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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逃出生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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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警报响起,响彻整个副楼,副楼外的保镖严防死守,从主楼里走出五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浩浩荡荡往副楼去。
方糖看着白焰不停地呕血,只能给他擦了又擦,铁笼外的齐言眼神凉薄寡淡,巴不得白焰死了算了。
几个医生推门而入,其中包括昨天被点了裙摆的陈雨,一身白大褂,虽不比昨夜妖艳,倒也不是多么清汤寡水。
他们拉开方糖,查看白焰的情况,白焰看向方糖,不敢闭眼,接踵而来的咳嗽震得他心肺剧痛,他咬向自己的手臂,企图分散痛觉。
可他还是好疼,好疼……
耳边的声音霎时消失,突然的耳鸣让他惊恐万分,他捂着耳朵开始挣扎打滚,掌心都是黏腻的鲜血。
他的口鼻眼角耳朵都在流血,他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怔怔地望着被铁笼分成一段又一段的天花板,世界太过安静,安静地让他害怕。
陈雨在他胸口扎了一针,血才慢慢止住,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颈脉,松了口气,拿出消毒棉给他擦拭七窍的血痕,继而收拾好他手臂上咬出的新伤。
手腕上的那只琴弦手环已经长进血肉,陈雨拿起手术刀欲要割肉取物。
突然头皮一阵发麻,方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扯着她的头发往后拽,一脚踹在她的腹部,掐住她的脖子。
“你昨天给他吃了什么!”方糖收紧手指,指甲仿佛要划破她的血管。
陈雨奋力挣扎,方糖踢向她的膝盖骨,眸光冷厉,身后的其余四个医生,一个冲上来拉扯方糖。
齐言见状,推开那人,抱住方糖的腰身,往后带。
方糖松了手,陈雨咳嗽着滑落,脖颈上是青紫掐痕,她大口大口喘息,眼神锐利阴狠的扫在方糖身上。
“松手!”方糖挣开齐言,扶起躺在地上的白焰,抱在怀里,冷声道:“都给我滚,滚远点,滚啊。”
医生三两退场,陈雨被一人搀扶着,经过方糖身侧时,扔下一句:“昨晚他可是求着我给他水喝,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真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方糖眼神狠戾,驻留在陈雨身上,陈雨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自从方糖找来,就处处跟她磁场不合,而地上这个试验品,也越来越反常。
她还没虐够呢,就来了护草使者,这怎么能行。
人群散尽,又只剩三人,齐言转身欲走,却见方糖踉跄着架起丢了魂一般的白焰,连鞋子都没穿,许是高跟鞋不方便行走。
“他不能离开地下室。”齐言说道。
方糖依旧扶抱着白焰往外走,齐言看不过去,索性过去帮忙。
“不用你帮,我自己来。”方糖拒绝他的好意。
白焰还算清醒,只是走起路来有些漂浮,太久没有离开地下室,走出副楼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眼睛很久没能适应刺目的光线。
她扶着他往主楼的方向去,保镖拦住他们的去向,她冷声道:“告诉言栩安,人我找到了。”
一个保镖拨通电话确认并传达情况,电话结束后,保镖让路,请他们进主楼。
方糖搀扶着白焰走进自己的房间:“你在这里休息,别乱跑,我要去谈事情。”
白焰盯着她动来动去的嘴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眼神迷茫的瞧着她,见她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腕。
方糖转过身,亲了亲他的太阳穴,这是安抚他的习惯举动,这是独属于他的标记。
白焰松开手,呆呆地望着房门一开一合,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呆若木鸡,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方糖关好门沿着楼梯走向三楼,碰上报备完情况下楼的陈雨和她的几个同事,她与几人擦肩而过,停在楼梯口,死死的盯着其中一人的后背。
行至拐角,医生齐刷刷的望向还停在楼梯上的方糖,与她对视片刻,匆忙下楼,嘴里嘀咕着什么疯子神经病等字眼。
直到他们消失,方糖才走上三楼走廊,敲响其中一间房门。
落地窗前挺拔的身影有几分落寞,白衬衫上都是褶皱,连经常梳得一丝不苟的短发,都没有好好打理。
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言栩安,也不过如此,还是个极度缺爱的恋爱脑。
方糖推开门,轻轻合上,开门见山:“一周时间,把白焰送出去,他安全,你老婆就能回来。”
言栩安回过头,满脸沧桑:“三天,我要见到她。”
“那就尽快安排吧,白焰必须得先出去。”方糖心底嗤笑,言栩安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把软肋暴露出来,倒省了她不少事。
言栩安坐在书桌前,眼皮低垂,双手交叉搭放在桌面上,方糖多看了两眼他的侧颜,越看越觉得眼熟,他和他父亲也就像个三四分,甚至不比白焰和齐言遗传的多,可她就是觉得眼熟。
言栩安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推滑到另一边,方糖顺手拿起,装进口袋,转身就走。
“你能保他一时,能保他一世吗?”
