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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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听不懂，不能理解，但遵从主人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目视着黑影离开，存在于身体中的指令促使他站起来，准备处理掉地上这个已经没任何用处、也让主人十分不满意的作品。
他抓起对方的手，空荡荡的思维仍旧无法明白为什么对方的身体是软的，而他却只有僵硬的关节。人偶将地板上的人拖起来，为了防止在地上拖出痕迹，他处理垃圾都是扛着走或者抱着走。
这件明显有些大的待处理物品显然有些复杂，人偶试了好几种办法都没办法完美解决。
他歪着脑袋，停滞了几秒。
还是选择把地上的人拖起来背在身上，丢进枯萎的后花园里随便找个角落埋起来。虽然那处的杂物已经有些多，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找个空的地方放这个崭新的杂物——毕竟是主人曾经满意的作品，万一主人哪天想要重新回炉欣赏一下，也不一定。
虽然他们的外貌一模一样，但对方绵软纤细的手指一看就没有任何力量，软软地垂在他身前。
人偶一步步迈向出口，离了中央的一小片区域，光线就暗得让人看不清路了。但他并不需要光，闭着眼睛也能从教堂内走出去。
……
花园内。
枯萎的草植没有被清理掉，完全腐烂的叶片也看不出它们生前是什么品种，只有茎干上失去水分的尖刺还保留着一些生前的威武，一不注意就会刮破人的衣服。
淡黄色的白骨从干燥的土壤内伸出来一截，斜斜地指着天空，也不知道是否曾经有冤屈。人偶拖着杂物走了一会儿，才勉强找到一个算是空旷的地方，几颗枯萎的灌木可以完美地挡住视线。
人偶抓住搭在身上的胳膊，想要把他丢在地上，就此扔掉。
身上的重量似乎沉了点，但他能接受，也完全没有在意。
一直绵软垂下的手指猛然用力，曲起的胳膊死死缩在人偶的脖颈上。失了平衡，两具身体一起往后倒去，砸在灌木中弄碎一地的枯叶。
这对于人偶的伤害自然是不大的，于寻常人来说致命的锁喉对他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桎梏，等时苓失去力气，他照样能反杀。
但时苓摸出一根纤细的东西。
一根漂亮的尾羽。
它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细细滑滑的拿起来也很不方便。时苓却很小心地用衣角包裹着它的两端，绕在人偶的脖子上。
用尽全力往后拉扯。
重物滚落的声音。
他有些疲惫地躺在枯萎的树叶里喘息，人偶失去了力气的躯壳躺在他身上，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推了一把又推不开。
时苓仰头望天，并不想往下看自己人头落地的场面。
就算是他，也会心里发毛的。
“统……”他从枯叶堆里支棱起半个身子，脑袋一直仰着不看地面，“你帮我指挥一下，我要毁尸灭迹。”
【哎，你脖子一直仰着不累吗？】
“那也比我看见自己人头落地好一些。”
【那你蹲下去，右手两点钟方向。】
时苓听话地蹲下去，两只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像极了一个视力有障碍的盲人。
怪好玩的。但他确实不想看身首分家的场面。
幸好没有血，要是切下来的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他更受不了这种画面。
指尖触碰到冰冷柔软的发丝，又戳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他猛地一颤，强制自己平复下来，一只手提着那玩意，丢进刚刚二人压出来的枯叶坑中。
如果不是他现在没有什么力量了，他一定要好好挖个坑把这具人偶埋起来。
推搡人偶躯体的时候有些不那么方便，长手长脚总是无法完美地落进坑中，没有办法被灌木掩盖，有系统指挥也很难做到完美解决。
时苓迫不得已低头看了一眼，再仓促抬头，抓住对方的小腿折叠起来塞进去。
只要没看见，他就没有达成埋尸自己的成就。
光明正大地自欺欺人。
荒诞中带着一丝冷静，冷静中又带着一丝离谱。
扒拉在他身上的小触手冒出个脑袋，揉了揉时苓的脸。
时苓将脏兮兮的手指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去抚摸小触手。这小家伙依旧柔软且富有弹性，卷着时苓的手指不放，祈求一个贴贴。
如果不是有这家伙，他之前可能真的要被人偶杀死了。
虽说。
小触手的造氧能力果然是不如本体。
【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
时苓凉凉地看了一眼这个毁灭风格的花园，重新蹲下来。
“那个……统啊。”
【嗯？】
“你帮我指挥一下，我要扒了他的衣服。”
【不敢看，不敢碰。但是敢扒他衣服穿。】系统无慈悲地说，【苓苓啊，你低下头，就看一眼。】
【他也在看着你哦。】
“噫。”时苓搓搓自己的鸡皮疙瘩，把大脑中浮现出来的，自己脑壳死不瞑目的画面清除掉。他蹲下去干脆利落地扒人的衣服。期间小触手还非常不能理解地拍了两下时苓的手背，仿佛在说：
这冒牌货的衣服有什么好的？
但现在与其逃出去不如冒险一试。
反正……
反正从设定上而言，他都已经不是人了。
“那老变态真的只造了两个我吗？”时苓回去的路上绷着一副僵硬的脸，走路姿势也变得有些像木偶戏，模仿得惟妙惟肖。他气鼓鼓地和系统吐槽，“虽然没看清脸，但肯定是变态，听声音就让人讨人，造手办还不允许手办活过来，真不是个好东西。”
【正常人买手办也不指望手办能活吧……】
“总之是变态。”
他穿着从人偶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身上揣着一只小触手，怎么看都……
“我承认，我爱好也很hentai。”他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hentai从来不遮掩，不当小人。”
教堂与自己熟悉的那个并无二样，时苓虽然看不清路，但有系统指挥。他这会儿演起人偶，光明正大走回自己“死”去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心慌。但脚步声在空间里回荡了许久，什么事都没有发声，悬起的心多少也放下了一点。
背地里的操控者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时苓一时间也不想和他对上，默默离开了教堂大厅，去找自己原先休息的房间。
熟悉的门板上全是时间的痕迹，干燥的环境下木头能保存的时间还算久，尤其是自带驱虫的部分木材，但各种家具仍旧有股子岌岌可危的感觉。床铺干干净净，甚至积了一层灰，一看就是根本没人躺过。
但椅子和桌子上是灰尘就少了许多，能看得出来有人使用过这下东西。
时苓耐着身体里的疲惫，简单翻看了一下这个房间内的东西和自己记忆中的是否有区别，又找了下抽屉里的杂物，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才软软地摔在座椅上，累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提起来。
“锻炼身体，我要把这四个字吸烟刻肺。”
“太为难我了。”
他看了一眼系统面板，自己角色卡上面的三个圣光类技能此时全都变成了灰色，完全不能使用，他也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空空荡荡，充沛的灵力忽然之间离他远去了。
往常都有治愈术来回复受伤的部分，之后他的行为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统，我休息一下，可以帮我看着点吗？”
【好。】
时苓于是团起软绵绵的小触手放在桌面上，趴下去，和小触手保持同一水平高度。
“晚安。”
小触手伸出一根柔软的触肢贴上他的脸颊，轻轻揉了揉。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晚安
，还差 