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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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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去干啥呢?”
“我要南下啊,这里要么就是雪要么就是沙子我在这干嘛?”方将影扒拉着比他头还大的一小盆米饭,军营的碗比他家盆盛菜的盆还大,索性他和沈雁停吃一碗,反正他那两口饭也影响不了沈雁停什么。
“侯爷不如一起?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到时候没点事迹别又让人逮着把柄。”
“拉倒吧,我才不带着他,碍手碍脚还老讹我。我要吃那个烤羊!”方将影一边嫌弃一遍使唤。
沈雁停拿刀片了几块给他放在米饭上,靠着椅背照顾他吃饭
“我们家穷死了,他会把我们家吃破产的。”
“方兄此言差矣,我们侯爷穷的只剩钱了,怎么需要你养?”副将秦青急切“那我要回家啊,我怎么能带着他回家?或者可以路过开封,把他半路丢下。”
方将影吃的满脸油,沈雁停在一边给他擦嘴“就你这吃相,真的是富家公子?”
“废话!老子好歹是一宫少主!你在质疑我的家业!”
“那你干脆就不回家呗,游山玩水,带着我们侯爷这个移动钱袋,也不吃亏啊!”
秦青继续忽悠,这一仗打完少说半年不会再动干戈,虽说男人保家卫国是正道,但是大好的年华都放在边境受风沙雨雪磋磨也未免太过凄凉
“不是,我这么拿不出手么?”沈雁停自尊心受到打击。
“不然呢你心里没点数啊!”
方将影颐指气使“你瞧瞧你,皮肤粗似老树,声音响过惊雷,还不够我兄弟姐妹笑话的。行了,现在都结束了,我好人也当到底了,就此别过吧!”
方将影吃饱了一抹嘴,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那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沈雁停直白
“不跟你说了么我叫方将影,再问也是方将影。”方将影一耸肩“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方将影说罢,真就晃晃悠悠出了门去牵自己的马疾驰而去。
“别看啦,舍不得怎么不追上去?”秦青嘲讽
“你懂什么?我这叫欲擒故纵!”
秦青骂他垃圾。
方将影说要南下,当晚便赶到了汾州的通门镇,挑了七八家客栈最后还是回到了第一家落脚
“小二!爷的马要吃果子,别用干草喂它,然后烧桶水送来。”方将影随手丢了块银子过去大步流星往里走“真是世风日下,有人饭都吃不上,有人拿果子喂马。”
方将影顿住,是进门正对的那张桌子的人说的话“确实世风日下,有人棉衣都穿不起,有人还穿金戴银。”
方将影是什么善茬,这种欠骂的他见一个杠一个。
男人噎住,对面那看傻子的眼神让他怒火中烧“毛还没长齐的奶娃娃,居然敢跟你韩爷爷顶嘴!”
这人绝对有病。
方将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抽刀一把劈开那男人的饭桌然后用刀尖遥指过去“出师的时候你师父没教过你说话,现在你方爹受累教你!”方将影一本正经,迅速和男人斗在一处,看似打斗实则抽耳光,没一会儿那男人的脸就被抽成猪头。
方将影将人踹出大门“这人谁啊!过路打尖的还是住店的!”
“大侠,这人应该是住店,叫韩寻。”
不认识,没名气。
“把他东西收拾收拾丢出去,晦气。”
方将影反客为主,好像这家酒楼是他家开的一样。
“抓紧的没听见啊!”
他一瞪眼可吓了掌柜一跳,点头如捣蒜不说,动作迅猛效率极高,若是从小栽培说不定武功还能有点造诣。
“这位少侠,和气为贵,那位大侠虽说出言不逊,但这黑天傍晚的你将他赶出去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方将影认真的点头,他嚣张跋扈惯了,哪知人情为何物?
“你说得对,所以呢?”
方将影认真打量眼前人,气质儒雅温和,看着就像饱读诗书的圣人“所以教训已经给了,就不用把人丢出去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天真可爱的人啊!
