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时》张海山

1、第 1 章

　　我叫季筠，一家小茶铺的老板。
　　今天我和的老顾客钱洪有约，于是我便早早的起了床，等待这几个月的第一笔交易。
　　我穿了身驼色大衣，一推开门就被寒风给了几记耳光。于是持就着“要温度不要风度”的道理，我换下了我的大衣，穿上了压箱底的羽绒服。想了想，还是将大衣和暖宝宝以及保温杯都一同塞进了背包里。
　　刚锁好铺子的门，钱洪就给我打电话了。
　　“喂？小季啊，我有个来往挺多朋友也在杭州，我现在在他车里，你不用来接我了。要不让他去你那茶铺把你接上一起去喝早茶？”
　　我心想有车我不搭绝不是我这个穷鬼会干的，于是决定假装推脱一下再答应。
　　“钱老板，这不麻烦你朋友了吗？”
　　“不麻烦不麻烦”
　　很好，可以答应了。
　　“那就先谢谢您那位朋友了。”
　　“行，我俩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后，我有些疑惑。钱洪这家伙在杭州有个来往挺多的朋友？那他第一次来我这怎么跟个路痴一样跟着导航都找不着，最后还是在他迷路大约十几分钟后，我才把他从警察叔叔的手里接了回来。
　　在我疑惑的同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我拿出来看，是钱洪的电话。
　　“喂，小季啊，我那朋友刚刚车胎爆了......”
　　“......”
　　“所以就不能来接你了，咱就去之前咱俩去的那家茶楼喝早茶吧，抱歉啊。”
　　“没事没事，我打车过去就好了，您朋友那车没事吧。”
　　“没事，就是一时半会用不了了，先不管那么多了，我也打车过去。”
　　“好，到时候见。”
　　一个免费搭车的机会就随着那车胎一起爆了，我无奈之下只好打车，毕竟我是个只有小电驴的穷鬼。
　　这破冷天接活的竟接这么快，我刚打完车就显示已接单，离我还不远。
　　没一会儿，车就到了。
　　我拉开车门，车内的暖气就包围了我，我全身一暖，进了车里。
　　“尾2370？”说话的师傅声音有点怪，我看向他，发现他戴着口罩，应该是感冒了。
　　“是。”
　　车内比较暖，于是我脱下羽绒服换上了大衣。昨晚可能没睡好，我打了个哈欠，想着过去也要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先眯一小会儿。失去意识前，我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却又十分熟悉的淡香。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毕业后回来杭州的那一天。那天我带着行李回到茶铺，却发现铺子里没人。
　　我打电话告诉我家老爷子我回来了，他却告诉我他和我妈去旅游了。我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却反问我大学几年不回家为什么不告诉他。我笑他这么大年级还搞叛逆，他骂我这么大了依然不孝，这么多年了回来也不带个女朋友。于是这通电话就因为女朋友而被我挂断了。
　　老爷子一怒之下把茶铺扔给了我打理，并且威胁我不打理好茶铺等他回来后就打理我，然后又把我骂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语气突然温柔：“隔壁老李家的闺女就不错......她这段时间也回来了，人家学历高，年轻又漂亮......”我没等他说完，再一次挂了电话，并把手机调到了静音。
　　“有人吗？”
　　我转身看向身后，愣在了原地。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正笑着对我打招呼。微风吹动她齐腰的秀发，白晢的脸上是精致的五官和满脸的笑意。周围似乎都慢了下来，我已看不见她身后涌动的人海。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你是就季筠吧。”
　　我愣了愣，回过神来。
　　“你是？”我好奇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我的印象中，从未有过这样惊艳到我的身影。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清邪，木子李，清澈的清，无邪的邪。”

