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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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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聪明。”乔乘风笑了一声:“你又不在。”
宋越屿闻言,也皱着眉说:“是啊,我要是和哥在一起就好了。”
乔乘风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低头继续写试卷。
雨很快停了,两人起身,乔乘风没跟着宋越屿回他家,而是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就转身回了幸福巷。
佟热出去了,乔乘风给她打了个电话,也没接。
随手把书包扔到沙发上,乔乘风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走向厨房。
围上围裙打开面粉袋,他开始动手搓面团。
乔乘风动作向来很快,没用二十分钟搓出了面团,然后放到盆里用塑料膜盖着醒发。
今天二十度出头,面团大概要醒半小时,他回身,洗了个手,然后摘了围裙,往客厅走,打算趁这半小时看看书。
但乔乘风刚在沙发上坐下,捞过手机,就看到了宋越屿发来的信息。
宋越屿:哥,睡了吗?
宋越屿:明天考试加油。
乔乘风勾了勾唇,回了句“你也是”。
放下手机,再抬头,乔乘风的目光忽然停留在那个电视机最上头的布谷鸟报时钟上。
十几年的时间,这钟不仅里面坏了,表面也蒙了一层灰,那只嵌在中间的小布谷鸟估计都生锈了。
乔乘风还记得当年小乔过生日乔海天带着这布谷鸟钟回家时,小乔高兴地抱着它又蹦又跳,好像收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礼物。
其实就是个会叫的钟而已。
那时候乔乘风也不大,但还是小大人似的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乔越屿想,你看,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这只布谷鸟钟只在乔越屿和乔乘风的房间里待了三天,就被乔乘风拎了出来,他皱着脸抱怨,每天六点钟准时在他耳边布谷布谷叫,吵死了!
乔越屿看他哥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就说:“那挂在客厅吧,这样大家都可以看到了。”
后来这钟一挂就是十一年,就算乔越屿失踪了,也没取下来。
想到过去那些事,乔乘风心里微动,他起身,去储物间搜刮出了螺丝刀工具包,又找了个凳子,然后踩上去,想把这挂了十一年的布谷鸟钟取下来。
本来以为要废一番功夫,毕竟无论什么东西挂了十一年,都不是那么好容易拿下来,但出乎意料地,乔乘风顿住了手,他眯起眼,发现螺丝竟然没怎么生锈。
把钟取下来后,面也醒好了,乔乘风洗了个手,打开烤箱,开始蒸面包。
面包都弄好了,佟热都没回来,乔乘风又给佟热打了个电话,这回接了,只是声音有些含糊,说了什么乔乘风也没大听清,知道对方是安全的,他也不想多问。
谁知道他刚睡下去没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硬是把懵懵懂懂的乔乘风给吵醒了,他睁开眼,心里第一反应是进贼了。
于是乔乘风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还没动,他房间忽然被人敲了:“乔乘风,睡了吗?”
是佟热的声音。
乔乘风呼了口气,打开门,顶着一脸疲惫问:“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佟热身后冒出了一男一女,皆是高鼻阔目,脸型也和佟热有几分相似。
他们看到乔乘风的瞬间,就皱着眉把佟热抓过去,说了一堆乔乘风听不懂的话,佟热和他们解释完了,才回头,有些无奈地对乔乘风说:“打扰你休息了吧,我父母,第一次来南湖,太晚了没酒店,只能来这里暂住下。”
乔乘风还有点懵,他点点头:“知道了。”
佟热却像泄了口气似的,朝他笑了笑:“谢谢你。”
末了,又补充了句:“我父母都是单纯的人,你放心。”
乔乘风却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们家有什么值得被‘不单纯’吗?”
“也是。”佟热笑:“那你早点睡吧,晚安。”
关门前,乔乘风又瞄了眼那对夫妻,能看出年纪不小了,竟然能坐着大半夜的车来南湖找佟热,他摇摇头,一想到那几十个小时的火车,觉得头更疼了。
第二天,乔乘风起得很早,客厅里和昨晚他睡前没什么区别,他走到厨房,把昨晚做的面包拿出来用微波炉加了热,又转身,把拆下来的布谷鸟闹钟用盒子装好,然后背着书包出了门。
快越过十月份,初秋的晨露还有些凉,乔乘风骑着车,拐了几个胡同,到了一家卷帘门半拉着的店铺前。
这店原本是个车库,后面被个叫老胖的人买了下来,改成了铺子,主业是修手机,平常一些小东西也能修,但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乔乘风弯腰走进去,扑鼻而来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塑料闷臭味儿。
乔乘风皱着鼻子,径直走到那台子上,而他一进去,就带起了一阵风铃响,随即有人从后面绕了出来,“修东西?”
老胖名字是个胖子,但其实瘦的跟个猴儿一样,四肢极细,头却不小,有种不协调的怪异感。
“嗯。”乔乘风也没废话,直接把装着布谷鸟的盒子递了过去:“你看看,能不能修?”
老胖拍拍手,瞄了眼穿着校服的乔乘风,又瞄了眼那破旧的布谷鸟报时钟,皱眉:“这很多年了吧,修基本没什么意义了。”
“能不能修好。”乔乘风不耐烦地说:“价格可以商量。”
“哟。”老胖觉得稀奇,就过去把报时钟拿起来瞧了几眼,说:“没什么问题,就是老化了。”
“行。”乔乘风点头;“多长时间能修好?”
老胖擦了把脸:“不确定,你留个电话吧,我这儿排队的东西还挺多。”
乔乘风扫了眼那杂乱无章摆满了各种小灵通遥控器之类东西的台子,最终撕了张纸留了电话。
今天是月考第一天,他们高三几门加起来紧凑凑地考,一共考一天半。
在还没什么人的时候,乔乘风就先去了宋越屿的教室,第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背书的那小眼镜孙一成。
乔乘风走窗边拍了怕他的肩,孙一成吓了一激灵,但也没躲,问他有什么事,乔乘风就把书包里的面包拿出来,说:“麻烦帮忙放到宋越屿桌上——你有便利贴吗?”
孙一成一愣,随即慢吞吞点头。
“借我一张?”
“哦哦,好的。”孙一成弯腰从自己桌肚里掏出一打白色便利贴和一只黑笔递给他。
乔乘风接过来,低头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然后贴到那面包袋上,又把便利贴还了回去,说了声:“谢谢。”
乔乘风走了,孙一成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着手里还热腾腾的面包,以及上面便利贴写着的溢出字面的关心。
“当早饭,没吃完就留下午饿了吃。中午我们考语文要到十二点半才考完,不和你一起吃饭。好好吃饭。好好考试。乔。”
孙一成捏紧了这张便利贴,原来有个哥哥就可以这么幸福吗。
一天考试安排的很紧凑,直到下午考完物理,到了晚上的晚自习,他们才能微微喘上一口气。
乔乘风坐在座位上,教室里都是讨论数学题答案的声音,他斜靠着窗,感觉脑子经历过这一下午,已经快被烧干了。
虽然依旧有很多题不会写,但起码没交白卷。
学渣就是这么安慰自己。
等他缓过来,准备掏出书背背英语单词时,身侧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乔乘风动作一顿,他回头,随即微微睁大眼睛,他看见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宋越屿猫着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还转过脸,朝他笑:“哥,你没有同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