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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伊恩的秘密起源-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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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的深空匍匐在她的脚下,周围却并不寂静。勉强还能看得出是智慧生物的说着令人难以深受的脏话,这是一片战场。她回过头听见熟悉的语言,那个男人大声喊着“新兵快躲开”。
扭曲的触手朝着她袭来,她下意识想起世界上最坚韧的物品。
9
“需要我去吗?”
高大的女人走过纯白大理石地面,她披着一件金色齐玛拉,光着脚,头发、眼睛、眉毛和睫毛都是最纯粹的金色。她抬起头,她母亲一切之爱的雕像柔和包容,垂下眼帘注视世界上的所有。沉肩坐在蒲团上的老者睁开眼睛,转过自己满是皱纹的脸。她端详着玛茵璀璨的面庞,远处花园中传来寂静的歌声,遥远的天空正在歌唱,属于这个庞然大物的任何消息,只要有人念诵玛茵的名字,她便会知晓。
她盘腿坐在老者身边,用两只胳膊撑住膝盖,弓起背,又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老人名叫做萨提,五十岁之后就一直住在太初诗会,年轻的时候参加过铁血战争,孤身一人。三年前从自我关怀之爱的概念中诞生了被命名为“玛茵”的实体后,她就担任起了照顾玛茵的工作。两人之间的差距让她知道终究有一天玛茵会不再需要自己,甚至忘记自己。但要是能在身后身归于她,萨提也觉得不是一件坏事。
她扭过头,用沙哑的嗓子说道:“玛茵,如果孩子总是在母亲的怀抱里,那么她就永远无法离开摇篮。”
玛茵用手指把自己的眉心舒展开,萨提平静地看着她金色的眉毛,最终还是张开手臂,玛茵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像在姥姥耳边耳语般轻声眷恋地说道:“我的母亲不愿意告诉我任何事情,这大抵也是离开摇篮的一部分。”
“您要是明白的话,自然最好不过。”
玛茵只得作罢。她还太年轻,人类的成长不是只需要“知识”就能够理解的。她闭上眼睛,听见有人念诵自己的名字,那个声音说:“自我关怀之爱的女神,请见证我直面灾难的勇气。”
乞求旁的力量,渴求赐予力量,把希望寄托在他者垂怜之上,倒不如自强。诞生之日便是母果降临之时,不是谁的下位者、谁的顺从者、谁的子民和谁的羔羊。
贝尔佩斯市距离卡蒂米亚洛市约有一千多千米,发生在那里的战斗终究是无法影响核心的安宁。外交部刚刚送走天堂岛的使团,商务部下属的天梯集团又因这突如其来的侵袭而影响了与韦恩集团有关后续瞭望塔的修缮补给合同的继续而爆发冲突。
“使用我们的太空电梯运送物资,成本环比火箭运输降低百分之九十,且更节省不可再生能源。之前谈好的价格已经不能再低了,希望你慎重考虑。”
天梯集团对接人阿黛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到了晚上7点,她被勒令下班去休息,整了整略有凌乱的衬衣领子。白天和韦恩集团的对接人的谈话在她的脑子里回荡,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思考工作上的事。
刚出旋转门,便在麻灰的暮色中看见柔和光晕,好似地上繁星,却并非人造光源刺眼夺目。她与海一同暂时抛之脑后的记忆想浪潮一样袭来,她朝着繁星伸出手:“好久不见,西姆。”
握住阿黛的手的并非人类手掌,而是鱿鱼般布满着吸盘的触角,电子发声器中传来中正平和的声音:“我想你肯定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我以为你肯定不会休假的。”
西姆合上她与章鱼别无二致的眼睛:“无论我心里怎么想,劳动法都要被遵守。”
夏季的夜晚闷热,西姆穿着整齐的白色衬衫,她余下的六条腿装在笔直的深灰色西装裤中。完全直起身子时,阿黛需要仰头才能看清她脸上那些用来交流的发光器。今年已经五十七岁的西姆划拉这手机,大抵是早就预定了晚餐,这个年长她十多岁的女人此时已经到了从政者最全盛的年龄。
天色渐晚,偶有路过的居民,谈论着发生在早上的事。城市街边的太阳能绿灯鳞次栉比亮起来,恰到好处的柔和光晕照亮铺设整齐的人行道,几名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义愤填膺,西姆认出她们佩戴在胸口的徽章,来自米兰德国防科技大学、贝尔佩斯医学科技大学和米兰德国防工程大学,她们都是未来的栋梁。
阿黛和西姆谈起今早的突发事件,虽然不知道那突兀出现在上空的虫洞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部署在境外的铁鹰军倒是察觉到异常的举动。在来的路上西姆遇见了要只身前往卡蒂米亚洛市的留学生萨林,尽管早就知晓了那里的危险的她仍旧坚持去救援。西姆知晓她曾是铁鹰军的迫击炮手,她不会阻拦萨林。
谈起今天的工作,阿黛就觉得头疼,她思考着讲着凭借西姆的保密级别可以听到的东西,最后又把话题拉回到正义联盟身上。拥有超能力的人为保卫和平与稳定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应被看在眼里,然而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少数几个人身上本身便是傍人篱壁的事。
电视里播放着最新的灾情消息,卡蒂米亚洛本就不是人口密集的居住区,伤亡有限,经济损失更大。居住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们似乎早就习惯了来自外太空的威胁。正义联盟的救灾请求被拒绝,美国总统倒是为此致电谴责起来,隶属于南部战区方面军第3合成旅的装甲步兵团在灾难发生后的2个小时内就到达现场,由单次袭击造成的破坏毕竟是极为有限的。
年长者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耐心听着,阿黛抓抓自己的头发,烦恼趴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从臂弯中传出来:“我能做的太少,感觉自己作为普通人无能为力。”
西姆把一根触手搭在她的背上,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可是,这是我们的战争,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我们不只是单独我,而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