　　“叮咚！检测到未定玩家季筠已进入初级测试！”
　　“叮咚！检测到未定玩家郝林笙已进入初级测试！”
　　我迷茫地睁开眼，发现进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是在滴滴车里也不在茶楼里。上方是有些许压抑的墙壁，面前是一张桌子......和一个和我一样坐在椅子上的一脸懵逼的女人。
　　女人回过神来，一脸迷惑地看着我，问：“你是谁？”
　　回想起刚才类似于通知的话，我想我面前的女人应该就是郝林笙了。
　　郝林笙见我没说话，脸上的怀疑和不安多了几分。她起身想离开，随即一脸惊恐地看向我。我看着她多次尝试站起身来但又屡屡失败，我看了看身下的椅子，不会离不开吧？
　　我也尝试起身离开，但也失败了，于是不再挣扎，老老实实靠在椅子上。郝林笙看到我的这一番举动，也不再尝试，开始环顾四周。
　　我想了想，开口问道：“你是郝林笙？”
　　郝林笙也回问道：“......季筠？”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看来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只有我能听到的。
　　未定玩家......已进入初级测试?未定玩家指我和郝林笙，那初级测试又是什么？
　　刚想思考一下初级测试是什么，郝林笙就问；“初级测试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又闭上了嘴。有一说一，我感觉我好冷漠，这不太像我比较柔和的性格，但转念一想，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叮咚！检测到未定玩家郝林笙，季筠状态良好，开始初级测试！”
　　“叮咚！初级测试开始，开始宣读测试规则。
　　桌上有十五张卡牌，未定玩家将要轮流抽取卡牌，一次最少抽取一张卡牌，最多抽取四张卡牌，拿到最后一张卡牌的未定玩家获胜。
　　注意!不抽取卡牌者，将会被判为输的一方。”
　　“叮咚，祝两位未定玩家好运！”
　　等我看向桌子时，那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叠卡牌。
　　郝林笙问：“所以......我们要抽这些卡牌？”
　　我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样，但我有点好奇。”
　　郝林笙：“什么？”
　　“第一，谁是先手谁是后手？第二，不遵循规则的人会怎么样？第三，输的人会怎么样？”
　　我看向那叠卡牌，有些不爽。莫名其妙被拉进这场鬼测试，然后让我抽牌？
　　不太对，我回顾了一下刚才的规则，这测试不是巴什博弈吗？
　　“叮咚！未定玩家可通过抛硬币的方式或其他任意方式决定先后手。”
　　话音刚落，卡牌旁就多了一枚硬币。
　　“输的一方将会受到惩罚，违反规定者，死。”
　　我心一惊，看向郝林笙，她也一脸诧异的看向我。
　　我后悔了，很后悔，早知道就不问了。
　　巴什博弈，打个比方：只有一堆n个物品，两个人轮流从这堆物品中取物，规定每次至少取一个，最多取m个。最后取光者得胜。
　　只要 n 是（m+1）的倍数，那么，先手者就必输。除非，对方没带脑子。
　　十五张卡牌，最多拿四张......这先手不太敢当啊。真想给我自己抽一个耳光，这倒是把自己给坑了。
　　当个后手只要把牌控到5就没事了，问题是，我该怎么当这个后手？
　　“郝小姐，你怎么看？”
　　郝林笙从疑惑的神情挣扎出来，反问我的看法。
　　“先决定先后手？”我平静地问她，但心里早已掀起浩天巨浪。
　　别选后手！别选后手！难得之前看过的知识能用上，别到时候把自己搞死了。
　　郝林笙问：“先后手有什么区别吗？”
　　见她这么问，大概是没接触过这类东西，得想个办法糊弄一下。毕竟这先后手的决定方式也不确定。
　　“好像没什么区别，我也没怎么接触过。”
　　郝林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扬起嘴角：“那我......选后手吧。”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知道怎么玩？她突然这么一笑让我很慌，难不成前面她的恐慌都是装的？
　　不对，既然她知道怎么玩，刚才就应该在我没问前就选择后手。最主要的是，她装那么像有什么用啊！
　　我靠，不会是在诈我吧？
　　算了，先按这个想法走吧，赌一把她在诈我对先后手的想法，毕竟问先后手的人是我，说不懂她肯定不信，实在不行就逼她选先手。不过现在看来先后手的选定方式并不是口头决定。
　　我故作悄悄松了一口气，嘴角轻微上扬，不紧不慢地说：“那好，如郝小姐所愿，我就选先手吧。”
　　我一边浅浅回味了一下我的演技，一边偷摸看郝林笙反应。
　　果然，她微微怔了怔，有些犹豫。
　　我向前靠去，作势要拿牌。
　　郝林笙坐不住了，比我先将手放在牌上。
　　“叮咚！未定玩家郝林笙选择先手，未定玩家季筠自动默认为选择后手。
　　请开始抽牌，抽牌间隔不可超过30秒。”
　　原来先碰到卡牌者便是选择先手的方式啊。
　　郝林笙全然没有发觉自己被坑了，时间有限，但她想不出对策，更别说解释一下她刚才抢牌的行为了。
　　卡牌旁一侧出现了立体的双面倒计时，红色的数字不断变化，周围也响起了滴答声。
　　别说是在思考的郝林笙了，我都有点慌张。
　　最后五秒时，郝林笙颤颤巍巍地抽取了三张牌。
　　我抽取了两张，倒计时又开始从30开始减少。卡牌还剩10张，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胜利的天枰从我当后手时就已经向我倾斜了。
　　郝林笙愣在了原地，她应该意识到她不可能赢了，除非她把希望寄托在我是个傻子上。她恶狠狠地瞪着我，好吧，我承认有一点负罪感。但谁又知道输了的人会接受什么惩罚呢？我总不能礼让他人然后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郝林笙哭着抽取了四张卡牌，随即我抽取了一张。
　　我不知道她最后的三十秒是怎样度过的，她这次只抽取了一张。满脸泪水地看着我：“帮我，帮我好不好，求你了，我不想死......”
　　我看时间要到了，立马不顾她说了什么，抽取了最后的四张卡牌。
　　“叮咚！玩家季筠获得胜利，请开始你的游戏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