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流年如云逝，方知万象森》那笙

9、森罗万象

　　我背着他的尸体去了森田宅。森田夫人一脸的欣喜在看清我背上的人时崩溃，她捂住脸泣不成声。闻声而来的森田先生看到这副情景先是一愣，疾步跑来抱住森田夫人，沉声安慰她，自己偷偷抹了抹眼。

　　面对这样的森田夫妇我感到茫然无措。

　　死神殉职并不少见，十三番队甚至强制要求每位死神至少半年更新一次遗书，所有遗书均由副队长整理后放在队长办公室内。

　　从四番队出来的时候，虎澈副队长把森田理人的遗书并他的斩魄刀给了我。

　　森田的刀，名为远景。

　　死神死后，他的斩魄刀会跟着碎裂消失。我不明白为什么远景保留了下来。卯之花队长只是忧郁地看着我，说：“也许，是他的执念太深。”

　　我一手操办了葬礼。

　　优秀的儿子不幸殒命，两位老人一夜之间增了许多白发。

　　下葬那日，森田夫人哭叫着她孩子的名，挣扎着想与他同眠。森田先生紧紧抱住她，也泪流满面。

　　森田先生将远景给了我。我猜，他们是不想睹物思人。

　　看着他们相互扶持离去的身影，我沉默地将远景和森罗万象一同挂在腰间，两把刀加起来很沉，将我勒得生疼。

　　森田说的，大概是真的。他能透过远景看到未来，只是无法将这未来说出口。

　　他也许看到了他的结局，也看到了我的。

　　——我想复仇。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我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没有文件。

　　A君的效率果然很高。我苦笑着想。

　　我想把回忆录找出来烧掉，里面记录了森罗万象的能力。办公室被我翻得一团乱，但没有看见回忆录。

　　也许放在队舍了。我有点不安地想道。回到队舍的时候，却依然没有找到回忆录。好几天没有写，也不知道是丢哪里去了。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天蒙蒙亮时才勉强睡着。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站在瀞灵庭的街道上，周围陌生又熟悉——瀞灵庭最让我讨厌的地方，就是建筑物都是一个样子，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浓烈而苍白的阳光直射而下，小团的阴影缩在墙根，高些的建筑的墙壁白得刺眼，地上灰色的石板也反射出微弱的光。周围静得可怕，似乎连生命的气息都消融了。四周没有风，我握上腰间的刀，有两把，一把是森罗万象，一把是远景。

　　这片死寂被突兀地打破。我听到远方隆隆的雷声，脚下感到一阵微微的颤动，细碎的石子在石板上跳跃。风暴躁地从天空呼啸着席卷而来，夹杂着尖锐的沙砾刮过我裸露的肌肤，一小块玻璃样的东西砸在我脚边，我抬头看见瀞灵庭的结界上有一道裂痕，结界上方是阴沉的天空，那道裂痕正迅速向周围扩散，噼啪之声远远近近地传来，不断撞入耳中。

　　身体突然下陷几分，地面依然破裂歪斜，我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惊恐地看着前方的地面裂出一条沟壑，不断吞噬街道和周围的建筑，沟壑之下是无尽的深渊。

　　脚下一空，我随着碎石一同掉了下去。

　　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掉下了床铺。

　　收拾了一下，把刀挂到腰上时，发现远景有些温热。

　　——大概是错觉吧。

　　刚打开房门，心里涌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连忙往旁边一躲，一柄寒光闪闪的刀从我耳边擦过，腹部受到重击，我痛苦地弯下腰却被人揪着领子提起，对方将我扯进房间，我的背重重地撞在墙上，门呯地一声关上，四枫院夜一愤怒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你把我们的行踪泄露了出去？！”

　　我气闷地抓住她的手，抬脚一踹。

　　“我哪有这个闲功夫！”

　　她用刀将我的脚格开，手一翻抓住我的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刀随即架在我脖子边。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而阴郁的表情，她问：“你这几天，在哪里？”

　　“森田宅。”我放弃挣扎，有些无奈说，“森田死了，三天前。”

　　四枫院夜一诧异地瞪大眼睛，松开了对我的牵制。

　　“喜助今天凌晨被抓起来了，”她皱着眉，说，“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做贼似地躲躲掩掩地出了瀞灵庭，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堆垃圾面前。她上前两步，高呼了几声，半晌才从四面八方冒出几个人影。三番队队长、五番队队长、七番队队长、八番队队长、九番队队长及副队长、十二番队副队长，居然还有鬼道众副队长……失踪的队长和副队长全在这里吗，这到底是闹哪样！

　　“你们这是在搞埋伏吗？”我嘴角一抽，问。

　　四枫院夜一没搭理我，道：“你可以打开断界，对吗？”

　　森田告诉我的“可信任的人”中确实有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

　　“唉……我现在不想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解释，”我叹了口气，说，“把他们送去现世，对吗？”

　　四枫院夜一点了点头，鬼道众副队长立刻结了个结界把我们罩了进去。

　　我抽出森罗万象，念动始解语：“举一千从，森罗万象！”

　　森罗万象划过的空气扭曲了一下，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我沉默地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冲了进去，如同逃命一般。四枫院夜一冲我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断界迅速闭合，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头顶的结界消融，我将刀收了回去。

　　森罗万象有些躁动，它兴奋地在我耳边私语，带着几分诱惑。

　　【你可以得到一切。】

　　隔日，我才得到浦原喜助被放逐现世九千年的消息。

　　九千年，跟永世放逐又有什么区别。我想，四枫院夜一大概会很难过，他们关系一向很好的。只是，当天下午，四枫院夜一离家出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瀞灵庭。据说四枫院老爷子气得脸都白了，扬言要将四枫院夜一打断腿关在家里闭门思过。

　　朽木老爷子立刻退位给他的孙子朽木白哉，同时高调宣扬朽木白哉的品格能力。见风使舵的中下等贵族趋之若鹜地对朽木家大献殷勤表忠心。朽木家的地位水涨船高，终于压过了四枫院家，成为四大贵族之首。

　　四枫院老爷子没有任何表示，在家修养。我猜，他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偏偏还无法反击。

　　我闲了还没几天，隐秘机动司便找上了门。

　　“奉中央四十六室命令，藤千织因涉嫌谋害多名队长及副队长，现将其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