方糖头也不回的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与其关心白焰,不如考虑考虑你自己。”
回到房间,白焰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回想起一个多月前还算生龙活虎的白焰,她心疼也愧疚,虽然那时的他总惹她生气,处处和她对着干,起码不像现在这样,如若牵丝木偶行尸走肉。
方糖轻抚他的脸颊,指腹轻触他许久未褪的红色斑痕,白焰抱住她的腰身,靠在她腰腹。
“快结束了,再坚持几天。”她揉了揉他的发,她不后悔来言家,是她要来找真相,找母亲,她只后悔没有看好白焰。
“出去后,秦挽会带你去找最好的医生治疗,你乖乖的。”
白焰抱着她纹丝不动。
门口传来响动,门把手被疯狂扭动,拍门声哐哐震天响,陈雨等人破门而入。
“言先生要血检结果。”陈雨径自走向白焰,眼神充满傲慢与不屑,身后几人将两人扯开,按住白焰。
陈雨拿着针管欲要抽血。
啪——!
方糖扯住她的头发,迎面甩她一巴掌,一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滚出去。”
陈雨冷笑:“言先生的话你也敢不听?!”
方糖按了按刀,划破她的皮肤:“我管你是盐先生还是糖先生,你只需要记住,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不是言家的狗,滚出我的房间,立刻,马上!”
其中一个医生走过来说和:“方小姐,言先生要得急,我们也没办法。”
“出去,东西留下,我来。”
陈雨冷嘲热讽:“你会吗?方大小姐。”
方糖:“要不你先替他试试?”
医生离开,方糖关上门,几分钟后拿出两支装血的试管,交给其中一人。
白焰扯着她的手臂,对着贴上医用胶布的位置呼气。
方糖摸摸他的头,说:“对不起,这几天都没去看你。”
他做完实验,被关在地下室观察,而她也在忙其他的事情,陈雨一定又趁她不注意,虐待过他。
白焰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方糖往他嘴巴里塞了颗糖,糖果是草莓味的,他静静的望着她,与她十指相扣。
接下来的三天很是平静,除却方糖第二天莫名消失的那几个小时,一切都很正常。
第三天晚上,白焰留意到方糖一直在看时间,手机屏幕熄了又亮,他坐在她身边,她时时回头看他。
晚上十二点左右,他昏昏欲睡,门被敲响,方糖把他交给来人,他拉着她的手不肯走。
“你听话,跟他们走。”
他只见方糖的嘴巴在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摇了摇头,又说不出话,只能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方糖写给他看,把他推到那几个黑衣人身边,关上门不再去理会门外的事,坐在沙发上等消息。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天蒙蒙亮,她站在窗前,一簇簇烟花炸开,响彻云霄,近乎同时,手机嗡嗡震动。
方糖接听,秦挽的声音传来:“接到白焰了,放心。”
方糖松了口气:“带他去找苏医生。”
秦挽:“那你呢?什么时候出来?”
方糖:“我先不走,我妈在这,我不会有事。”
秦挽怒声道:“这不在我们的计划里。”
方糖:“还有很多事我没搞清楚,我不能走。”
秦挽:“你出来再想办法,有人接应你,快点。”
“来不及了,安心。”方糖挂断电话。
房门被踹开,几个保镖冲进来,压着她往外走,手机被抢走,摔得四分五裂。
另一边的秦挽无奈先行离开,直升机起飞,应方糖的要求,她把白焰带到帝都治疗,加紧看守。
没过多久,东原屏山居发生爆.炸事件,五死九伤,言氏集团董事长言朔先生不幸遇难,另有两名女尸无人认领。
言栩安为父亲举行了葬礼。
葬礼那天,恰至清明,东原细雨濛濛,雨雾笼罩青天,四月桃花随雨落。
冰冷的墓碑下是两盒骨灰,言栩安静静站在墓前,身边人为其撑伞。
突然一人冲到墓前,拿着斧头,狠狠地砍向墓碑,最后也只是被保镖拖走。
旁人只道是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