方将影怜爱了,他踮起脚伸手摸摸圣人的头“既然这么同情他,不如我把你一起丢出去同他作伴?”
圣人瞪大双眼,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大大的圆眼睛,天真无邪的面容,带着笑意的时候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怎的说话是这种风格!?
“他今儿倒霉碰上我,被丢出去的是他,若是个不如他的人呢?要被他怎样羞辱你想过么?这么刻薄尖酸的话张嘴就来,得是骂过多少人才说的这么熟练?这种嘴贱的早晚要挨打,我不打也有别人打,至少我没割了他的舌头对不对?”
圣人被方将影一忽悠,竟觉得还有点道理。
“少侠言之有理,在下曲卓渊,敢问少侠大名?”
“我啊,我叫人师。”
方将影讥笑,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
“小二,开间上房!”
等一切解决,方将影终于懒散的瘫在床上,完全不想回家,也不想练武,要不还是去逛街吧。
说去就去,方将影换了身扎眼的红衣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只顾着少走路,却把窗外盯梢的人吓个半死还以为自己暴露了。一身黑衣的男人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本事还是到家的,这要是被发现了,怕是以后都没脸回去了。
方将影衣摆宽大还外罩着纱衣,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像朵绽开的花儿,尤其在一溜儿灯笼的映衬下更显得风姿卓越,年少焕然。
黑衣人目光随着他动,时不时随着他的走动换个房顶蹲着,默默记下他吃了些什么买了些什么,眼瞧着他回了旅馆才回到对面旅馆自己的房间,细细拿笔记下然后去他窗外守夜。
黑衣人本是防着那韩寻半夜寻仇,哪成想一夜蹲到天亮都没个动静,内心失落之余也不由嘲讽一句废物。
汾州临近边境,异族外姓不少,连带着勾栏瓦肆秦楼楚馆都充斥着异域风情,昨晚去吃东西的时候方将影就打听好了,今天胡璇馆会有一场琴会,斗琴胜者会有与胡璇花魁依娜丽亚共度良宵的机会。
方将影对共度良宵不感兴趣,但他对出入烟花场所很感兴趣,白天一直呆在屋里准备。
等再出来,全然变了个样子。
眉眼风流,肩宽腿长,一身水墨劲装潇洒灵动,右手执一柄折扇,浑身上下写满着多情。
黑衣人恪尽职守,立即也置备行头跟着混进去。
他长相普通,存在感弱,跟全场焦点方将影完全是两个极端,寻了杯酒就在角落默默不语。
“哎,你听说了吗?方家那个三儿媳妇死了。”
“这怎么能没听说,造孽啊也是,也不知听谁说那三儿媳能引来蝴蝶,他公公硬认为儿媳是碧人要送去漠苍宫换钱。”
“什么碧人,不就是想拿芸仙送给那风狼门二当家的给大儿子讨个好活罢了。”
“就是,也真有脸说,只见过拿女儿补贴儿子的,头一次见拿儿媳贴儿子的,关键他们家老三竟然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天下不平事,最无力的怕就是这理不清的伦理关系了吧。
方将影人在四处乱窜,但是八卦可以点没少听,除了这位芸仙姑娘,还有一位名叫兰萍的烟花女子,此女自称曾侍奉过一位碧人小姐,歌喉一般舞艺不精,这两年竟然也跻身汾州最红的花魁行列。
为抬身价找噱头的不少,但为自己找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噱头的可真是第一次见。
方将影很想去一探究竟,但一想到这就是那个女人吸引别人关注的方法,就又不想去。
爷还就不去看你。
台上婀娜多姿的女子宣布比赛开始,老中青男人们有条不紊的上台比赛。
方将影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十岁的侄子说不定弹得都比他俩好。
没意思,老子是来看漂亮姐姐的又不是看一群老男人附庸风雅的!
算了,赶路吧,下一个城市说不定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