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她乡的绿灯侠》银河速逃星

6、伊恩的秘密起源-6

　　当日20时35分，艾斯米和芬顿终于吃到了今天除了早饭之外的第二顿饭——牛肉片、速食汤、蒸米饭和时蔬沙拉。艾斯米累得够呛，握着勺子的手都在颤抖，她一刻都不愿停歇。两颗心脏失去节奏般疯狂擂动着，为数不多的肝糖在岌岌可危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等待着消化器官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救援任务并不轻松。无差别的袭击造成恐怖的火灾，电子脉冲导致智能消防系统失效。饱和式救援用在天梯上，一旦太空电梯陨落，整个卡蒂米亚洛乃至周围的卫星市都会受到不可估量的影响。

　　此时，城市是不安定的，这座并非熠熠生辉的的城市笼罩在废墟和植物中，初步统计，已有超过3000余人在陨落中丧生，农业基地、天梯、以及占地面积较大的集散中心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而在刚刚才报道，驻扎在外星战舰陨落地因特罗卫星市的013、015、019小队已经全部失去生命体征，她们全是艾斯米和伊恩的学长。

　　月亮从东山升起，照亮一片千疮百孔的岩石，随后是一片来自于更高天际的稀薄阴影，而岩石表面已然褪去曾经的崎岖只剩下惨烈的凌厉，刀锋般的碎片和积雪一样堆在一起，那是炸药留下的肢解痕迹，艾斯米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六个小时前，装甲步兵团的战士已经在现在的总工程师、已经六十岁的李攀天女士的指导下带着工具出发了。注入充能完毕的重水电浆，伴随着钢缆残忍的吱呀声，蜘蛛车以远超平日限速的速度向上攀爬。其中人体承载的重力更是难以想象，但她们是装甲步兵，是所有士兵里身体素质最高的那一批。

　　到达稳定的极限，一步都不能推进之后，指挥中心允许出舱。在机动装甲临时加装的维生系统下，一支15人的小队向上攀爬。

　　“考虑到极寒环境下的电力衰减，你们最多只有75分钟，务必时刻注意数据。目标锁定，任务下发——勇士们，请凯旋。”

　　“啪！”

　　艾斯米转过头去，芬顿把勺子狠狠放在桌子上。她咬紧牙关，手上青筋暴起，连同肩膀都在颤抖。艾斯米正要说话，芬顿却一股脑站起来，见好友抓住自己的手，她从后槽牙中挤出声音:“你放开。”

　　“你要去哪里？饭还没吃完呢。”

　　芬顿说:“我去修改志愿，我要成为装甲步兵。”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在紧急机动队工作的。”

　　芬顿动容了一瞬，到最后反问道:“然后呢，在真正需要我们的时候什么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

　　艾斯米不放手:“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们的吵闹声引的旁边的队长露娜看过来，这名正值壮年的女性走过来，一手一个把两人控制住:“你们在吵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艾斯米率先开口:“老露，芬顿说她要去当装甲步兵。”

　　露娜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芬顿下意识闭上眼睛，却只是被揉了揉头发。露娜磁性的嗓音裹挟着疲惫与沙哑:“你拥有这样的勇气，这很好。”

　　“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想去就去，拥有更大能力去做更大的事情是值得称赞的。但是平凡的人有平凡的人的事业，需要有人去灭火，需要有人去掏马蜂窝、处理毒蛇，需要有人从树上或者通风管里救出猫猫狗狗，也需要有人开锁。平凡并非是可以被忽略的、不值一提的。”

　　芬顿低下头去，像个被老师训斥一般的孩子那样无所适从。

　　露娜看向艾斯米:“你觉得呢？”

　　艾斯米犹豫地看着芬顿，终于还是咬着牙说:“我觉得成为一个普通的消防员也很重要——芬顿，我们曾经谈到过，最危险的地方去最厉害的人，而在那些危险又不太危险的地方，有我们。”

　　“至少，无论发生什么，还有我陪着你。”她握紧双拳，“如果现在离开，你是在背叛我们的友谊，和那个平凡的未来。”

　　芬顿不愿去看她:“你就当我背叛了吧。”

　　艾斯米听得愤怒，有一种无名火起，让她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给芬顿两拳。露娜发觉她的异常一把抱住她，盯着好友的眼睛，芬顿说不出来话，在她把语言组织起来之前，一阵吵闹声从远处传来。

　　原来是一个刚刚被发现的伤者，不满于医护人员的照顾，正在闹事。据说是从发髻岩吗里发现的外国人，他粗鲁的声音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脏话回响在太阳能灯下的临时帐篷里，芬顿只看了那人一眼，就推开人群，抡起膀子，一耳光把他打到了地上。

　　旁边的医护人员连忙想要拉住她，露娜看到是自己的队员动手推搡医护人员，只能威胁这样下去给她处分。

　　芬顿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直到被队长懒腰抱住还一脚踢在那外国人的心口，力道之大，在场的人甚至能在嘈杂中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他只是孤零零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像一体不太精巧的布偶娃娃般脆弱无助，殷红鲜血从他嘴角溢出，顺着天生的、突出的、不加修饰的圆润喉结蜿蜒向下，宛若一笔绽放的红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合着樱花般的血沫剧烈呼吸着，太妃奶糖般深色光滑的饱满胸膛上下起伏，随着呼吸所流露出来的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大片春光，他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吟，好似用他那低沉的异域嗓音演奏出一首哀悼的挽歌，如泣如诉。

　　芬顿还在叫骂，只有把那些最恶劣的词尽数发泄在这具倒不如死透了的身体上，她才能暂时忘记因为这个人导致姐姐身死的痛苦。那种情况下，伊恩是不可能活下来的，甚至连尸体都无法找到。

　　“抬下去，给他打肾上腺素，石膏裹好。”听完艾斯米的解说后，医护的表情在口罩下看不清楚，平淡无奇的声音命令道。露娜只是抱着芬顿，她不能松手。

　　在露娜的拥抱下，芬顿紧绷着的肌肉终于松解下来，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艾斯米从裤兜里掏出手帕纸，抬起手臂，给她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