝壳，江渡和闻归舟简直可以用无聊来形容，两人就只是安静坐在遮阳伞下，偶尔有附近游玩的小孩子跑过来，闻归舟陪着他们玩会儿再送回父母身边。
“爸爸、妈妈，你们看，好大的贝壳！”
五六岁的小男孩一手拎小铁锹，一手抓贝壳，跑着奔向遮阳伞里的父母，冲到他们面前显摆自己捡到的宝贝。
阳光落到海平面，折射出粼粼波光。
闻归舟站在附近愣愣看了会儿，印象里好像也曾和父母一起来过海边，不过他有点忘了……那个时候的爸妈长什么样子。
他尝试通过眼前温馨的一家三口去回忆，手机蓦地响起，来电显示：姑姑。
“粥粥啊，还在录节目嘛？”轻柔的话音传进耳中有如天籁。
闻归舟骤然回神，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捏着电话往回走，“还在录，姑姑有事？”
“没有没有，这不是两天没联系了嘛。”闻施琅一直有在关注他上的这个节目，也刷到了之前的直播，问完他这两天吃穿住行，才七拐八弯问：“听说江渡摔了，没事吧。”
“还好，不是很严重。”闻归舟老实回道。
对面又开始絮絮叨叨，叫他好好照顾自己，别看网上那些话，“海边也不怎么安全，我看那边的天气就快要下雨了吧，海水涨潮，可千万别下水啊。”
闻施琅叮嘱过后，不到两小时海面的气压明显降低，隐有下雨的征兆。
出于安全考虑，今天的录制提前收工。
刚回到别墅，雨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临近傍晚转为瓢泼，门都出不去了。
好在之前，别墅里采买了不少食材，吃倒是不愁。
晚上，众人也都早早回房休息，只留角落以及墙壁上几台昼夜作业的摄像机。
闻归舟洗漱完看了会儿书，感觉到困意摘下人工耳蜗外体机准备睡觉，刚躺下就感觉腰被人抱着。
他猛地睁开眼想要往后挪，谁知江渡今天一反常态又伸手过来，同时拿出手机打上字：
打雷了，我好怕。
可以抱着你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打雷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